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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沾到梁母。“夠了!”梁景生大喝。文伯看出情況不妙,顧不上什么主仆,什么男女,上前便要拖了江映桃出去。只是此刻江映桃怒紅了眼,身上竟生出許多力氣來掙扎,文伯一時也拖不住她。“你去問問她,問問她有多狠毒,殺過多少孩子?你真以為我們一個都沒能替梁府添孩子是巧合??!哈哈哈,愚蠢,都是她做的。”江映桃繼續(xù)叫喊著。其實梁景生知道江映桃的孩子是被梁母強迫打掉的,這是梁父跟他說的,不然那時候他也不會輕易的便喊了江映桃作娘,年幼的他也想要為自己的母親補償些什么。“錯了,我只殺過你的孩子。其它人我沒有給她們機會懷孩子,你要怨就去怨梁少言,呵呵,是他讓你懷的孩子,又保不住它。”梁母已經(jīng)很虛弱,一句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哈哈哈,他愛我才會讓我懷孕的。是你妒恨我們!”江映桃大笑著說。梁母的眼瞼漸漸合上,“他不過愛你容顏……”話越說越輕,最后已經(jīng)聽不到了,就這樣梁母在江映桃的瘋狂叫罵聲里與世長辭。只是屋里的人還沒有發(fā)現(xiàn),江映桃繼續(xù)發(fā)著瘋,梁婧華已經(jīng)哭得沒聲了,梁景生護著梁母不讓江映桃放肆,只有鐘斐發(fā)現(xiàn)了異樣。鐘斐一直都在安撫著梁婧華,偶然看了眼梁母竟然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起伏。“娘!”鐘斐驚異的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梁母身上。梁景生與梁婧華哀傷,江映桃狂笑,其余姨娘害怕,眾婢仆驚慌,各色神態(tài)似乎在描繪著梁母生前給人的印象。☆、離別諾當夜梁府便掛起了白燈籠,梁景生、梁婧華還有鐘斐披麻戴孝地跪在靈堂,楊曉月因為剛生產(chǎn)完在坐月子,梁景生發(fā)了話讓瞞著她。梁婧華早已經(jīng)哭得沒有淚水,悲傷過度的她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一直軟軟的靠在鐘斐肩上。至于江映桃已經(jīng)被梁景生讓人送回別院,并且發(fā)了話終生不讓她踏進梁府半步,其它姨娘們也被送回后院,她們本就沒有江映桃的膽氣,又一直表現(xiàn)得非常害怕的樣子,梁景生也就沒追究了。宗親老爺們也來瞻仰過梁母的遺容,倒也沒說什么,畢竟梁景生是小輩,梁母才去了他們也沒面子生什么事。反而是梁旻高給梁母燒紙的時候對梁景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夜已深,梁婧華因為早前情緒太激烈,這時候竟跪著睡著了,鐘斐知她累,卻不敢將她抱離,怕驚醒了她。梁景生燒著紙錢,看著跳躍的火光,失了魂一樣。“清正,小婧現(xiàn)在身懷六甲不宜太過悲傷,你要多勸著些?!?/br>“我會的,倒是哥要好好保重身體?!?/br>“嗯。”“人沒有能夠逃得開生老病死的,只求能夠活著的時候快活些?!辩婌橙χ烘喝A輕輕地說。梁景生發(fā)著愣,許久才嘆著氣說:“娘她這一生快活嗎?”“生時有兒女承歡,我想娘也是快活的。一個母親最在意的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嗎?”“可恨我年少時不知珍惜?!?/br>“彌補得不算晚。你們一家子的感情其實很深厚。”鐘斐望著梁婧華說。次日梁母落了葬,梁景生親手將她的靈位放在佛堂,受梁氏后代香火。“娘,生兒雖愚鈍,也會盡己所能地守住梁氏,您安息吧?!?/br>梁景生跨出佛堂,從今始,他便是梁氏真正的當家,他需要扛起所有的責任。一想到這里,梁景生便覺得腳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艱辛異常。沒過兩天,瑤琪便從崔美人口中知道梁母故去的事,急匆匆地敲了梁府大門。門僮受過文伯的教訓,沒有為難瑤琪,替他傳了話。沒有等多久,瑤琪便被門僮領進了梁府。雖然瑤琪曾是紅極一時的男娼,出入過很多富門大戶的宅邸,但都不能與有百年歷史的梁府比,瑤琪后來倒是跟了崔美人,可他從未有機會踏進崔府一步,所以也未曾見識過崔府的華貴,他雖在梁景生大婚時進過一回梁府,不過那回夜色如墨而他又是行色匆匆并沒有細看,所以現(xiàn)在他也被梁府的布局與裝潢驚到,實在是端莊肅穆得讓他不自在?,庣鞯某錾碇率顾鎸@樣的環(huán)境與人都會產(chǎn)生自卑感,所以他才會對梁母有莫名的害怕。瑤琪低著頭跟在門僮身后,七拐八轉地來到一個花園中,梁景生正在不遠處一亭里。見到熟人瑤琪頓覺輕松許多,快步上前。梁景生好笑地看著瑤琪說:“你怎么穿成這樣了?”“還不是因為要入你們梁府?!爆庣鞣藗€白眼。原來瑤琪怕著得太鮮艷過來拜會梁景生會讓他為難,所以換了身麻布衣衫,顏色也是略沉,瑤琪還難得地素面而來,少了些艷色多了分羸弱。“坐吧,怎么會來?”梁景生給他倒了酒。“這一大早的你就喝上了?”瑤琪挑著眉毛,纖長手指戳著酒杯口說。“我一直好這杯中物,你又不是不知道?!绷壕吧鷳Z肩。“我才知道你娘的事?!爆庣髂罅司票D著玩。梁景生“嗯”了一聲作為回答,飲了一口酒,扭過頭去看外面。“你……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爆庣黪臼酌颊f。梁景生還是不說話,自顧自地喝酒。瑤琪按住他還要倒酒的手,氣沖沖地說:“好了,喝再多也于事無補?!?/br>梁景生掙開瑤琪的手,又倒了一杯?!拔也贿^是覺得心里煩悶?!?/br>“我怎么認識你這么無用的人,害我時常替你擔憂,有什么不快不能說出來嗎?憋在心里不悶才怪。”瑤琪恨恨地說。梁景生哂笑一下,抿了口酒。“你不也將什么都埋在心里嗎?”瑤琪被他駁住,瞪了他好一陣,將手中的酒飲盡。“我也不會安慰人,不過還可以舍命陪你喝一場。”說完瑤琪又倒了杯。兩人都不用勸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就你這樣也是勸人的,竟然反過來陪著我喝起來?!绷壕吧崃松碜有χf。瑤琪面上因酒氣而腮生紅桃,不過意識還甚是清明,他指著梁景生的鼻子說:“你不醉死也沒用?!?/br>梁景生大概有些醉了,呵呵地笑起來,只不過眼角泛了微紅。“我天生不是什么厲害的人物,偏生比別個會投胎,生在這梁府?!绷壕吧趾攘丝诰?,“可是我愿不愿誰關心?富貴榮華又怎樣!生死還不是不由人?!?/br>說著說著梁景生用手捂了臉,哽咽著說:“為人子沒有盡孝,為人夫沒有盡愛。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為人父了,可是我連怎么做好一個兒子都不知道,我又該如何去養(yǎng)育我自己的孩子。呵呵呵,太可笑了?!绷壕吧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