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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才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了其它地方。林彥弘這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鋪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了一些淺淺的小爪印。“罪魁禍首”還毫無察覺,繼續(xù)留下“證據(jù)”,不過那痕跡越來越淡,顯然是把塵土擦在了林彥弘的床上。他這才想起來,昨天小男孩套了件外袍就沖了過來,估計連鞋子都沒有穿——從戒碑院一路跑過來,當然會踩了一腳的塵土。晚上光線不足,看不清楚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此刻林彥弘腦海里忽而冒出了一對人的小腳丫,踩在有石子凸起的路上,突然就覺得那孩子讓人有幾分心疼。林彥弘把小狼崽抱過來,仔細看了看它的小爪子,感覺沒有受傷,松了一口氣。“伺候你洗個爪子吧。”林彥弘把它抱到了窗子旁的案幾上,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了銅盆:“乖乖等在這里,不可以亂動?!?/br>小狼崽先湊到案幾旁邊嗅了嗅,被林彥弘瞪了一眼,又趕緊坐回案幾正中間,眼看他端著銅盆出去打水。大概過了一會兒,林彥弘就端著大半盆水走了進來。“找香積廚的師傅討了些熱水,慢了些,你別急?!绷謴┖氚雁~盆放在案幾上。小狼崽立刻扒在盆子邊上,探頭往里面看,差點把銅盆給壓翻了,林彥弘趕緊給扶住了。實在沒忍住,拍了拍它的小屁股,林彥弘色厲內(nèi)荏地道:“這水是給你洗爪子的,不是用來洗案幾的!”小狼崽雖然親近林彥弘,但兩人(狼)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它分不清什么叫“真生氣”,什么是“假生氣”,所以見林彥弘似乎惱了,它趕緊從盆子邊上下來了。于是,林彥弘用一手抱著小狼崽,另一只手抓住它的小爪爪沾了些皂粉然后往水里放,開始輕輕地揉搓。長這么大,林彥弘還是第一次幫別人洗“手”洗“腳”,但真正進行的時候,心里并沒有感到不適。這小家戶的外表實在太具有欺騙性,讓人根本生不出戒備,更無法置之不理。——難怪說,有人天生是勞碌命,即便出生良好也片刻不得閑,但有些人卻天生是富貴命,連“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有人伺候!……就在林彥弘慢慢適應(yīng)小狼崽的外貌和身份,并且陸陸續(xù)續(xù)從悟覺大師那里知道了更多關(guān)于先祖返魂的事情,邊境終于傳來了消息。但這個消息并不是裕王那邊傳來的,也不屬于好消息。“裕王受了傷?!”林彥弘聽了悟覺大師所說,驚訝不已。——傳說中戰(zhàn)無不勝的北裕王竟然受傷了?難道邊境的妖魔,已經(jīng)如此厲害了嗎?!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萌萌竹攸、阿洲鷗的地雷投喂~!(*╯3╰)第16章化形林彥弘從悟覺大師那里陸續(xù)知道了更多關(guān)于先祖返魂的事情。比如真正的先祖返魂,其實分為兩種,一種是只有局部“返魂”的“半魂”狀態(tài),還有一種則是完全變化的實體狀態(tài),被稱作“化形”……裕王世子的情況,就是屬于后者。先祖返魂已經(jīng)非常難得,更何況是鳳毛麟角的“化形”狀態(tài)。“梁國和雍國皆已有百年未出現(xiàn)過化形體的先祖返魂,如今妖魔橫生,恐會有人借此生事?!?/br>“大師的意思,是說有人會將妖魔出現(xiàn)的原因,歸咎于皇族沒有先祖返魂?”雖然有“國祚鎮(zhèn)州境,妖魔藏于深山不出”和“得先祖返魂,得大昌盛事”的傳說,但在林彥弘看來,先帝時候的七王爭儲和今上同樣于立儲一事的優(yōu)柔寡斷,才是梁國這幾十年漸顯動蕩的一個重要原因。當然,這等誅心之語,也只能放在心中想想罷了,即便是面對悟覺大師,林彥弘也不可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不管怎么說,梁境上下對先祖返魂期盼已久?!蔽蛴X大師憂心忡忡地道。——正因為珍貴,所以裕王世子的處境,才如此艱難……它雖是先祖返魂,又是梁國后裔,但卻生得雍國銀狼之魂,一旦被外人發(fā)現(xiàn),將會引起軒然大波!林彥弘想到這里,對小狼崽的處境擔憂的同時,也對自己的安危更加擔憂。畢竟他這個知情人對于裕王父子來說,也是個不安定的因素。其實,若是裕王因此受傷身死,也許就可以破林彥弘自己這死局。但林彥弘已經(jīng)從悟覺大師口中得知,裕王妃遠離故國郁郁寡歡,又因為兒子的事情常年憂思,已經(jīng)病入膏肓,受不得半點刺激。若是裕王一死,裕王妃也……那小狼崽很可能變成孤兒,然后獨自面對今上的猜忌和裕王府其它勢力的謀算,恐怕兇多吉少。人雖然是自私的,但他不至于完全泯滅人性,只要自己尚有機會脫身,林彥弘就不必詛咒裕王。更何況邊境如此不平,若是裕王身死,他們恐怕也會有大麻煩。畢竟這巫山乃至整個云水郡都離北境不遠,到時候難免受池魚之殃。裕王與今上乃一母同胞,曾助其兄登頂,早年頗受今上信任。但今時不同往日,裕王鎮(zhèn)守一方,若今上對自己這個兄弟完全放心,也不會令其迎娶異國公主之后,還為其擇一側(cè)妃。林彥弘即使沒有聽說過這方面的事情,也幾乎可以猜到,裕王府發(fā)生的事情,怕是跟他們林府差不多了。祖父和祖母為了拿捏嗣子,給他父親林豐納了臻夫人為貴妾;可以想象,那位如今在裕王府里代久病的王妃行使內(nèi)務(wù)之權(quán)的側(cè)妃,恐怕比臻夫人的道行還要高上不少。裕王妃病重,裕王鎮(zhèn)守邊境,有心無力,將世子送到華音寺給悟覺大師,是他無奈之舉,被迫之舉,要不然哪個父親不愿意將孩子庇護在自己羽翼之下呢?也正因為這相似的經(jīng)歷,林彥弘對這個小家伙愈加疼惜,只覺得兩人冥冥之中似有某種聯(lián)系,才讓他們能夠在巫山相遇,相識。或許知道它的身世過往對于林彥弘來說,既是劫數(shù),也可能是緣分。“裕王世子自出生便是先祖返魂,長至八、九歲時開始偶爾恢復(fù)人形,可惜此態(tài)還極不安穩(wěn),為避免被府中之人發(fā)現(xiàn)端倪,裕王殿下將世子送至吾寺,讓貧僧代為照顧?!?/br>大師乃親王信任之人,連親子亦可托付……為此,林彥弘不是沒有猜測過悟覺大師的身份,但對方始終不提,他也不好主動相問,所以只當不知,如今聽聞裕王世子竟然以此形態(tài)長大了八、九歲,頓時無比驚訝。“那它……殿下是否能言人語,書寫人文?”若是習慣了狼形,恐怕想要“變成人”,得花不少功夫。悟覺大師回答道:“可聽懂,可言數(shù)語?!?/br>林彥弘心道“果然”,他看了一眼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