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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在幾百年的朝代更迭中始終保持著家族的地位,代代都有高官。 在王敦的守護下,永康里比皇宮安全多了,曹淑將清河、王悅,還有荀灌都接到了家里照顧。 荀灌是自己要求跟來的,對王悅說道:“我這次忤逆了家族的政見,估計回家要被關起來責罰。所謂小杖則受,大杖則走。我闖禍了,想躲在你家里避避風頭,等家里氣消了再回去?!?/br> 王悅自是歡迎這位戰(zhàn)友,清河更是想要荀灌在王家做伴,曹淑也樂意看到清河結交到荀灌這種京城士族貴女,熱情迎接荀灌。 三人到了永康里,這里簡直是世外桃源,隔絕了外頭的廝殺,曹淑看著清河脖子可怕的淤青,熱淚盈眶,“公主,你受委屈了?!?/br> 清河搖頭,“不委屈,我毒殺了司馬倫,覺得很是舒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br> 曹淑命侍女端來細若韭菜、白若秋練的水引餅(也就現(xiàn)代的面條),并rou醬和雞湯,“今天是清河公主的生日,大家吃一碗水引餅,祝公主逢兇化吉,壽命就像這水引餅一樣,長長久久的。” 這一天驚心動魄,三人都餓了,每人都吃了兩碗水引餅。 王家有錢,臘月天還有新鮮的韭菜和豆芽,以及嫩嫩的小黃瓜佐餐,這些蔬菜是rou類的百倍價格。 餓歸餓,從小養(yǎng)成的吃飯禮儀還在,一時寂然飯畢。 曹淑見三個孩子都面露疲色,尤其是王悅和荀灌,眼底下都是缺覺的青黑,不再留這些晚輩說話,安排了房間歇息。 清河和荀灌非要睡在一起,抵足而眠,兩人有好多話要講,卻因太累,沾了枕頭含含糊糊說了幾句就睡了。 入夢。 長樂宮,清河被太子掐著脖子舉高高,無法呼吸,從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荀灌的章魚般的睡姿——四肢攤開,左胳膊壓在清河的脖子上,左腿干脆擱在她的肚皮上。 清河呼吸困難,難怪會做噩夢,嚇得睡衣都汗?jié)窳恕?/br> 和荀灌睡覺是個錯誤,章魚睡姿霸占了整張床,清河不得不起床,換個地方睡。 清河有預感,下半夜她很有可能會被荀灌踢下床。 外頭有家丁打更報時,到了亥時(晚上十點),清河看見王悅的臥房還亮著燈。 都累了那么多天,怎么還沒睡?清河好奇的去敲門,王悅居然還有精力對著衛(wèi)夫人的字帖練字。 王悅說道:“腦子很亂,練練字整理一下思緒,公主不是已經(jīng)歇下了么?怎么起來了?” 清河嘆道:“灌娘睡覺太可怕了,簡直把我當成了床壓在身下,我想換個地方睡?!?/br> 清河心悅王悅,她心想,機會難得啊,可不能放過,遂提出請求,“王悅,你的臥房可以借我一用嗎?” 預料中,王悅應該會勃然大怒,大呼“成何體統(tǒng)”。清河打算使出耍賴絕技,賴著不走。 但是這次出乎意料,王悅沒有反對,他收起筆墨紙硯,“好,公主早點歇息,我去書房睡。” 什么? 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清河就夢游一樣爬到了王悅的床上,蓋著王悅的被子,枕著王悅的枕頭,聞著王悅的味道。 這一刻,清河覺得無比安全,連蜷縮的睡姿都攤開了,她高興得夾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臨睡去之前,清河覺得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但是問題很快被席卷而來的睡意擊退了,她閉上眼,睡著了。 不過,在潛意識里,這個問題一直陰魂不散,次日一早,清河睡足養(yǎng)足了精神,從溫暖的被窩里起來,這個問題驀地清晰起來。 清河一拍腦袋,叫道:“糟糕!我居然把這事給忘記了!” 第26章 我偏不 jiejie河東公主是不是還在雉雞窩里藏著? 當時形勢混亂,清河叮囑jiejie躲在華林園雉雞窩的地下密室里別動,等她的消息。 那時在場的還有潘美人和劉曜,但劉曜的身份要保密,打完仗就走了。帝后復位,潘美人忙著處理各種宮務,她未必還記得雉雞窩里的河東公主。 何況,河東公主自從出嫁,在外頭開府單過,在宮里就一直沒有什么存在感。 需要確認一下河東公主是否還在雉雞窩,天氣這么冷,可別凍壞了! 來不及洗漱,清河披頭散發(fā)光著腳去書房找王悅,王悅不在書房,收拾房間的侍女說王悅和荀灌早就去練劍了。 王悅和荀灌拜聞雞起舞的劉琨為師,師生傳承,都習慣了晨起習武,無論多累都雷打不動。 外頭庭院已經(jīng)結冰了,兩人在室內演武堂揮著木劍對打,一滴滴汗水拋灑在地板上,腦門冒著熱氣。 看到清河披頭撒發(fā)、張皇失措,連鞋子都沒穿的樣子,王悅收劍,問:“你做噩夢了?” 清河嗚嗚抓著王悅的手,“比噩夢更可怕……jiejie恐怕要打死我了!” 清河把華林園雉雞窩的約定說了,“萬一潘美人以為我已經(jīng)把jiejie帶出來了,我們兩個互相指望,結果都沒去,昨晚jiejie恐怕就在雞窩里過了一夜,我要回宮找她。” 王悅說道:“現(xiàn)在外頭太亂,宮里還有偽帝的余黨尚在清理,你毒殺了偽帝,萬一有人為偽帝復仇,對你不利怎么辦?皇后已經(jīng)把你交給我們王家保護起來,等肅清宮廷再接你回去,我替你走一趟,去尋河東公主?!?/br> 荀灌也勸她,“河東公主性格彪悍暴躁,聽說經(jīng)常把駙馬孫會打得滿地找牙?若她真的在雞窩里過夜,還不得撕了你?我勸你跟我一樣,先避避風頭,好女不吃眼前虧,等消氣了再去解釋?!?/br> 荀灌就是來王家避家里的雷霆之怒,干脆不回家。 河東公主的脾氣,清河最清楚不過了,立刻認慫,“好吧,王悅,麻煩你跑一趟?!?/br> 王悅立刻進宮,為了安全,他負責永康里瑯琊王氏全族安全的堂叔王敦還派了一隊部曲護送。 有了王悅出手,再大的問題都能解決,清河放下心來。 荀灌像個小狗似的湊過來嗅嗅,“奇怪,你身上怎么跟王悅一個味?有股竹子的味道?!?/br> 清河提起領口聞了聞,的確有股竹木的淡香,“哦,王悅的被子就是用竹葉香熏過的?!?/br> 大戶人家,每天的床褥都用香料熏烤,被子保持蓬松干燥,還能安神助眠。每個人的喜好不同,調香師會根據(jù)客人喜好來調香,每個人的香都不一樣。 荀灌更好奇了,“你身上怎么有王悅被子的味道?” 清河:“我昨晚就睡在他床上?!?/br> 啪! 荀灌手中的木劍落地,她瞪大眼珠:“你你你……你們……”公主你才十二歲??! 清河心下竊喜,面上假裝淡定純真:“你睡覺就像打架似的,只顧著自己睡覺,讓我無處可睡,大晚上的不好麻煩侍女和紀丘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