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已經(jīng)忘記了名字的人，喬羽楦就生出一股無力感。

正暗自發(fā)愁，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禮貌而疏離的開頭語。

“羽楦，是我。”歐陽璃凌的聲音。

“……有事嗎？”

“羽楦，你聽我說，不要再調(diào)查葉琪洋的事了，如果被鳳家的人知道，你會有危險的?！?/br>
喬羽楦疑惑，不過找個人而已，怎么牽扯到這么多。這關(guān)鳳家什么事，而且，鳳家的人又是誰？難道是那個記不起名字的男人？

聽歐陽璃凌的語氣，似乎連他都不能與那些人抗衡。如果真是這樣，那身邊的人就更難幫到自己了。

“羽楦，我叫人去接你，你先不要離開?！睔W陽璃凌似乎想了想，又說道，“如果你不想見我，我把易衍叫過來也行?！?/br>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兒？你派人跟蹤我？”

“羽楦，我沒必要那么做，我只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就調(diào)查了一下?！?/br>
只憑著一個名字，短短幾個小時，就得到這么多信息？

喬羽楦意識到個人力量的微薄，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歐陽璃凌，我能不能和你談?wù)?？?/br>
“……好。”

＊＊＊

喬羽楦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袁坤站在他旁邊，不發(fā)一語。

喬羽楦想了想，打破沉默：“我們以前認(rèn)識嗎？”

“……”袁坤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跟著歐陽璃凌多久了？”喬羽楦拿起茶幾兒上的茶杯，輕啜一口，“你了解他嗎？”

“總……喬先生，如果你有什么疑問，還是等老板來了再說吧?！?/br>
“歐陽璃凌是不是和你交代過不允許同我聊天？”喬羽楦想起婁義前后不一的表現(xiàn)。

袁坤搖頭。

“那你為什么不回答？”

袁坤錯開喬羽楦的視線，正好看到歐陽璃凌走過來：“老板，你回來了?！?/br>
歐陽璃凌走進(jìn)來：“嗯。袁坤，你去忙吧。”

喬羽楦等袁坤離開，放下茶杯，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我想清楚了，我一個人能力有限，所以，想請你幫個忙。當(dāng)然，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

“有什么要求，你盡管說。除了葉琪洋這件事，其它的我會盡力辦到?！?/br>
喬羽楦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口，就被拒絕了，他盯著歐陽璃凌看了一會兒，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所有人都阻止我恢復(fù)記憶？”

“既然這是統(tǒng)一的決定，那一定是認(rèn)為這樣對你比較好?！?/br>
“那可不可以說說你的理由？”

“……”歐陽璃凌深深看著喬羽楦，眸子里涌動著濃烈的歉意，“羽楦，我曾經(jīng)……做過一些違心的事，那對你來說，并不是快樂的記憶……”

“那你的意思是，他們的初衷是為我好，而你……是在為自己開脫。真正想要逃避的人，是你，對不對？”

“……”

歐陽璃凌不想解釋，斂起視線，閉目倚在沙發(fā)上，臉上帶著某種壓抑的情緒。

是什么呢？喬羽楦看不懂。

“你不說話，是默認(rèn)了嗎？”

與在酒店相見時心底的莫名悸動不同，現(xiàn)在的喬羽楦想要傷害眼前這個人，毫無理由。

是曾經(jīng)的記憶殘留下的信息嗎？就像耿野說的，是歐陽璃凌將他送入監(jiān)獄的。

只是，這樣一個人不是應(yīng)該驕傲地高高在上，即使真的做錯過什么，也不至于小心翼翼地討好。

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能讓他一再忍讓呢？

“歐陽璃凌，你到底能不能幫我？”喬羽楦不想再和他耗時間。

“羽楦，葉琪洋已經(jīng)消失將近一年了，暫且不論能不能見到他，就算真的找到了，他也不一定會幫你?！睔W陽璃凌再次試圖勸服他。

“他是醫(yī)生?！?/br>
“羽楦，很多東西不是看似理所當(dāng)然，就一定會得到推論的結(jié)果。有太多因素，是無法掌控的?！?/br>
“這你不用管，那是我的事?！?/br>
“……好，我盡力?！睔W陽璃凌似乎妥協(xié)了，“不過，這段時間你要留在這里，聽我安排?！?/br>
“這算是交換條件嗎？”

“你就當(dāng)是好了?！蔽业哪康牟⒎悄阆胂蟮媚前悴豢埃皇穷檻]你的安全，僅此而已。

“可以。謝謝?！眴逃痖刚f著起身，“我想到外面走走，這樣不違規(guī)吧？”

“……你隨意。”

＊＊＊

已經(jīng)一個多星期了，還是沒有葉琪洋的消息，就像世間從來沒有過這個人。

如果不是那天在公園里親眼所見，喬羽楦真的懷疑面前這些報紙和雜志上刊登的東西純屬憑空捏造。

“這些報道，大多都是主觀臆測，葉琪洋并沒有接受過采訪，我懷疑連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他應(yīng)該是個極其低調(diào)的人?！?/br>
喬羽楦丟開手上早已過期的雜志，封面上赫然是那個美得不太真實的男人。

“你想說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找到他？”

歐陽璃凌眼神閃了閃，錯開他的目光：“我已經(jīng)在和人協(xié)商了，應(yīng)該不會太長時間?！?/br>
“真的嗎？”喬羽楦眼中的興奮一閃即逝，不解地問，“和誰協(xié)商？”

“鳳家的人?！?/br>
又是鳳家的人！

“那到底是誰？”

“羽楦，你先別管了，我一定都安排好?！?/br>
經(jīng)過幾天相處，喬羽楦已經(jīng)了解，只要歐陽璃凌不想說的，任他如何詢問都不會有結(jié)果，干脆不再多問。

看看再次埋頭文件的歐陽璃凌，他想了想：“你一直不去公司，真的沒問題嗎？”

“嗯，沒關(guān)系?！睔W陽璃凌指指書桌上擺放的大大小小文件，“在這里也一樣。”

雖然知道歐陽璃凌在公司不需要太高的出席率，喬羽楦還是打算試試：“不如，你帶我去你公司吧，免得耽誤你的工作?！?/br>
記得耿野提到過，當(dāng)初是大家一起創(chuàng)立了公司。那么，那里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羽楦，我知道你是想……”

“你不會是怕我竊取你的機密吧？放心，我工作的地方不過就是一家小公司，遠(yuǎn)遠(yuǎn)沒有與你對抗的膽量?！?/br>
歐陽璃凌的臉色變了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喬羽楦的話。

手機突然響了，喬羽楦瞟見來電顯示是袁坤。

“怎么樣……在哪兒……我馬上過去?！睔W陽璃凌拿開手機，看看喬羽楦，“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喬羽楦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應(yīng)聲：“好?！?/br>
歐陽璃凌匆匆離開。

喬羽楦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又想不出什么。看看書桌上攤開的文件，唇角不自覺勾起。被人信任的感覺，似乎不錯。

書桌上的臺歷正停在某頁，已經(jīng)一個月了。

拿出手機，翻到易衍的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