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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白雪覆蓋,因無人打掃而顯得分外純凈,林彥弘仔細想想,這竟然是十幾年來,他第一次這樣懷揣著喜悅和好奇,親眼看到如此雪景。——明明是極其普通的場景,卻讓人有種幾乎想要落淚的情緒……相比于林彥弘,小狼崽還是經(jīng)歷過冬天,并且也看過雪,不過此時它還是很興奮地嗷嗚嗷嗚叫著,似乎想到了某件愉快的事情。小家伙的絨毛蓬松,身體溫?zé)幔謴┖攵疾挥檬譅t,就覺得暖暖的。這時候,春嬸也帶著小彥思走了出來,小家伙先對著雪景長開了小嘴,然后注意力馬上轉(zhuǎn)移道林彥弘的身上,急不可耐地小跑過來,給林彥弘行禮。抄手游廊里有飄進來的雪落在地上,林彥弘怕林彥思會摔著,讓他慢點走。春嬸牽著他的小手,也忙不迭地附和:“慢點我的小祖宗,這摔到了可不是好玩的。”雖然下著雪,但讀書還是不能荒廢的,林彥弘帶著小狼崽和小彥思回到房中有了早膳,就到先生那里讀書。不過祖父林穹德免了當(dāng)晚的考校,許他們兩日后再去賀安堂。林彥弘早早回到院中,這時候雪已經(jīng)停了,他發(fā)現(xiàn)小彥思搬了個凳子坐在自己房門口看著外面,而小狼崽也蹲坐在旁邊,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們看到林彥弘回來了,都十分高興,一個跨過門檻,一個爬過門檻,都要來迎接林彥弘。先把小狼崽抱起來,然后摸摸小彥思的頭,林彥弘問道:“今天你們乖不乖?有沒有好好聽春嬸的話,好好午憩?”兩個小家伙又一齊猛點頭,紛紛表示自己是很乖的。林彥弘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可以玩一下雪……奶娘,我給他們堆個雪人玩……”春嬸還沒聽林彥弘說完,就立刻勸阻道:“那可不行的,少爺,這雪碰著該有多冷啊!您還是看看就好,可千萬不能碰?。〔贿^難得一場初雪,這樣好了,我讓玄青過來,到時候您想堆幾個,我就讓他給您堆幾個?!?/br>林彥弘:“……”春嬸,玄青真是您親生的兒子嗎?怎么到他那里,雪就不冷了呢?仿佛怕林彥弘“叛逆”,春嬸的語氣就像哄孩子一樣:“堆雪人這種事兒,看著比做著有意思多了。”“那就讓玄青幫忙堆一個吧,”林彥弘知道,只要是涉及他身體的,春嬸執(zhí)拗得很,說不允許就堅決不允許,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咱們想想,還學(xué)要準備些什么才好……”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是愛玩鬧的時候,玄青聽說要給少爺堆雪人,不僅沒覺得麻煩,反而是一副十分興奮的樣子,一個勁兒地問自家大少爺問題。“少爺,就堆一個哪夠啊?要不我堆一個少爺,再堆一個彥思小少爺,然后堆個……”林彥弘聽著玄青喋喋不休,剛要說話,就見春嬸瞪了玄青一眼:“你這么有本事,把林府上下都堆一個出來,多好。”已經(jīng)被春嬸“趕”進屋里,只能在暖閣里隔著窗子看雪人的林彥弘望著這一院的老小,抬頭望向冬日暖陽,只覺得心里也暖暖的,好舒坦。……然而,在千里之外的天京梁宮,摘星閣上的氛圍卻沉默得稍微有些可怕了。摘星閣是梁宮最高的地方,是欽天監(jiān)觀星之處,李祈裕一語不發(fā)地望向遠方,能將大半個皇城看進眼里。這時候,一個稍顯疲憊的男聲在其耳畔響起:“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可真大……想想先帝駕崩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初雪剛至吧……”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得比較晚,明天會盡量早點更的,希望能盡快調(diào)整回中午更新的節(jié)奏,現(xiàn)在需要萌萌們的么么噠給作者君愛的鼓勵~第36章談心“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可真大……想想先帝駕崩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初雪剛至吧……”李祈裕聞言,目光微沉,卻依舊保持著沉默,沒有接話。——不僅是先帝,幽王、肅王也是在那一年的冬季,一起歿了的……而就在第二年春天,安王和睿王就被新帝貶為庶民,流放西南……站在不遠處的隨官恨不得當(dāng)自己不存在,頭壓得低低的,好似那偶爾才飄落一兩片的輕盈雪花有千斤之重,使他們不負重擔(dān)。“你們先下去吧,朕與裕王在此說說話,待會再進去?!?/br>梁帝李祈熹對隨官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眾人如釋重負,立刻拜而離去。于是,偌大的摘星閣祭天臺頃刻間就只剩下梁帝和裕王兩人,和蹲坐在不遠處的兩頭“巨獸”。梁帝見李祈裕面色凝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數(shù)年未見,本想趁此機會看看景承如何,可惜他竟染了風(fēng)寒,下一次再召你們?nèi)刖植恢呛螘r了……”“景承能得陛下愛重,實乃他的福分。”李祈裕說的話雖然軟和,但語氣卻十分嚴肅,若不是李祈熹了解他的為人,還以為他在諷刺什么。“朕只有他一個嫡親的侄子,當(dāng)然看重他……”梁帝說到這里,忽而意有所指地繼續(xù)道:“不過,你子嗣未免太過單薄了些,許側(cè)妃雖賢良,但至今無出,這就是她的過錯,她父親中書令多次跟朕提及此事,朕也想了想,是該為你再尋名門淑女立為側(cè)妃,好為裕王府開枝散葉?!闭f完,他就望向李祈裕,看他是接受,還是拒絕。然而想要得到回應(yīng)的梁帝注定是要失望了,因為裕王微低著頭,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李祈熹看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發(fā)現(xiàn)他與十年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樣沉默寡言,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朕知道,你是個長情的人,哪怕當(dāng)初只是因為朕的原因才不得已娶了雍國公主,但這么多年來,你一直對她呵護備至……可景承至今沒有魂現(xiàn),以后恐怕無法順利接掌北境吶……”李景承已有十歲,按照梁皇族慣例,早就該表現(xiàn)出魂現(xiàn)來才是,然而他卻至今沒有任何表現(xiàn)。這樣的世子,若只是個普通封王之后倒也罷了,偏偏他是裕王的兒子,將來勢必會接替裕王執(zhí)掌北境,那就會存在極大的問題。要想“鎮(zhèn)”住北境的妖魔,同時威懾梁國的“鄰居”雍國,裕王世子絕不能沒有魂現(xiàn)。有梁帝這個皇伯父,還有李祈裕這位親父,哪怕裕王有其他兒子可以去沖鋒陷陣,李景承也能因此坐穩(wěn)裕王的位置。梁帝提及讓裕王另立側(cè)妃一事,其實也有為李景承考慮的意思。然而李祈裕聞言,卻拜道:“若他日臣無力為陛下鎮(zhèn)守北境,還請陛下另擇賢王前來,但王妃和景承體弱,臣無暇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