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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在腦海中回旋了兩圈,才體會到殿下的意思。 殿下是在告訴她,他喜歡她?! 仿佛是平靜的湖面忽然波瀾驟起,這樣洶涌的喜悅一瞬間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只有垂下爆紅的臉頰,朝著長廊前頭走去。 卻聽身后傳來一聲低低的笑,那人的聲音低啞而有磁性,含著淡淡的寵溺,“笨蛋,正殿在孤的左側(cè)?!?/br> 謝娉婷僵硬地停下腳步,芙蓉面上已然爆紅,她今晚是發(fā)熱了嗎?為什么全身都guntangguntang的,連冷冷的夜風(fēng)都不能讓她覺得涼爽幾分。 * 太傅府里,徐妙錦方才用過晚膳,她覺得腹脹,便去后花園里散散步,權(quán)當(dāng)消食了。 今晚月色清明,園中草木疏影橫斜,風(fēng)聲陣陣,倒也是極為享受的。 正在此時,不知何處的瓦楞忽然響了一聲。 徐妙錦柳眉微蹙,也并未搭理這聲響,她心中暗道祖父太過節(jié)儉,屋舍都是上了年紀(jì)的,好久未曾翻修過,若是瓦楞掉下來,砸傷人可就不好了。 這倒提醒她,明日一定要同祖父說說,好歹將屋頂修一修。 正想到此處,徐妙錦忽然瞧見屋頂上有個黑黑的人影,她的心頭重重一跳,以為是有歹人進(jìn)了園子,一聲“抓賊”險些脫口而出。 可她瞇了瞇眼,仔細(xì)瞧著那人影,愈發(fā)像極了某個人。 很好,夜闖太傅府,當(dāng)她們太傅府的人是死的嗎? 女使清雨順著自家姑娘的目光往上看,也認(rèn)出來這是自家姑娘的前任未婚夫婿。 韓世子除了有時候行為莽撞些,也沒什么不好,最起碼對她家姑娘是極用心的,但姑娘一時任性,將婚書退了回去,此刻也不知韓世子是個什么想法。 她腦子一轉(zhuǎn),便想到了一個主意,笑著說道:“小姐,這散步也散了許久了,前日那位許公子送來的禮物您還沒看過呢,不如現(xiàn)在回去瞧瞧?” 徐妙錦在腦海里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許公子是什么人物。 前幾日,她姑媽來府里尋她娘商議商鋪的事情,順便帶了表哥許闊來,面上說的好聽,說是春闈在即,叫表哥來同弟弟徐良程切磋一番,其實(shí)不過是聽說她想與韓家退婚,特意上門,變相相親而已。 許闊的確溫文爾雅,談吐不凡,可他說話滿口之乎者也,憑她這半吊子的古文學(xué)識,同這位表哥說話簡直是絞盡腦汁,筋疲力盡,表哥來的這兩日,她別的沒長進(jìn),引經(jīng)據(jù)典倒是學(xué)了不少。 至于禮物,她礙于姑媽的面子收下了,拿回來卻一眼沒瞧過,只是回了一份謝禮,必定不會讓表哥吃虧就是了。 此時被清雨一說,她倒還真有些好奇表哥送了何物給她,她瞥了一眼藏在屋檐上的某人,心想著索性不去理他,等夜風(fēng)吹得冷了,這人自然便回家去了,于是便開口說道:“說的也是,咱們回去瞧瞧?!?/br> 這兩人交談的聲音并不算小,韓偓聽到表哥兩個字,夜風(fēng)刮在臉上的冷意都下去了不少,因?yàn)樗男母鼪觥?/br> 太傅府的親戚并不多,老太傅只有一兒一女,便是徐妙錦的父親和姑母,這表哥,自然也就是那位姑母的兒子。 韓偓對許闊有些印象,燕京之中風(fēng)流才子不少,這許闊當(dāng)年與他還是同窗,雖做的一手好文章,可也最是風(fēng)流,因著那些風(fēng)流債,連考了幾年都沒考中進(jìn)士,就這樣的人,徐妙錦也看得上?還收了他的禮? 韓偓只覺得心底傳來一股山西陳醋的滋味,攪和的他難以忍受,他面上憤憤,一時忘了自己還在屋頂,一個跨步便翻了下去。 徐妙錦聽到瓦片墜地的聲音,柳眉蹙了蹙,嘆道:“這屋頂是該修修了,明日我要去回了管家,叫他派個人修屋頂。” 清雨應(yīng)了聲是,不敢回頭看韓世子摔得四仰八叉的慘樣。 不過看世子如此激動,說明是醋了,還是在乎小姐的,她還是看好姑爺?shù)?,等小姐消了氣,這婚事,說不定還能成。 韓偓淚眼汪汪地瞧著一主一仆遠(yuǎn)去的背影,牙根都快咬碎了。 枉他匆忙回京,只沖著一顆真心來找她,卻原來,人家早就有了新歡,哪里還記得他這個舊愛? 若是輸給各方面都比他好的,他尚可理解,可那許闊,論學(xué)識比不過他,論身份也比不過他,論人品,他絕對比這個風(fēng)流才子好一萬倍! 徐妙錦這女人竟然看上了許闊,她是腦子進(jìn)水了嗎? 還好方才站的地方不算太高,他掉下來也只是腿上破了層皮,他痛得齜牙咧嘴,將手中的婚書又塞回胸口。 哼,這婚書,他遲早有一天要還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和呦呦的捧吹日常。 太子:呦呦,你真美。 呦呦:不,殿下,你更美。 感謝小仙女“”和小仙女kris贈予的營養(yǎng)液鴨! 祝仙女們假期快樂,最近肺炎感染嚴(yán)重,大家千萬要保護(hù)好自己鴨(≧ω≦) ☆、第三十章 正殿里, 穿著粉衣的宮娥們魚貫而入, 手上皆捧著金絲托盤,逐一將膳食擺到硬木嵌螺鈿理石八仙桌上,又將食具擺放妥當(dāng), 便依次退下了。 朝云瞧見外間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 便穿過紫檀木雕花屏風(fēng), 朝著里間道:“娘娘, 外頭布膳好了, 太子殿下同郡主也該到了?!?/br> 沈皇后一身輕羅衣裙, 朱釵從簡,正在書案前教五公主題字, 她聞言, 眉眼含笑,對朝云說道:“本宮教公主寫完這幾個字便去?!?/br> 朝云福了福身子, 應(yīng)了一聲是。 沈皇后回過頭, 松開五公主周扶寧的手, 柔聲說道:“扶寧自己寫一個,母后瞧瞧扶寧寫的如何?” 周扶寧題字的動作微微一頓, 秀氣的小臉上浮出擔(dān)憂。 母后雙目視物模糊,太醫(yī)囑咐不能太過勞累, 今日母后教她寫字,已經(jīng)教了許久,她想要母后閉目歇息片刻,話到了嘴邊, 她努力動了動唇,嗓子卻像被人捏住了,依舊發(fā)不出聲來。 她的目光暗淡了。 她還是不行,說不出話來,太傅教的東西,她永遠(yuǎn)都比別人慢一拍,正因如此,年紀(jì)同她一般大的幾個皇子都嘲笑她。 即便努力了這么久,也還是沒用。 周扶寧瞧見母后眼中鼓勵的目光,手中的狼毫筆微微動了動,終究只寫出了歪歪扭扭的“母后”兩個字。 她眉眼低垂,心中涌起深深的挫敗感。 周扶寧只覺得自己無用極了,像是被困在了籠子里,無法掙脫,她拼命地想要表達(dá)自己,卻一次又一次地被現(xiàn)實(shí)打敗。 她心中憋著一股氣,索性將那張宣紙揉作一團(tuán),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 沈皇后頭一次瞧見扶寧這樣焦躁的模樣,她呆愣了一瞬,忙將扶寧摟在懷里,笑著說道:“扶寧寫得好極了,為何要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