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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自薦?” 太子更懵:“這不是你讓我去,我就去嗎?”連你都不信,我還能信誰? 王悅解釋道:“要當皇帝,要么掌握實權(quán),要么先得人心。實權(quán)太子就別想了,我父親現(xiàn)在不會放權(quán)的,連皇帝都沒有,何況是太子呢?所以太子必須另辟蹊徑,去謀求人心?!?/br> “懷帝和愍帝雖是亡國之君,但畢竟是大晉的正統(tǒng)皇帝,移民來的中原百姓還是群臣都是承認這兩個皇帝的,威望比當今皇上還要高,太子北上親迎懷愍二帝的梓宮,在德行上會聲名鵲起,超過皇上。” 的確,在品德這個方面,搞出北伐鬧劇,把大臣淳于伯推出去當替死鬼的太興帝風評實在太一般了。當然,這其中也有丞相王導故意cao縱的原因。 太子甚是拜服,“我明白了,還是世子深謀遠慮。此次北伐雖然兇險,但是利大于弊,我都聽世子的?!?/br> 王悅說道:“太子放心,江北和中原我都有些人脈在手,會保護太子一路平安?!?/br> 江北是流民的天下,而江北最出名的流民帥是郗鑒。 中原嘛,劉曜不會動他們的。 春風又綠江南岸,太子一行人出發(fā)時春光明媚。 清河出宮,在婁湖別院為王悅和周撫送行。 清河的心情復雜,因為大晉送給靳準的國書里,是要聯(lián)合靳準以抗劉曜。 劉曜是她繼父,她的母親是劉曜的夫人。 如果大晉和劉曜開戰(zhàn),我將何去何從? 王悅看穿清河心思,說道:“你放心,靳準倒行逆施,不得人心,匈奴和中原的漢民都容不得他,很快會倒臺,至于大晉和靳準聯(lián)合抗劉曜——我知道大晉目前國庫的狀況,這兩年都不可能有錢北伐打仗。” 打仗,尤其是遠征,其實就是砸錢,剛剛復國的大晉根本負擔不起。 清河聽了,心下稍安,折了一支柳送給王悅。 荀灌也折柳送給新婚丈夫周撫,“運送兩個棺材而已,快去快回。” 周撫接過柳枝,“我們?nèi)ブ性?,保護公主的重任就交給你了?!敝軗崾枪室獾?,他去了,荀灌就會留下,建康是安全的。 荀灌笑道,“用得著你說,啰嗦?!?/br> 看著新婚燕爾的小夫妻打情罵俏,清河和王悅相視一笑:他們兩個產(chǎn)了多年的狗糧喂給荀灌,如今輪到荀灌自產(chǎn)狗糧“反哺”他們兩個了,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第149章 城頭變幻大王旗 江南一切都是萬物復蘇,欣欣向榮的景象,文化和經(jīng)濟都是爆發(fā)式增長。 太子和王悅的中原使團乘船踏足江北之后,立刻感覺到這里和江南的不同。 長江北岸,是一片到處都是流民的三不管地區(qū),這里的流民和基本上以家庭、家族為單位移民到江南的中原百姓不同。 江北的流民基本都是沒有任何家產(chǎn)的青壯年男子,他們曾今的家人,老人和婦孺在逃難的時候要么走失,要么被拋棄,販賣,甚至被吃掉了,最后能夠活下來的走到江北,基本都是青壯年男丁。 每個時代,每一場災(zāi)難,無論是戰(zhàn)爭還是自然災(zāi)難,逃難途中都是殘酷的叢林法則,弱者淘汰,強者生存,人墮落到被迫實行畜牲的規(guī)則,最后活下來的基本上都是強壯心狠的男子。 任何時代,任何地區(qū),無一例外。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地區(qū),不同的文化背景之下,上演同一幕的戰(zhàn)亂悲劇。 而這些沒有錢、沒有土地、沒有家庭眷顧、沒有后顧之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身強力壯的流民們,江南大晉這邊是拒絕接受的。 因為他們都經(jīng)歷逃難的修羅場,人性的丑惡、隱藏的□□,嗜血等等帶有破壞力的流民一旦來到江南,又沒有錢,為了生存,他們一般會走上搶劫甚至殺人的犯罪道路。 這些流民羨慕江南的繁華和女人們,不惜冒著游泳渡長江等種種危險來到江南,都被嚴防死守的大晉邊關(guān)軍隊抓住,并一一遣返到江北,不準這些無產(chǎn)的流民進來。 中原使團渡江之時,就有一船船偷/渡江南的流民被遣返到江北。 這些流民看到中原使團攜帶的駿馬和一箱箱禮物,居然毫不掩飾貪婪的目光,開始互相交流,竊竊私語,打起了使團的主意。 王悅心想,難怪父親一直堅持不肯放江北流民進江南,把他們隔離在外,這就是一群未經(jīng)馴服的野獸,沒有規(guī)則,沒有倫理約束,就像瘟疫一樣,一旦放進江南,江南必定大亂。 使團有兩千護衛(wèi),這些流民居然還有膽子圍觀,目光不善。 師團在碼頭集結(jié)完畢,往北方開拔之時,王悅騎馬,發(fā)現(xiàn)前方黑壓壓一片,至少有一萬流民堵住了道路! 兩千護衛(wèi)拔刀,嚴陣以對。才剛出門呢,就要和流民打一架。 幸好,王悅早就做好了接應(yīng)的準備。 遠方馬蹄聲起,震得江水都在顫抖,但見天際間出現(xiàn)一角旗幟,隨著旗幟慢慢靠近,堵路的流民們紛紛散去,就像一塊燒熱的刀切向凝固的豬油,刀刃還沒碰到豬油,豬油就自動溶出一道縫隙。 旗幟漸近,上面寫著一個“郗“字。 正是郗鑒,郗鑒是江東流民中最出名的一個流民帥。 所謂流民帥,就是流民的統(tǒng)領(lǐng),類似江湖組織,流民帥把流民們組織起來,成為雇傭兵,誰給的錢多就保護誰,為誰賣命。 郗鑒畢竟是中原士族出身,比一般的流民帥會經(jīng)營,他利用軍事優(yōu)勢做起來鹽場的買賣,販賣南北貨物,給商人們當雇傭兵,提供保護,如今郗鑒手下已經(jīng)有了十萬多流民雇傭兵,財力養(yǎng)活十萬多張嘴都綽綽有余,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洛陽皇宮里一個小小的、守護未央宮的中領(lǐng)軍小軍官了。 郗鑒是來保護大晉使團的,江北是大晉和漢國都管不著的地方,這些流民才不會把使團放在眼里,照搶不誤。 當然,王悅是給了錢的。 王悅把一車黃金給了郗鑒,當做使團的保護費。 郗鑒推脫,“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我還算是看你長大的長輩,怎么好意思收世子的錢。世子太客氣了。” 王悅笑道:“如果是我自己通過江北,肯定不會和你客氣。但這次我代表大晉使團,這錢并非我的私產(chǎn),是我父親從國庫里拿出來的金子,你收下了,我才放心?!?/br> 郗鑒也笑了,兩年不見,世子變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貴公子,他如今精通庶務(wù),曉得人情世故。 郗鑒收了金子,說道:“我要罩的人,即使沒有旗下雇傭兵們跟著護送,其他流民也不敢碰你們。不過你們的馬匹和箱子都太耀眼了,我擔心流民會豁出去一切打劫你們,這一次我就親自護送你穿越江北?!?/br> 有了郗鑒,使團萬無一失。 王悅把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