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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如夢當(dāng)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惟工部乃是復(fù)辟一派,就怕不能為朕所用。”

“皇上,如此甚好。正要借容子杰的口,向那些人說說陛下那用人唯才,懷柔并濟(jì)的手腕。這容子杰一心治水,即便反對皇上,必也不得不從?!?/br>
景嘉慢慢思索著他的話,手指輕叩著桌面,卻哼了一聲,“這朝中大臣,你區(qū)區(qū)一個奴才竟比朕還要聊若指掌,你說朕是不是該提防著你?”

“奴才不敢,奴才對皇上一片忠心,青天可鑒。不過多在太上皇身邊多待了幾年,自是該全心輔佐圣上?!?/br>
“也罷,朕不喜歡聽你說這些,下去吧?!?/br>
“皇上,奴才還有一事,關(guān)于這案該怎么查……”

景嘉靜靜聽完他的辦法,緩緩開口道,“只是這臥底,該派誰去?”

“奴才愿往?!?/br>
景嘉有些復(fù)雜地看著眼前這人,明知此去又是聚少離多,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雖說自己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但要心愛的人去做這種事還真有些不舍??粗钊珴粓砸愕难凵?,他這才忽然明白,這男人也是尊嚴(yán)、有堅持,有不能退讓的底線。平時任人軟磨硬泡慣了,卻忘了他筆下的梅花如此剛毅曲折,在雪中依然屹立不搖,顧盼生姿。

不禁嘆了口氣,“此事再議,朕乏了,都下去吧。”

李全澔應(yīng)下便退了出去,看著天際微微發(fā)明,心下卻越發(fā)沉重起來。

這天早朝,新皇景嘉大大贊揚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工部郎中,那人撲出來跪下的時候身子還都是抖著的。于是便點了他和翰林院學(xué)士紀(jì)秉文去治水,順便查查那賑濟(jì)的銀兩是否堪用。

才剛下了朝,容子杰連和同黨通聲氣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抓進(jìn)御書房候駕。他的表情有點悲壯決絕。小史官朝他投去一個眼神,寫著我了解你。反觀那紀(jì)秉文倒是挺怡然自得地跟一旁的太監(jiān)瞎侃。

這不皇上才剛從皇椅上坐下,容子杰便連篇忠臣之心日月可鑒,滿腔熱血義不容辭,謝皇上知遇之恩,聽得景嘉耳朵都要長繭了,茶水都涼了才說上一句,“如此甚好,此番治水便仰仗容郎中了?!?/br>
這才得意洋洋地邁步而去。皇上卻又是一指把那紀(jì)秉文給留了下來。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br>
“哦?所為何事?”

“微臣斗膽向皇上討一個人?!?/br>
“不準(zhǔn),朕愛極了全澔泡的一手好茶,一日不飲便心神不寧。所謂大局為重,還是讓他留在朕身邊砌茶吧。”

“恕臣斗膽直言,此人于查案大大有利,若缺了他便事不成?;噬辖讲还蹋c飲茶孰輕孰重,皇上自有圣斷。”

這師徒兩人怎么說話都一個口吻?前一句不敢,后一句斗膽,口中說的話卻凈是威脅。

“李全澔你以為如何?”

“奴才不敢僭越,一切依憑皇上安排。”

“你們都說好了來逼朕的是嗎?”

“微臣惶恐?!?/br>
“奴才不敢?!?/br>
“都起來吧?!本凹瓮M(jìn)李全澔那一雙堅定的眼里,那眼神決絕的一如那日長跪不起,一如那日說要去皇上身邊,而這一次,又是為了離開……他知道只要李全澔下定決心的事,縱使是天崩地撤也喚不回頭。

只得嘆口氣道,“也罷,不過是個奴才,便讓他隨你去吧??汕f要活著回來?!?/br>
“謝皇上恩典?!?/br>
在他手下喪命的沒有數(shù)千也有數(shù)百,他最不珍惜的就是自己這條性命,景嘉從來不知道,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那是簡單,但要看著喜歡的人去犯險卻是生不如死。

那日抵死纏綿,雖然每每都把李全澔往死里做,恨不得讓他完全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但終究,他依然是另外一個人。有自己的思想、行動、才情,而自己正恰恰愛的是這完整的一個人,多一分減一分都不得。也許愛到深處,才知道總要放手。

于是隔天一早,二馬二車,二主二仆,便就這么行裝從簡地上了路。才剛出了城沒多遠(yuǎn),便見城中升起了白幡。

“這是哪家的皇親國戚的喪事呀?”容子杰問道。

李全澔聞言勒馬,翻身下車,恭恭敬敬地對著皇城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這才聽到小廝緩緩道,“這能在城中升白幡的只有國殤,而如今國殤怕是只有……”

接著話語便隨著馬車離去而消散在風(fēng)中。紀(jì)秉文掀簾一看,見那李全澔望著皇城的方向悵然若失。李全澔和太上皇、皇上糾纏不清的那點破事他后來也略有耳聞,而如今看他只是昂首佇立,不知在想些什么。見他偷偷抹了把淚,回到車上已是神色如常。

“怎么了?”紀(jì)秉文問他。

“沒什么,就是一個故人……”

當(dāng)李全澔揚著馬鞭迎頭趕上的時候,卻聽到那主仆兩人正在大罵這太上皇死的蹊蹺,怎么人好端端地就突然病故了?怕是新皇又從中作梗。新皇殺人如麻,寡廉鮮恥,不配做個皇帝。但一見了李全澔又立刻噤聲。在他們眼中,這太監(jiān)就是貴伏在御書房前的一條狗,隨時準(zhǔn)備抓住他們的小辮子,向朝廷參上一本。

李全澔只是朝他們一笑,笑的回眸生百媚,笑的他們打從心底發(fā)寒。

這還不解氣,容子杰便大著聲音對紀(jì)秉文道,“紀(jì)學(xué)士,您怎么就特意跟皇上指了個太監(jiān)來使?就不嫌礙手礙腳的嗎?”

“全澔膽大心細(xì),伶俐的很,倒是不太麻煩。”

“能得狀元郎如此謬贊,李全澔你這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泵髅鲿r序已經(jīng)入秋,容子杰手上卻還握著柄扇子故作風(fēng)雅,但卻怎么越看越眼熟。

李全澔看了只是笑,“那是,承蒙紀(jì)大人謬贊,奴才擔(dān)當(dāng)不起?!?/br>
“你一個奴才怎么這樣說話,真是畫虎不成反倒成了那什么啥去了?!闭f著便氣得拿起手中的扇子猛搧。

“奴才這樣說話慣了,不得大人喜愛,還望大人海涵?!?/br>
他們就這么一來一往,所有的攻堅都在李全澔那看似無害的笑容中不慍不火地一一被瓦解,像是出手都打到了海綿里使不上力。

最后還是紀(jì)秉文看不下去,“容郎中,紀(jì)某不才還做過全澔幾年的教書先生,還是留點口德,紀(jì)某聽的怪不自在的?!?/br>
“哈哈哈,這年頭連奴才都能有狀元郎為師,秉文你可別再讓我笑話了?!?/br>
李全澔給他師傅使了個眼色要他別發(fā)作,對著容子杰再道,“容大人手中的扇子可是李子遺所繪?”

“哦,你這奴才倒是有點眼力,這柄扇子可要十兩銀子一把呢?!?/br>
李全澔聽了差點沒從車上給摔下去,忍不住爆了粗口道,“不帶這么黑的吧?我當(dāng)初去賣的時候才換了二兩!連同之前那批字畫的分紅一共也才十五兩。這也太黑了!”

“這么說來倒是有聽說,說李子遺的墨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