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回事，尤其是一班這種尖子班，搞不好都會被轉(zhuǎn)到下面班級去。

    “王老師一會兒就過來了，你們自己決定?！鳖櫾拼ǖ溃皩嵲拰嵳f，或者只是意外?！?/br>
    張莎莎和莊敏都沉默了。

    遲昭眼看著顧云川三言兩語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這件事擺平，心情頗為復(fù)雜。

    不久班主任到了。她和外面的校醫(yī)老師寒暄幾句才進來。病房里安安靜靜，沒人說話，班主任不知道內(nèi)情，道：“干什么呢，一個個的都這么嚴(yán)肅?！闭f罷她才看向張莎莎，“你的傷怎么樣？嚴(yán)不嚴(yán)重？”

    張莎莎和莊敏都是外校考進來的，能進附中排頭班不容易，轉(zhuǎn)瞬就考量清楚顧云川話里的重量。她們對之間的恩怨守口如瓶，都只說是意外。班主任也不覺得什么，不過她知道這兩個女孩子都是住校生，因而讓莊敏在生活上可以多幫幫張莎莎。

    班主任在這里照看著，就讓顧云川和遲昭先回班去了。

    出了醫(yī)務(wù)室的門，遲昭才問顧云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她們可能會有‘意外’發(fā)生?！?/br>
    遲昭當(dāng)然還記得在主席臺時顧云川說過的那些話和他當(dāng)時的神情，因此有這樣的推論。

    顧云川倒也不打算隱瞞：“只是有人說她們關(guān)系不好，可能會借機生事?！?/br>
    “……這么說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的？”遲昭不能理解她們的腦回路。

    顧云川也不指望她能理得清。遲昭的性格在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太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如果她是莊敏或者陳莎莎其中的一個，這件事應(yīng)該一早就會得到直截了當(dāng)?shù)慕鉀Q。

    “是誰？”遲昭問。

    “這個不重要?！?/br>
    遲昭輕蹙了下眉。

    “我們不需要知道這些?！鳖櫾拼ù鬼聪蛏磉叺娜耍澳銘?yīng)該清楚這一點吧？”

    只要不鬧大，就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不為人所知的，就可以不用去理會。

    這是一貫的處理方式。

    遲昭清楚顧云川的意思，但這件事不同尋常的地方在于，前世并沒有發(fā)生過。

    換句話說，這件事的發(fā)生可以歸結(jié)于她的決斷失誤。假如她不是班副，換一個人來，也許不會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

    不過遲昭沒有和顧云川說這些。她整頓好心神，正好到了分歧口：“你去學(xué)生會吧，我先回班了?！?/br>
    *

    下午的比賽結(jié)束后，學(xué)生們陸續(xù)離場，提前定好的值日生留下來將各班方陣打掃干凈，夕陽日落之下，偌大的場地瞬間空空蕩蕩。

    張莎莎和莊敏都回宿舍了，沒再來cao場，但關(guān)于她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還是在年級傳開。除了老師，沒有人單純地以為這是一件意外。不過輿論導(dǎo)向上莊敏居于不利地位，傳言中她成了陷害閨蜜的心機婊，最確鑿的證據(jù)一是她先抄道，二是張莎莎摔得嚴(yán)重，而她毫發(fā)無損。

    幫著值日生打掃完后，遲昭在臺階上坐下休息，最后走的幾個人和她打過招呼，先離開了。

    cao場上的人越來越少，遲昭直視著天邊的火燒云，心想明天應(yīng)該會是個好天氣。

    正漫無邊際神游著，眼前忽然被衣服罩住，一片漆黑之中，是熟悉的洗衣粉味道。

    遲昭將蓋在頭頂?shù)囊路孟聛恚晦D(zhuǎn)頭看到居高臨下的葉司予。

    葉司予將外套收回，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怎么還不回去？”

    “你怎么還不回去？”

    “我剛回來。”

    葉司予下午參加完項目就和寧航**去網(wǎng)吧打游戲了，走時想起籃球和外套都還放在cao場，所以才又回來。

    “你今天心情不好？”葉司予一面左右手換著籃球，一面漫不經(jīng)心問道。

    遲昭手托著臉：“還好?！?/br>
    “你們班怎么了？”葉司予又問。

    遲昭懶洋洋看他一眼：“你也聽說了？”

    “沒聽太多，就說挺慘的，連環(huán)摔了□□個人?！?/br>
    遲昭：“太夸張了，只有六個人?！?/br>
    葉司予停下手上的動作，笑著看她：“這好像不是重點吧?！?/br>
    遲昭：“……”

    確實。

    不過被葉司予這么一打斷，遲昭的心情沒有先前那么低落了。她搶過他手上的籃球，問他：“如果，我是說如果……”

    “嗯?！比~司予手撐地斜靠在后面，懶散地曬著將近落幕的余光，“如果什么？”

    “如果你能回到從前?！边t昭斟酌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你會怎么樣？”

    第63章

    “怎么樣？”葉司予沒理解她的問題。

    “最近不是挺流行這種嗎？重回過去改變自己的人生。”遲昭道, “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葉司予想都沒想：“我不想回到過去?！?/br>
    遲昭看了他一眼。

    “如果沒有改變成功, 所有發(fā)生過的事情, 不是還得再經(jīng)歷一遍嗎？”

    遲昭一怔，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這一點。她的過去不存在痛苦的經(jīng)歷, 或者說她自己對那些經(jīng)歷并不覺得痛苦。但對葉司予來說卻不是這樣的。

    遲昭換了種問法：“假如你回到過去，不經(jīng)意的行為改變了其他人的命運, 而且這種改變是不可逆的……你會怎么樣？”

    “好的壞的？”

    “不太好。”

    葉司予想了想，看向遲昭：“你會介意嗎？”

    遲昭靜默一下，才慢慢道：“我原本以為自己不會介意。”

    葉婆婆那件事還是給遲昭留下了心理陰影。她不是個會太過在意別人的人, 也沒有什么雄心壯志，哪怕上天給了她機會重返過去, 她也沒有太大的意愿去做出什么改變, 只想一切按部就班地重來一遍。但是那件事卻讓她深刻地明白, 她重生本身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改變，不管存不存在主觀意愿，這一變量都可能引起難以估計的災(zāi)難。

    葉司予沒有聽出遲昭話里怪異的用詞，思考片刻，開口道：“我覺得我應(yīng)該不會在意?！?/br>
    遲昭不語。

    “你知道鐘擺嗎？”

    遲昭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提到這個：“鐘擺？”

    “鐘擺無論初始幅度有多大，最終都會在一個固定點停下。”葉司予道, “像你說的，假如‘我’回到過去會引來改變，那這個改變充其量只是加大了鐘擺的搖晃幅度，并不能真的確定他的走向?！?/br>
    遲昭屈指輕敲著下頜, 若有所思。

    葉司予伸了個懶腰，才慢悠悠接著道：“如果真的有‘回到過去’這種事情發(fā)生，現(xiàn)有的科學(xué)理論一定會被推翻，那就說明也許有一種更大的力量在駕馭著每個人的生命。假如這種事都可能發(fā)生，那每個人的命運一早都被安排好這種論斷也一定能成立。所以科幻里時光回溯造成的悖論，只是人類的臆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