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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門的時候一無所有,”莊生硯坐到了亓官晏與顧琊的對面,他這些年看上去十分cao勞,比他實際的年齡還要再大一些,他佝僂著脊背,半點看不出來當年意氣風發(fā)的模樣:“見他的資質(zhì)不錯,門主就把他留了下來當作弟子……誰知道他竟然勾引了小姐,等到門主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遲了?!?/br>亓官晏恍然大悟,陸千星恐怕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記憶回到了那個時候……那個自己意外懷上了鄭少衡的子嗣,一直心驚膽戰(zhàn)的等著鄭少衡來迎娶她的時候。不過,光從此處就可以看出,想必之后的日子,陸千星過得不怎么輕松。“門主沒有辦法,只好將小姐嫁給了他,”莊生硯的聲音聽上去也很悲涼:“一開始他還收斂著自己,后來整日流連青樓賭場,紅顏知己可繞滎陽城好幾圈,門主終于忍不下去,叫他至少等到小姐生產(chǎn)……誰知道他竟然與院中的女婢牽扯不清,還被小姐撞了正著……小姐驚怒交加……孩子就沒了。”亓官晏嘆了口氣,鄭少衡如今的表現(xiàn)倒是稱得上是他的本色了,只是要除卻他心系發(fā)妻之類,怕是他害怕自己再娶一個耽誤了自己玩樂。“他一開始與周云峰說好要對付麒麟世家的時候,門主其實是不愿意的,一來麒麟世家勢力龐大、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二來門主與亓官泓也的確有些交情,不相信亓官家真的會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于是他,”莊生硯頓了頓:“他就毒害了門主。”顧琊似乎也很驚訝于這個消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當時大家都不知道,”莊生硯接著說道:“是我后來查出來的……但是那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五行門完全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不久連整個滎陽城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我雖然有心離開,但是小姐還在那里,我怕她遭受鄭少衡的欺侮,一直隱忍著……”亓官晏皺著眉頭道:“既然有你顧著陸小姐,怎么她還會受這么嚴重的燒傷?”第75章七十五“你也應(yīng)該知道,”莊生硯沉默了良久,而后緩緩開口道:“五行門是在什么時候真正的變?yōu)榱粟箫J堂吧……便是在麒麟世家覆滅之后,鄭少衡在江湖上聲名鵲起,仗著自己是小姐的夫婿,就將整個五行門納為了他的囊中之物。”“我知道……”亓官晏點了點頭,鄭少衡原本倒不是什么有名的角色,在江湖上也不過是略有耳聞的程度罷了,在江湖名士錄里也不過是在備選名單之列,他的確有些功夫,而且也的確不弱,但是到底強成什么模樣就不好說了,因為他從沒有和江湖上成名的高手有過一戰(zhàn)。“小姐就是在那個時候受的傷。”莊生硯的聲音聽上去很是凄苦:“門主不愿意讓鄭少衡卷入麒麟世家的事情中去,被小姐知道了,小姐滿心以為只要她幫助了鄭少衡,鄭少衡就會對她一心一意,眼里再容不下別人,所以背著門主幫鄭少衡做事……后來門主遭人暗算,小姐也沒有來得及回去見他最后一面……門主是在鄭少衡偷襲麒麟山的時候中的毒……”“你說陸小姐沒有回去見他最后一面的意思是……”亓官晏隱隱有了些猜想。“小姐那個時候就在麒麟山上?!鼻f生硯抬起了眼眸看了一眼亓官晏,亓官晏的身份其實并不難查,有心之人只要蹲守著麒麟世家原本的產(chǎn)業(yè)總能得到一點蛛絲馬跡,錢右丞做的再到位也不可能完全抹殺掉一個人的存在,只是亓官晏這么多年一直帶著麒麟世家的舊部生活在山北,也不見有什么動作,誰知道周云峰一死竟然也活躍了起來:“小姐也參與了火燒麒麟山……所以她才說、她是罪有應(yīng)得。”亓官晏輕輕呼了一口氣出來,他原本對陸千星尚還有些同情,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無知女子遭人蒙騙,不僅自己毀了容貌,還害得前幾輩的心血都落到了旁人手里,只是如今站在他的立場,竟是覺得陸千星真的是罪有應(yīng)得。“那時候麒麟山上幾乎成了一片火海?!鼻f生硯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的晚上,四處都是尖叫和殺伐之聲,眼前俱是濃煙與鮮血,地上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斷肢殘骸,他是個游俠,極少面對這么大規(guī)模的殺戮,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幾乎要被周圍的血腥氣逼得吐出酸水來:“麒麟山的結(jié)構(gòu)特殊,山峰與山峰之間只用玄鐵的鐵鏈連接,亓官家的內(nèi)眷許多武藝不精,幾乎成了刀下魚rou,根本沒有地方可逃,周云峰和鄭少衡都帶了大批人手,即便是亓官家的內(nèi)家子弟,也根本應(yīng)接不暇?!?/br>亓官晏的手微微顫抖著,他自己也是經(jīng)歷了那一夜的人,可是他那時候?qū)嵲谔?,又一直是半昏半睡的狀態(tài),幾乎察覺不到周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有記憶深處殘存著邱明煜身上的血腥氣味和濺到他身上的guntang的雨水。現(xiàn)在想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雨水,是邱明煜一路抱著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身上濺出來的血。時至今日,他仍然畏懼下雨的天氣,即便是冰涼的雨水落到他身上,他也只覺得一片灼熱。莊生硯似乎已經(jīng)將這些話埋存了太多年,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恨不得傾倒而出:“那個時候在其中的一座山峰之上,小姐被亓官家的內(nèi)眷制住了手腳,那里應(yīng)該是亓官家最后的一座山峰,里面都是女人和孩子,她們與鄭少衡談判,希望他放過亓官家的孩子??墒青嵣俸夂ε率艿綀髲?fù),就往那座屋子里燒了一把火?!?/br>亓官晏的眼眶慢慢的就紅了起來,顧琊見狀連忙把他的手抓進了自己的手心里。“那是麒麟山上的最后一把火……小姐也待在那屋子里,等到我終于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尋到那座屋子的時候,小姐已經(jīng)被火灼燒的面目全非,她倒在血泊之中幾乎沒有氣息,我將她救了出去,鄭少衡卻怕小姐還活著不利他接管五行門,又怕他對小姐的態(tài)度惹來人的非議,竟是早早的傳出了消息,說小姐已經(jīng)死了?!鼻f生硯苦笑了兩聲:“可憐小姐燒成了那副模樣,誰也認不出她來,我?guī)е〗慊氐轿逍虚T,卻被他說成是狼子野心,又把我們趕了出來。”“之后他還多次派人追殺我們。”莊生硯嘆了口氣:“小姐又變得瘋瘋癲癲的了,原本我打算帶她去山北,但是山北向來是適者生存……我老了,左手也廢了,玄水劍也折在了麒麟劍下,實在無法,只好找了個偏僻的小山村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十幾年?!?/br>莊生硯當年最為有名的便是他的左手劍法,左手一廢,即便右手也能使劍,威力必定大減。“你曾經(jīng)與亓官泓過過招么?”亓官晏一愣,連忙問道:“麒麟劍在亓官泓的手上,若是玄水劍也折了,想來你是與亓官泓過過招了?”“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