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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了口,慢慢把衣服穿好:“天快黑了,我該去靜山侯家了?!?/br>蘇儀道:“你去吧,今夜不必露出端倪。他是皇上的舅舅,我直接要人他未必給,不如回去先查清楚你師父和暖煙的下落,想辦法救出來?!?/br>“多謝侯爺。”蘇儀沉吟了半晌,說道:“靜山侯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想逼你做什么?”宣明淡淡道:“他今年有個大劫,想讓我?guī)退氵^此劫。此事有悖天命,我不愿答應(yīng)?!?/br>“大劫?”蘇儀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他想謀反?”宣明立刻抬頭看著他。靜山侯謀反之事還在醞釀之中,連籌備都沒開始,蘇儀是怎么知道的?蘇儀的臉色凝重了些,宣明仿佛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正經(jīng)的模樣:“宣明,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有這么多人重視你,連皇上都對你有所忌憚,想把你和你的師父都?xì)⒘恕!?/br>宣明的臉色也是說不出來的難看,許久才道:“上次你來,是奉了皇上之命來殺我的?”蘇儀僵硬地笑著:“也……算是吧。”宣明低著頭很久沒說話,蘇儀勉強(qiáng)笑道:“我這不是沒有殺你么,好不容易才讓皇上相信你是個碌碌無能的小瘸子……”“小瘸子?”蘇儀抬頭看了他一眼。“嗯,”蘇儀抱著他來到躺椅上坐著,摸上他瘸了的那條腿,笑著說,“小瘸子?!?/br>“我曾經(jīng)占卜過,你對我并無惡意,我這才讓你接近,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既然是要奉命殺我,為什么又無惡意?”宣明轉(zhuǎn)頭看著他,“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我?”蘇儀笑著不說話。宣明慢慢冷靜下來,說道:“不管怎么樣,多謝侯爺不殺之恩。”“你故意算命算不準(zhǔn),故意在這小縣里躲著,就是為了叫人覺得你是個碌碌無能之人。我不曉得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卻也猜得出你這本事只會給你惹禍?!碧K儀笑了笑,摸著他瞎掉那只眼睛,“這要是放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必是萬萬受不了。有時候我只是想,你究竟是怎么忍下來的。”宣明低著頭道:“侯爺想太多了?!?/br>“你不想說的事,我自然不會逼你說?!碧K儀把宣明拉起來,披上靜山侯送給他的斗篷,又幫他系好帶子,手指在他的眼窩上摸了摸,“去吧,一路上小心點(diǎn)?!?/br>(八)靜山侯的馬車已經(jīng)在昏暗的街上等著,宣明四處一望,蘇儀的馬和隨從卻是不在,想必躲起來了。他像平常一樣上了馬車坐好,趕車的仆役望了他一眼,笑著說:“先生今天看起來心情倒是不錯?!?/br>宣明笑了笑:“跟平常一樣,沒什么特別。”說完又似不在意地說:“暖煙和師父在府里過得可好?”仆役笑著說:“侯爺吩咐了,暖煙想先生想得厲害,進(jìn)門讓我先帶先生去見見他。先生的師父近來睡得多,只怕現(xiàn)在這時候已經(jīng)睡下了,要看望不如等改天?!?/br>“好?!毙餍α诵?,“麻煩侯爺照顧他們?!?/br>“這也算不了什么?!逼鸵坌χf,“侯爺雖說禮賢下士,卻也從未像對待先生這樣重視別人,先生必是有真才實(shí)學(xué),才得了侯爺?shù)那嗖A?!?/br>宣明客氣地說:“過獎?!?/br>馬車晃悠悠地來到城郊別舍,宣明隨著仆役進(jìn)去,左拐右拐地進(jìn)了一間小廳,稍微等了一會兒,仆役便帶著暖煙走了進(jìn)來。暖煙一下子撲到宣明懷里,眼淚滴溜溜地打轉(zhuǎn):“先生可來了,什么時候帶我出去?”宣明見他右手臂還包裹著白布,一臉受傷之后的憔悴模樣,臉也瘦了許多,心里不禁有些難受。暖煙在他懷里扭著腰掉眼淚,宣明自然心疼,卻也不想表現(xiàn)出來,摸著他的頭道:“你這傷還沒好,暫時在這里休養(yǎng)幾天,我一定帶你出去。”暖煙見那仆役站在門外,湊近宣明耳邊輕聲道:“先生,騎馬撞我的那個人,昨天我見到了,就是在這府里當(dāng)差的一個下人。他以為我當(dāng)時暈過去了沒看到他,但是我看到了,就是那個人沒錯。”宣明鎮(zhèn)定道:“你表現(xiàn)出來了么?”“沒有,我什么都裝作沒看到?!迸療熤钡溃办o山侯爺為什么要找人撞傷我,一定是別有居心。先生把我們要回去,行么?我就算胳膊不能動,也能洗澡吃飯上茅廁,不給先生添麻煩?!?/br>宣明淡淡道:“我現(xiàn)在也是沒什么辦法。你暫且忍耐幾日,朝陽侯是我的朋友,過幾天會親自把你救出去?!?/br>暖煙的嘴巴有些合不上:“朝陽侯?”停頓了好半天,又磕磕絆絆地說:“一騎當(dāng)關(guān),連殺數(shù)十人不見力竭的朝陽侯?以五千兵馬力挫兩萬玄漢大軍的朝陽侯?先生怎么認(rèn)識他的?”那聲音越來越激動,宣明向外望了一眼,放低聲音道:“前些日子算命認(rèn)識的。你好好聽話養(yǎng)傷,多吃點(diǎn)飯養(yǎng)力氣,到時候等著朝陽侯把你救出來?!?/br>暖煙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頭,臉上紅暈一片:“先生好厲害,朝陽侯……竟然認(rèn)識朝陽侯……”宣明打斷他的自言自語:“見到師父了么?身體如何?晚上有沒有出事?”暖煙忙道:“夜里暫時還算睡得安穩(wěn),精神卻不算太好,先生得趕緊把我們弄出去,要是那個厲鬼再來,先生又不在身邊,只怕會出事?!?/br>“我知道,你好好養(yǎng)傷,不要想別的?!?/br>終于別了暖煙,仆役帶著宣明來到偏廳設(shè)宴之處,說是宴席,卻也只有一張圓桌,上面擺了各色菜式,香氣滿溢,旁邊擺著侯府家釀,美酒佳肴,相得益彰。宣明站著等候賓客到來,不多時門口進(jìn)來一個年輕男子,一身月白深衣,繡著銀絲滾云,笑意盈盈地走進(jìn)來。這男子氣質(zhì)溫和,謙恭有禮,微微笑著說道:“先生終于到了?!?/br>宣明道:“侯爺?!?/br>男子笑著讓宣明入座:“先生別客氣,今晚想與先生把酒言歡,因此只有你我兩人,不需拘禮?!?/br>宣明望著他的面色,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他額頭的那股濃黑之氣。時運(yùn)低下,果然快到了窮途末路了。往來敬了幾杯酒,靜山侯不經(jīng)意地說:“前幾日讓先生考慮的事,不知道意下如何?”宣明笑著說道:“逆天改命乃是不可為的大事,折陽壽,損陰德,侯爺這是要我的命呢。”靜山侯面帶微笑:“先生才學(xué)曠古,必定有辦法能保得你我兩全。若不是我如今沒有辦法,也不至于如此逼迫先生。剛才可見到了暖煙?”“見到了,多謝侯爺照顧?!?/br>靜山侯給宣明夾了一筷子菜,嘴角掛起淡薄笑意:“暖煙機(jī)靈懂事,難得的是有運(yùn)氣,遇上先生這么好的人,把他撿回家管吃管住?!?/br>宣明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