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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還在理事的手心里寫了個“捐”字。 理事眼睛都亮了!這個“捐”字比他的名字還熟悉,意思是兩片金葉子是捐給祠堂的。 理事接過金葉子,深深一拜。 看來還是摳門戎撒錢的方法管用。 王悅扶起理事,拉著他的手去了外頭,拿起一根樹枝,在泥土上寫字,“他們是羊公的后人,親戚?!?/br> 連寫帶比劃,理事動了,啊啊大叫,手舞足蹈,用荊州話說道:“他們是羊公的家人!拜自家祖宗,難怪如此虔誠!” 王悅聽不懂荊州話,但是從理事的表情來看,應(yīng)該是懂了他的意思。 你我本聽不懂,全靠我花錢。 王悅點頭,又給理事兩片金葉子,繼續(xù)在泥土里寫字,“巴蜀流民為何來到荊州?” 這些都是常用字,理事懂了,他拿起樹枝,寫了個“巴蜀流民起事”、“投降”、“王大人殺八千”幾個字,寫的像雞爪扒拉過似的,巴蜀流民四個字是照抄,投降的降字還寫錯了。 王悅似懂非懂,流民起事?是攻打荊州?然后打不過荊州刺史王澄,投降了?但是為什么王澄殺八千? 是說王澄殺了八千戰(zhàn)俘的意思? 王悅在地上寫道:“王大人殺八千戰(zhàn)俘?” 理事面露茫然,在“戰(zhàn)俘”二字畫了個圈,頻頻搖頭,表示不認識這兩個字。 王悅不忙不忙,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易小人,小人手背捆扎在身后,拴著一跟繩子,被一個人牽著。 第二幅圖是牽繩子的人揮刀砍向戰(zhàn)俘的頭,第三幅圖是戰(zhàn)俘倒地,王悅在揮刀的小人旁邊寫到“王大人”。 理事看懂了,慌忙四顧,看是否有人,然后奪過王悅手里的樹枝,用力扔掉,還一腳把泥土踩踏抹平了,捂著嘴巴,示意王悅閉嘴。 猜測得到了證實,王悅剛剛放松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連忙回到祠堂里說道:“根據(jù)祠堂理事的說法,巴蜀流民起義,奪荊州城,刺史王澄勸流民放下武器,進城投降,又翻臉不認,殺了八千巴蜀流民,以震懾城外這些流民,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尤其不能在流民提到我們姓王?!?/br> 眾人一聽,都不敢相信,王衍的親弟弟怎么可能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王澄是被哥哥評價為“卿落落穆穆然也”的君子啊! 王敦是瑯琊王氏的族人,自然有些護短,“莫非是你和理事溝通有誤,聽錯了?‘二王當國,羊公無德’。荊州百姓崇拜羊公,自然不喜歡王澄這個瑯琊王氏的族人,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王悅說道:“我們語言不通,理事認識不了幾個字,可能溝通有問題,但是此地不能留,我們趕緊進城找王澄當面把話講清楚?!?/br> 流民圍城的荊州城,城內(nèi)都是荊州本地人和王澄的駐軍,流民是進不去的,且羊祜在荊州嘔心瀝血治理了十年,城墻堅固,城內(nèi)區(qū)劃合理,百姓富足,比較安全。 眾人匆匆拜別了羊公,坐上馬車,到了荊州南城城門,城門口設(shè)了數(shù)道路障,所有進出的人都要檢查戶籍和路引,以防流民混進城里。 王敦道明是荊州刺史王澄堂哥的身份,遞上名帖。 守軍有從中原的人,雖然他的地位低下,不認識王敦,但是聽到熟悉的洛陽官話,再看王悅絕世容顏,就是洛陽頂級士族翩翩公子的范兒,連忙放了眾人進城,快馬加鞭去刺史府報信。 隊伍通過荊州城區(qū),城是好城,但是沿街起碼一半鋪面都是關(guān)閉的,行人臉上也罕有笑容。 因為周圍護送的是王澄從中原來帶來的軍隊,外頭騎馬的王敦和王悅不便開口,只是相識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荊州城是個軍事重地,也是富饒之地,荊州刺史是個肥的流油的肥差,所以最疼弟弟的撒幣衍才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把王澄安插/在荊州。 怎么如此富饒之地在王澄手中變得蕭條衰弱起來了? 難道王澄真是羊公祠堂里理事說的殺死八千俘虜?shù)膫尉樱?/br> 不過,如今到了王澄的地盤,歷經(jīng)艱辛的眾人曉得什么話當說,什么話不當說,車里車外,大家都是會心的交換眼神。 曹淑在每個人手心寫字:“不要暴露清河和荀灌的身份,就說她們是我外甥女和外甥?!避鞴嘁恢笔莻€男裝大佬。 眾人到了刺史府,王澄才搖搖晃晃的過來迎接,王敦是駙馬,王澄見他要行拜禮,這一拜下去,差點當場栽倒給王敦磕頭。 王悅反應(yīng)最快,扶起伯父王澄,這一扶,立刻聞到王澄口鼻之間強烈的酒氣。 原來王澄白日酗酒,喝得昏睡過去,被手下強行叫醒,此時就像夢游,基本沒有意識。 王悅把王澄扶到胡床上躺著。 看著醉成一灘爛泥的王澄,王敦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你親哥哥王衍費盡心機,把你安排在荊州遠離戰(zhàn)亂,結(jié)果你不思進取,把好端端的荊州搞成這個樣子,殺八千俘虜!這是人干事?城外那些巴蜀流民會把你活撕了! 好好的一盤棋被下成這樣,眾人剛剛脫離虎口,又入狼xue,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一處能夠安生? 爛醉昏聵無能還殘暴的王澄令眾人大失所望。不過眾人都是有涵養(yǎng),表面還是一副親人見親人,兩眼淚汪汪的樣子。 因王澄爛醉如泥,由他的心腹幕僚熱情接待眾人,曹淑等女眷被安排到后院內(nèi)宅里休息,曹淑趕緊拜托刺史府的人找來大夫給清河看病。 清河現(xiàn)在走路發(fā)飄,精神不好,有時候半夜還不由自主的抽搐。 王悅作為紀丘子世子,自是在宴會上應(yīng)酬,大家都是洛陽來的人,交流起來毫無障礙。 說道亡國、王衍一家人死絕了,幕僚掉淚,“我們刺史就是驚聞親哥哥死全家而日夜以酒消愁,刺史大人和哥哥自幼親厚,長兄如父,如今父親沒了,刺史悲痛欲絕啊,恨不得跟著一起去,但因守護荊州的重任在身,不得不強撐著當這個官,如今大晉亡了,聽說中原一口氣建了五個行臺,四個皇太子,我們刺史大人不知道該效忠誰,唉,愁啊!” 這就是王澄酗酒殺八千俘虜?shù)睦碛桑?/br> 王敦王悅荀灌郗鑒四個“男人”自是不信,但表面上都裝作相信了幕僚的鬼話,跟著一起落淚,述說撒幣衍昔日的各種好處。 雖說二王當國,羊公無德。但是撒幣衍對家族是極好的,好到為了家族而散盡家財,逼得老婆郭氏不得不要陪嫁丫鬟去路邊撿糞來貼補家用。 王悅和王敦這兩個族人輪番上場,為死去王衍歌功頌德,接風宴在賓主盡歡中結(jié)束。 席間王澄一直昏睡,時不時夢囈“拿酒來”! 王敦王悅等人回房休息,叔侄兩個小聲密謀。 王悅問王敦:“叔父,我看王澄靠不住,但是外面被激怒的巴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