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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積曲線。是一種用來檢測嬰幼兒肺功能的圖表?!标愬局斂粗c頭的武筑,問:“會不會很無聊?”“不會。挺有意思的。”武筑笑著說。“你不用勉強?!?/br>“沒有啊,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很開心?!?/br>陳寰謹?shù)难劬Π盗税怠?/br>直到,研究生畢業(yè)的前一年,那是陳寰謹最崩潰的一年。學醫(yī)的壓力是巨大的,而父母的逼迫更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為什么選擇兒科?一開始,他想的只是除心臟內(nèi)科和胃腸科外的任何科室都好,卻在實習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兒科是醫(yī)院最有生氣的地方,于是匆忙就為自己定了這個方向。他最害怕吵鬧,可比吵鬧更令人恐懼的,是了無生氣的一片死寂。雖然生長于醫(yī)學世家,可陳寰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資質(zhì)的小孩,他不喜歡醫(yī)學,也沒有偉大的志向和高尚的情cao,只是在父母的施壓下勤以補拙,日復一日地刻苦學習而已。僥幸的是,他一次也沒有“摔倒”過。每當收到來自老師的贊許、父母的首肯、鄰里的艷羨,陳寰謹不僅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是繃緊了所有的神經(jīng),感覺自己像一個拉到極限的橡皮繩。他害怕崩壞,卻又忍不住地想要把苦心孤詣建立起來的一切,都統(tǒng)統(tǒng)毀壞掉。然后,武筑來了……他帶著他的行李箱和許諾,風塵仆仆地如約而至。只為了他,只是為了那個如此不起眼的自己。那一刻,陳寰謹不是不震撼的。他知道和武筑在一起是錯誤的,甚至是墮落的,可一半是因為想要自我毀滅,另一半是因為武筑的執(zhí)著。最終,他還是默許了他難以啟齒的索求,帶他進入自己封閉的領域,讓他也陷入無邊的絕望中,觸摸自己內(nèi)心深處最深的黑暗。武筑是天才,是真正的天才。雖然他本人并不自知,甚至對自己的天資不屑一顧。可是,陳寰謹知道,他那么聰明,那么精明又極富主見,將來要么成為社會的貢獻者,要么成為社會的毀滅者。一念之差中,是陳寰謹?shù)碾x開,讓武筑變成了一個燙手的社會危險品。☆、Chapter94開頭,關于兩人是怎么在一起的,陳寰謹是稀里糊涂的??墒?,促使他想逃離的那一天,那一時刻,那種來自武筑的壓迫感,在往后的漫長的歲月里,陳寰謹不止一次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那天,是陽光很好的一天。武筑約上一幫人一起去當?shù)赜忻墓珗@賞花,同時被叫出來的還有心情苦悶的陳寰謹。學醫(yī)的壓力,陳寰謹并不對武筑多說,但是武筑很會察言觀色,看出了這幾日陳寰謹為學術報告頭痛不已,特地組織了這次游園賞花的計劃。春天里,公園變成一片花海。粉色的杏花開滿了枝頭,走在蜿蜒的小道下,只見花海一層疊過一層,浪漫得美不勝收。公園的游船排了長長的隊,武筑等了許久才排到,便拉上陳寰謹兩人一起坐上一艘腳踩的小鴨船。“兩個男人坐這個,太奇怪了吧?!标愬局敯櫭肌?/br>“那有什么,你看那邊還有四個、八個男人一起坐的呢,也不嫌擠?!蔽渲瘩g說。“不是這個問題?!?/br>“哎呀,你就上來吧?!蔽渲话褜㈥愬局斃洗?。船身微微搖晃,武筑踩得很有節(jié)奏,陳寰謹只是將腳擱在踏板上,配合著武筑有一下沒一下地踩著。小船駛過湖邊的一棵柳樹下,柳枝垂頭如帷幕,船從幕布似的綠條下駛過,又鉆過小橋彎彎的拱形洞,再出來時,天空飄起了細雨。攜裹著杏花向湖中心飄來,絲絲春雨沾濕了整潔的白色襯衫。有一小片杏花乘著綿綿雨露沾到陳寰謹?shù)男淇谏?,被他小心翼翼地捻下來?;ò晔峭暾牡凵ぴ谥讣庥袆e樣的柔軟感。武筑見陳寰謹看一小瓣杏花看得入神,不禁輕笑說:“這是應了那句沾衣欲濕杏花雨,就是不知是否還有幸能遇上楊柳風?!?/br>陳寰謹將小瓣杏花彈到湖面上,拍拍手,仰頭靜靜感受細雨中的春風,還有青草的香氣和泥土翻新的清香。不知何時,武筑已停下踩踏板,任由小船在湖面上靜靜飄著。船身搖搖晃晃,飄過湖面蕩開一圈一圈漣漪。兩人獨處的時光中,陳寰謹從來都是寂靜的,像隨時要消失了一般,可武筑卻像是魔障了一般,一次次地對他心生向往,為他著迷。喜歡他的斯文,喜歡他的干凈,喜歡他一身正氣,喜歡他與生俱來的孤傲氣質(zhì)。陳寰謹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武筑就越是想靠近,為什么他不能成為對陳寰謹而言特別的存在呢。眼鏡后的陳寰謹像是要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武筑的心在發(fā)癢。陳寰謹轉(zhuǎn)過頭,與武筑對視上,問:“你在看什么?”“那兒。”武筑指著遠處的垂柳說。陳寰謹疑惑地隨著武筑的視線向岸邊看去,只是普通的一棵柳樹而已。再轉(zhuǎn)回頭時,忽然就被人偷襲了一下,臉頰上有濡濕的痕跡,比細雨濕潤得更明顯。陳寰謹還來不及捂上臉頰,武筑的親吻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嘴唇上。柔軟的唇覆蓋在他的薄唇上,很輕柔地輾轉(zhuǎn)著。吻過冰涼的唇,guntang的舌尖試探性地撬開他緊閉的牙齒。眼前的景色從杏柳、湖水變成了武筑的大眼濃眉,很男人味的一張臉,眼睛又長又寬,從醫(yī)學上來說,是不符合亞洲人的長相,從面相學上來說,是一個極有女人緣卻十分花心的長相。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也許陳寰謹已經(jīng)被攻池掠地了。隨著船身突然地劇烈搖晃,兩人被迫急忙地分開,武筑伸出頭,破口大罵:“有病啊,這么大的地兒你就偏偏撞我!找茬不是?”“對不起、對不起。”小情侶訕訕地踩著小船離開。他們走了不久,還能聽見女孩子說:“我就說是兩個男的,你還不信?!?/br>“天吶,舌吻,太惡心了。我們快走遠點。”“我都沒看清,是不是長得還挺帥的呀?!?/br>因為被撞得那一下,湖水從一側(cè)的小船里漫進來,陳寰謹穿著的布鞋表面被浸了個徹底。陳寰謹脫去鞋子,腳背上的襪子也濕了,殘留的湖水在船里頭隨著船身顛簸晃來晃去。細雨變成小雨,小雨迅速轉(zhuǎn)中雨,似乎要持續(xù)很長一段時間。“上岸吧?!蔽渲f著,將踏板踩得飛快,小船快速向岸邊駛?cè)ァ?/br>陳寰謹正皺眉看著這無處落腳的地方,忽然遞來一塊疊好的襯衣,墊在他的腳下。陳寰謹扭頭看武筑,只見他還穿著來時的外套,里面的內(nèi)襯卻被脫了下來,現(xiàn)在武筑似乎是真空的狀態(tài)。就算不忍心墊腳,襯衣也已經(jīng)被船上晃蕩的湖水打濕了底面。陳寰謹皺著眉頭,將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