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改變主意，趁早把房子買下來。怎么可能還讓你們租房子住呢！”

季澤騁說：“媽，真不用。我們現(xiàn)在也沒不方便的。”

季云翔靠過去，朝著季澤騁耳朵噴口水，“哥，真的是爸爸同意的。他好不容易很生氣地同意下來的，臉都憋紅了。你趕緊見好就收，別再假裝客套了?！?/br>
季澤騁一巴掌拍在季云翔屁股上，打得季云翔“哎呦”一聲跳起來，季澤騁說：“你不得了啊。連客套都知道什么意思?！?/br>
季云翔不服氣地說：“我知道的多了去了。我還知道‘猴子偷桃’?！奔驹葡枵f完，徑直伸朝季澤騁褲襠攻擊去。

最后季云翔被季澤騁拋到空中玩“過山車”，全程“咿咿呀呀”叫個不停。

季mama挪過兩個位置，坐到鄴言身邊。她雙手放在桌上，像好學生一樣規(guī)矩的坐姿，她越過身子朝鄴言笑著說：“小言啊。阿騁周末回來的時候說，你們倆已經(jīng)結婚了。那……以后你也是我的半個兒子了，你該叫我什么呀？”

鄴言在季mama靠近的時候，不自覺地往后縮了縮。

季mama的眼里，有寬容的慈愛，還有期待的神情。那是女人母性的目光。鄴言看著她眼角的細紋和衰老的眼袋，仿佛預見了幾十年后季澤騁的樣子。

眼神對視的一時間，鄴言張口卻如鯁在喉。

十年之前，他們共坐在夕陽下的客廳，橙黃色的斜陽透過客廳的落地窗映照在鄴言羞愧的半邊臉上。鄴言說：“對不起?！?/br>
為喜歡一個人而道歉。

可無論當時多么感覺委屈和心酸，當季mama真的愿意坦然去接受他的時候，鄴言仍會對過往的一切感到釋懷。

詰責已是過眼云煙，對立更是煙消云散。只是這一切，都太久了。久到季mama的眼角布滿的皺紋里都藏不住歲月的妥協(xié)和溫柔。

鄴言想，他和季澤騁的結合是不被允許的錯誤。可是，他們會走到這一步，只因為愛。而季mama的妥協(xié)，季爸爸的不妥協(xié)，也只因為更凝重的“愛”……

鄴箴搶話，替鄴言回答道：“mama。”

季mama聽后睜大眼睛說：“哎。鄴箴以后也要成為我家媳婦嗎？”

亂了發(fā)型的季云翔大叫：“我才不要！”

季澤騁拍著他的屁股說：“季云翔，你就不要再客套了?！?/br>
☆、Chapter109

大年初一的一大早，天朗氣清，季澤騁與鄴言早早起床收拾了東西一起出發(fā)去去旅行。

在季澤騁回家“低頭”以后，季爸爸仍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好臉，甚至除夕的時候都不肯與他們一起同桌吃飯?？墒牵部顓s如約而至。

季澤騁遣散了工人回家過年，自己與鄴言收拾了行裝，開著小車出發(fā)。

沒想到目的地居然是“鄉(xiāng)下”。

幾天前，季澤騁問鄴言：“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嗎？”

鄴言似乎隨意想了一下，就說：“鄉(xiāng)下？”

季澤騁意想不到地接話道：“難得兩人一起出去玩，去個有意思的地方吧。以前我們每年寒暑假幾乎都會一起去鄉(xiāng)下，不是嗎？”

鄴言說：“最后一次一起去是十年前。不，也許更早?！闭驗橐郧耙恢倍家黄鹑サ?，所以現(xiàn)在才想回去看看。那個有他們共同記憶的地方，這是鄴言想的。

季澤騁挑眉問：“你想去？你真想去？”

鄴言點點頭。

季澤騁一拍大腿，說：“那就去唄。”

但下決定那一刻，季澤騁腦海里想的是，他覺得“鄉(xiāng)下”不是司空見慣了的小山和大樹，就是一片藍得不夠澄澈的海。

似乎“浪漫”得有些不夠……

路上，季澤騁開著導航，駕駛著他的小汽車，一路向鄉(xiāng)下開去。

行道樹快速地從兩邊窗戶略過，車窗前的藍天空曠悠遠。

季澤騁說：“阿言，你知道嗎？昨天，我媽還說要給我買輛車。她說，我的車都是租的，太不體面了?？墒?，我在想，我要和誰比面子？”

陽光照在季澤騁握方向盤的左手上，照得他手背上的皮膚透亮。他的手很大，單手就可以打轉方向盤。右手隨意地擱在邊上，偶爾握住檔位輕輕地搖晃，汽車就平穩(wěn)地變了一個速度。

鄴言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季澤騁手指關節(jié)被劃破后新結的痂發(fā)呆，這樣的痂子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在他手上出現(xiàn)過。手背因為天氣寒冷而出現(xiàn)褶皺的皮膚，此時耷拉在暖洋洋的晨曦中，閑適地吸取太陽的熱量。

那只手很大，以前五指張開可以握住一整個籃球，現(xiàn)在這只手接觸的不是鋼筋就是方向盤。再看自己的手，纖細修長，指甲圓潤，白皙滑膩的皮膚上除了食指和中指之間有常年握筆的繭子外，再沒有一處薄繭。

鄴言輕聲“嗯”了一聲，越過身子，用指尖去觸碰季澤騁左手手指關節(jié)上的痂子，自言自語地說：“怎么還沒愈合？”

就在指尖伸近之時，季澤騁的左手滑落，放在腿上避開鄴言的觸碰。他右手抓起鄴言的手放回原位，閑閑地說：“開車呢?！?/br>
接下來，鄴言懶洋洋地與季澤騁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鄴言說：“你決定要買車嗎？”

季澤騁說：“當然要買啊。但不想看我爸的臉色，還是自己奮斗一把吧。如果再過兩年，我應該可以全額付款買一輛好車?！?/br>
鄴言也曬到了一點陽光，他調(diào)整姿勢變成半靠在椅背上，輕聲說：“嗯。你想買哪款？”

季澤騁說：“跑車怎么樣？”

鄴言笑了起來，問：“什么顏色的？”

季澤騁說：“藍色。敞篷型的，晚上我們可以出去兜風?！奔緷沈G手指敲著方向盤，轉頭問：“你覺得呢？”

鄴言輕笑出聲。

季澤騁說：“怎么了？”

鄴言閉上眼睛，輕聲說：“紅色好?！?/br>
季澤騁說：“那是女人會選的吧?！?/br>
鄴言輕輕地說：“適合你?！?/br>
季澤騁說：“真的假的？”

鄴言沒有說話。

季澤騁腦海里閃過各色各樣的跑車，他不解地說：“紅色怎么適合我了？那么風sao。”

紅燈的時候，季澤騁停下車去看鄴言，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無防備的閉上眼睛，很安心的樣子。

季澤騁瞄了一眼紅燈所剩的時間，猶豫了一秒后，季澤騁迅速地拾起鄴言的左手，俯身輕吻了一下鄴言的無名指，然后做賊心虛地立刻撒手，目視前方，假裝啥事沒發(fā)生似的繼續(xù)開車。

殊不知此時，睡夢中的鄴言夢到的場景正是十七歲的季澤騁運著籃球奔跑在cao場上，陽光暖軟的午后，學校的大樹間蟬鳴聲此起彼伏，一群年輕的學生在塑膠跑道上邊走邊說笑。季澤騁正好迎面跑來，三步上籃將球穩(wěn)穩(wěn)地送進框中。

進球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