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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應他,Sight后來還是離開了賽場。事已至此,陸焜也無法斷定若是那時沒有退賽,Sight能夠打出怎樣的成績。不過,已經過去的事再去猜測其不同的走向也沒了意義,今后才是真實的。想到這里,他突然覺得自己剛剛有些悲春傷秋,即使現(xiàn)在是夏天,即使他退役是初春的事,CWPL是秋天的事,仿佛這愁緒來得既晚又早,偏偏挑中了這一天,讓他感慨電競的明天。突然洶涌的情感總是伴隨著不合時宜與自作多情,此時陸焜也是如此,他看著Sight的全家福,暗笑自己方才的傻氣——有他們在,電競的白天從不會有消失的那天。即使有時候,白天的路比夜路更難走。可是明明有光,為什么會更難走呢?陸焜長長嘆了口氣。他在這圈子里待得久了,看得透徹,因此他從來沒有對隊員們說過有關夢想的事。從這方面講,吳總說得實在是太正確不過了,沒人有義務為你們的夢想買單。人尚且如此,何況是一個像是段隧道般匆匆走過的圈子?因為只有有光,才能看到自己是踩著別人的夢想前行的。陸焜把相框放回去,起身拉上窗簾,希望可以趕在天還未全亮前睡著。這也是陸焜的習慣之一,即使對于熬夜的人來說,有些自欺欺人似的,可說是追趕時間也未嘗不可,比如趕在天亮之前睡著,再比如趕在老去之前實現(xiàn)夢想——畢竟夢想這東西,往往隨著時間的增長而變得一文不值。陸焜只愿他沒有打攪少年們的美夢。第37章【注:本章高糖預警,糖分超標,小池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陸焜有些醬醬釀釀的感情】他確實沒打擾到少年的美夢,池逍睡得挺香,夢里的他又回到了兩年前的CWPL天空競技塔,只不過這次他站在塔底,等待比賽開始。這是個奇怪的夢,他參加的明明是游戲比賽,前胸卻用別針掛著一張寫著“電競選手職業(yè)生涯”字樣的馬拉松號牌。他低頭,上面畫著鮮紅的兩根棍兒——他是十一號,像是兩根筷子一樣的數(shù)字。“砰??!”發(fā)令槍響了,周圍熙攘的人群一窩蜂往前奔去,耳邊的嘈雜瞬間消失,只剩下池逍站在原地。他本能地邁腿,世界卻突然全白了,參賽者都走了,天空競技塔也消失了,面前只有一根不遠處的電線桿孤零零地站著,頂上掛著的大喇叭里廣播道:“十一號選手,你已失去參賽資格?!?/br>“為什么?”“你沒有帶來你的劍。”“劍?”池逍低頭,他兩手空空,甚至還穿著一身運動服,仿佛真的是來跑馬拉松一樣。喇叭里接著道:“好了,現(xiàn)在你可以用你的筷子吃零蛋了?!?/br>夢境一晃,他拿著胸前的“11”變成的筷子呆愣地站在小學劍道館里。“池逍!”教練喊他,“把劍給我!”池逍微怔,手里的筷子又成了兩把竹劍。他扔出去一把,接劍的人一晃卻又成了陸焜。劍道館的場景飛速后退,轉眼間,他又回到了當初從天空競技塔掉下去的那個地方。陸焜站在他望而不及的頂層,伸手拉住了他。耳邊風聲呼嘯,觀眾們的呼聲像是顱內高潮的音效,池逍如同摔進了棉花里,視線順著二人緊握的手一路向上,攀上陸焜的臂膀,仰視他英挺的面龐。“要不要跟我比一場?”陸焜笑道。“可是我沒有劍?!背劐谢卮稹K挠沂志o貼著陸焜的手掌,左手空無一物,順著腰線垂下,像個羞愧的孩子。陸焜撿起他剛剛扔過來的那把劍,竹劍又變成了隱隱于風聲的第十把劍。“這是我的劍?!背劐姓f,“我剛剛把它丟掉了?!?/br>“可是我又撿到了它。”陸焜說著,把劍扔給池逍。池逍接住,定睛一看。他搖頭:“這不是我的劍?!?/br>“這是你的劍?!标憻j說,“這是隱隱于風聲的第十一把劍。”池逍揮著這把劍從空中劃過:“這是我的第十一把劍。”“你是誰?”視野驟然一轉,他站在頒獎臺上,貼著各種臺標的話筒像把花束似的伸到他面前,一個長相可愛的女記者塞給他一個簽名本:“偶像,給我簽個名吧!”池逍下筆——“錯啦!”記者盯著他的筆下叫道,“你把名字簽錯啦!”本子上的“池”才只寫了個三點水。“錯了?”池逍奇怪,抬頭問。“對呀,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劍客隱隱于風聲!”“我是池逍?!?/br>臺下一片嘩然,記者們面面相覷,方才那女記者試探道:“池逍是誰?”對面的鎂光燈閃個不停,全場只有相機嚓嚓的快門聲。池逍張了張嘴:“一個電競選手,Sight隊員池逍。”“咔嚓!”閃光燈刺痛了池逍的眼睛,等他再睜開眼時,面前的話筒成了真正的白玫瑰花束,他抱著這一大捧白玫瑰,站在一個心形白玫瑰拱門前——這里怎么看都像是婚禮現(xiàn)場,連他腳下踩著的都是長無邊際的紅毯。“咔嚓!”池逍扭頭,側對面的男人放下手里的單反,笑著看他——是陸焜。“這是怎么回事?”池逍問。他打量著陸焜,又看看自己,二人均穿著相同的黑色禮服。陸焜走過來,笑瞇瞇地揉他腦袋:“我們今天結婚了呀,寶貝兒?!?/br>“臥了個大槽??!”池逍猛地坐了起來,枕邊的鬧鐘震個不停。明明記得沒有定時的空調卻停止了運作,他熱得身上出了薄薄一層細汗,跟從窗簾后漏出的陽光混在一起,更覺黏膩。池逍大口喘氣,摁死鬧鐘,打開空調,待耳邊重新清靜,冷風開始吹進來,他才捋了把頭發(fā),強裝鎮(zhèn)定地拿起手機,鍵入搜索“夢到和陸焜結婚了怎么辦”。搜索第一條是個電競吧水貼,底下排隊型似的,一水的回復“做夢,情敵去死”。池逍:“……”他連忙換了幾個字,改成“夢到和老板結婚了怎么辦”。這次蹦出一大堆有的沒的,池逍粗略一看,總結出關鍵信息——你可能會死。我可能會cao你媽!池逍內心翻騰,如同有一萬輛嬰兒車在同時車震。他噼里啪啦打字,增加關鍵信息,搜索“一個男人夢見他和另一個男人結婚了是怎么回事”。池逍剛點了搜索,屏幕上立刻蹦出一朵絢爛的電子煙花,隨之而來的是從煙花里冒出來的幾個惡俗大字:新婚快樂!池逍:“???”他放棄了網(wǎng)絡求助,扔掉手機,后仰摔進床墊里。池逍閉著眼睛,腦子里全是陸焜;他睜開眼睛,仰面朝上,看著光潔的天花板,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