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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不羈,王導(dǎo)根本不敢把真相告訴王恬,怕他說漏嘴。 王導(dǎo)盡力壓抑怒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父親,你姓王,你再怎么委屈不甘,也不能和家族作對,被人利用?!?/br> 王導(dǎo)希望王恬能夠順著下臺階,對自己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但是叛逆的王恬根本不理會父親的橄欖枝,說道:“我明明立了大功,若不是我把此事捅破,家里怎么會突然添了三個弟弟,我分明有開枝散葉之功?!?/br> “你——”王導(dǎo)氣得指著披頭散發(fā)的二兒子,“你長的一副好模樣,可惜和你的智慧德行不配!” 王恬終于不撥弄濕發(fā)了,開始啪啪鼓掌,“父親說太對了!從小別人都說我像父親,父親說的對,別人也說的對?!?/br>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相貌和你的智慧德行也不配! 王導(dǎo)下午在毒日頭里著急用麈尾趕牛車,曬得差不多了,如此被二兒子一氣,頓時當(dāng)即眼前一黑,中暑暈過去。 雷姨娘嚇得連忙在庭院里鋪了草席,脫簪待罪跪下,還另鋪了一席,要王恬跪下贖罪。 曹淑聽說王恬所言,不怒反笑,“你們兩個都起來,沒得事,他已經(jīng)醒了,大夫說多喝點(diǎn)水,并無大礙。這事本來就是他做的不對,二郎說的一點(diǎn)沒錯,起來。” 王恬從草席上站起來,對著曹淑行了一禮,大搖大擺的退下。 雷姨娘還要哭泣磕頭賠罪,曹淑一把把她提起來,“你骨頭輕,不要連累了二郎,二郎姓王,我們瑯琊王氏什么個性的人沒有?他的舉動家族能容得下,你瞎摻和什么?!?/br> 第133章 撕破臉 曹淑差點(diǎn)就要贊王恬罵得好了。 雖然曹淑知道王導(dǎo)無辜,給太興帝被黑鍋,但是……憑什么只有我一個人被罵潑婦妒婦? 雷姨娘哭哭啼啼起來,又哭哭啼啼找兒子王恬解釋,“我都是為你好。” 王恬從今日起開始叛逆了,他本來是同情生母的,但見生母如一根藤蘿般依附父親,他頗有些扶不上墻的無奈,嫡母曹淑才是能和父親并立的參天大樹,他的生母遠(yuǎn)不能及。 王恬不好意思懟本就可憐可悲的生母,干脆避而不見,跑到小堂弟王羲之那里躲清靜,得知王羲之去了婁湖別院,還沒回來,王恬正好想逃離壓抑的烏衣巷,干脆也去了婁湖。 桃葉渡,夕陽西下,城中炊煙四起,看熱鬧的也漸漸散去,回家吃飯,一個膚白若雪、高鼻深目,明顯帶著胡人特征的青年男子從茶樓里出來。 王悅早就被門口等候了,向男子施了一禮,“太子殿下?!?/br> 此人正是十九歲的太子司馬紹,比王悅大兩歲。 太子裝傻,“真是巧啊,世子也來喝茶?!?/br> 王悅直奔主題,不容太子逃避,“太子對今日之事可還滿意?” 太子還不曉得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呵呵笑道:“剛才桃葉渡挺熱鬧的,有趣?!?/br> 太子還年輕,意氣風(fēng)發(fā),覺得自己身為儲君,可不能被王悅壓下去了,在世人眼中,王導(dǎo)的嫡長子王悅才是隱形太子,那些士族弟子都以王悅馬首是瞻,太子很不不服氣。 除了長得好看,王悅哪一點(diǎn)比得上我啊。 好容易找到嘲諷世無雙的王悅的機(jī)會,太子才不會放過。 王悅比了個邀請的姿勢,“太子不是外人,既然來了,就進(jìn)去喝杯茶吧?!?/br> 太子笑道:“世子庶母的家,孤就不好去了吧,男女授受不親?!?/br> 太子還是挺在乎名譽(yù)的,去一個臣子的外室家里喝茶,我不要名聲啊。 太子不去,王悅偏要他去,“今日我母親落得個悍婦嫉婦的名聲,太子可想過自己的母親?” 太子冷了臉,“世子,不要你以為你爹是王導(dǎo),你就可以對孤不敬,孤是大晉太子。” 王悅對太子的行為很是惱火,傷害到了曹淑,王悅說道:“太子若想知道您母親的下落,就跟我一趟?!?/br> 太子不肯,“孤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你休想騙我入局?!?/br> “是嗎?”王悅說道:“太子見過尸首嗎?” 太子想起苦命的母親,鼻子涌出一股酸意,“孤的母親投了長江,江水濤濤,無影無蹤,孤為母親立有衣冠冢。” 王悅感嘆,“太子是個孝子啊,這么巧,我也是?!?/br> 王悅目光一冷,大夏天的,讓太子感受到一股涼意,不禁退后兩步。 王悅說道:“我不許任何人傷害我母親。太子這次為了毀我父親的名聲,以外室來挑撥我二弟,壞了我母親名聲,這筆賬,我記下了。我們王家有債必償,有恩必還,我自然不會讓太子好過——太子必須為此付出代價,將來才會長記憶,離我母親遠(yuǎn)點(diǎn)?!?/br> 王悅眼底的寒意令太子心生畏懼,嘴上卻很硬,“世子是要造反弒君?你還能殺了孤不成?” 王悅說道:“太子未免太狹隘了,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喊打喊殺能解決的,也有很多事情比死亡更痛苦。跟我進(jìn)去,太子就知道了——和太子母親有關(guān)?!?/br> 王悅轉(zhuǎn)身離去,太子先是一頓,覺得是個陷阱,但是提到了母親,太子還是挪動步子,跟著王悅?cè)チ送鯇?dǎo)外室的家。 王悅把太子引到客堂,“太子稍等片刻?!?/br> 王悅離去。 太子觀察著客堂,客人和主人所坐的席都是象牙絲編織的涼席,雪白柔軟,和黃金一樣的價格,客堂有四個青銅鼎,鼎中堆滿了冰塊,散發(fā)絲絲涼氣。 客堂里還有木馬、木劍等小孩子的玩具,定是王導(dǎo)三個私生子平時玩的。 王導(dǎo)的外室一家也太奢侈了! 太子心想,等我出去,必定將□□熏心的王導(dǎo)把外室寵上天的行為宣揚(yáng)出去,說什么一切為了大晉,真是虛偽,明明一切都為了小老婆。 太子正思忖著,身后響起窸窣的衣服摩擦之聲。 “世子鬼鬼祟祟——”太子回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猶如白日見鬼,“你——” 荀氏也就“死”了五年,她被瑯琊王妃逐出臺城時,太子十四歲了,當(dāng)然記得自己的母親長什么模樣。 最痛苦的不是死別,而是生離。 太子永遠(yuǎn)不會忘記荀氏被逐出那夜,他和弟弟跪在殿外,苦苦求了父王一整夜。 但是父王始終沒有把荀氏接回來。 荀氏含淚,抱住了木若呆雞的長子,“你長高了,母親現(xiàn)在只能到你的胸膛?!?/br> 聽到熟悉的聲音,太子回過神來,緊緊抱住母親,“他們都說你改嫁當(dāng)日投向自盡了,到底怎么回事?母親為何淪為了王導(dǎo)的外室?” 啪! 荀氏推開長子,反手就是一耳光,“你糊涂??!是王導(dǎo)救了我,是他置辦了宅院,這五年來一直照顧我們母子?!?/br>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