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那之后他與韓錦書的關系開始變近，韓錦書會督促他吃飯休息，還勸著他把煙給戒了。他因此戒煙了三年，再次碰卻是因為韓錦書的短暫離開。

煙霧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好看的形狀，又很快被夜風吹散。霍闌回頭，看見霍誼正躡手躡腳靠近自己。

見被哥哥發(fā)現(xiàn)了，霍誼有些心虛，又很快理直氣壯起來。他一開口便是一句：“你和韓助理的事，竟然沒有告訴我！”

霍闌有些好笑：“你知道了？”

霍誼回答說“對呀”

他覺得好笑的是自己。連自己剛恢復一個月的弟弟都知道了，只有他不知道。

霍誼糊弄了兩句，又轉(zhuǎn)移話題道：“我給韓助理打電話了?！?/br>
他賣著關子，說自己問了韓助理在不在家?；絷@察覺到他話里有話，霍誼又神神秘秘小聲道：“我覺得哥哥去找他的話，他馬上就會回來了……”

霍闌第一反應是難道要自己去他父母家見他，兩秒后才反應過來這話中有的另一層意思，頓時內(nèi)心劇顫。喊著“不可能”與“怎么會”的聲音與一句“想見他”立刻斗爭了起來，他拼命保持住表情，問：“什么意思？”

他板著臉將電話內(nèi)容詳細問了出來?；粽x感覺自己是在出賣韓助理，前面暗示哥哥的時候就心虛了，招認的時候更心虛。當他說出韓助理在家的時候，霍闌呼吸都停了一下，半晌后佯裝冷靜地揉了揉霍誼的頭發(fā)：“等下次帶他回來，我會正式介紹的。”

他甚至都沒等晚宴結束，攥著鑰匙繞開人群，連司機也沒叫，開著車直往韓錦書的公寓駛去。還有那么多人在他的家里，但他此刻顧不得自己有多任性。

他將車速提到極高，用最快的速度開到了韓錦書家。他敲了門，等了兩秒就覺得等不及，又繃著臉拿出自己身上的鑰匙，幾乎是撞開了門。

然而一進去，迎接他的卻是一片黑暗。

霍闌開了燈，直接往韓錦書的房間里走，然而房間里同樣是一室沉寂?？蛷d的光透過來，他看見韓錦書房間內(nèi)與那天離開時一模一樣。

他像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深吸了兩口氣，終于拿出手機，撥了這么多天以來他和韓錦書的第一個電話。

第三十二章

在這樣本該喜樂融融的日子里，他站在韓錦書的房間內(nèi)，被黑暗與冰冷包裹著，手都有些僵了。他按下快捷撥號的第一個人，等了幾十秒，那邊才接通了電話。

“阿闌？”已經(jīng)好幾天沒聽見的聲音在這一刻聽起來有些倦懶，“啊，新年快樂?！?/br>
“你在哪里？”

韓錦書道：“我在家里啊?！?/br>
“哪個家里？”

“你說是哪個呢？”

韓錦書的語氣沒有半分不自然，還開始帶上一點笑意?；絷@心跳得有些快，平復了一下心情，道：“你和小誼說……”

韓錦書馬上道：“咦，我說過什么嗎？”

“你說你沒有回去?！?/br>
“阿闌你在說什么呢，我走的時候不是你親自送我走的嗎？”韓錦書仍是不緊不慢，模棱兩可地和他繞著彎，霍闌還聽見他那邊傳來翻身時被子的聲音，“和你都沒有打電話了，怎么可能和小誼打呢？”

他的語氣很輕快，甚至聽起來有點兒笑吟吟的感覺?；絷@不由得心焦，沉默下來，兩個人之間安靜了好幾秒，韓錦書才低下聲音來，說了聲：“笨蛋?！?/br>
下一刻電話便被掛斷了。霍闌聽著“嘟嘟”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仍然沉浸在那聲“笨蛋”之中，過了整整一分鐘才知道要重撥過去。他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當電話被拒接三次的時候，他改發(fā)了短信：“我在你家里?！?/br>
韓錦書一時沒有回音。

霍闌打開他房間的開關，溫和的暖色光線立刻灑了下來，照亮這原本一團混沌的地方。整整齊齊疊著的被子，床頭柜邊的日歷與杯子，柜子上兩個掛著小物件的抽屜與最底層一個上鎖的抽屜，熟悉的溫馨擺設讓他內(nèi)心發(fā)苦。

他緩步走了進去，在床邊坐下，視線掃過整個房間，又回到邊上的柜子上。日歷上有韓錦書寫下的幾字備注，他拿起來，從這個月的開始翻閱。

一號時買了春節(jié)的衣服，三號時更換了一本新的本子，七號和霍闌一起出了個短差，八號回來準備給自己寫一幅對聯(lián)，九號時買了車票，十號離開。

情人節(jié)的那一欄上畫了個愛心。春節(jié)的一格圈了起來，好像寫了一個字，馬上又涂得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霍闌突然想起來，他那天到這里來的時候，韓錦書正坐在床邊寫東西，被他撞破了有些驚訝。那本本子他沒有收到身上，反而是鎖進了柜子里，而那一本的外觀也與他慣用的本子不太一樣——至少自己從未見過。

往常他的便簽本都是隨身攜帶，也不避諱自己，為什么唯獨這次例外？

霍闌胸口仿佛被什么揪緊了，皺起眉頭蹲下來。柜子上兩個抽屜沒有上鎖，第一個拉開里面放的是一些紙筆和擺件，第二個放的是韓錦書的藥。第三個柜子他從未試圖打開過，韓錦書給了他一串鑰匙，可以打開家里的任何一個柜子，他每一把都試過去，每個都是錯的。

理智告訴他，窺探韓錦書的隱私可能會惹人生氣，然而那大概要幾百年才作用一次的直覺在這時卻尖銳地響著警鈴，告訴他這說不定是關鍵所在。

霍闌呼吸都放慢了許多。好幾天沒有人氣的屋子很是寒冷，他的五指都有些凍住了，試圖去拽了拽那個鎖，然而沒有用處。他板起臉，直接站起來打算去廚房里拿刀把鎖破壞了，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叫了起來。

他立刻接起：“錦書！”

韓錦書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難得地有了慍怒又無奈的感覺：“說你笨你還真的笨?！?/br>
霍闌無從反駁，有些心疼，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韓錦書哼了一聲，道：“這么久了也不知道要給我打電話，盼了那么久就等來一個新年快樂的短信。連小誼都知道要找我，你怎么就不知道？電話掛了三次你就放棄了，我想鬧個脾氣都不行?！蔽吹然絷@說話，他又道，“回家的事是我騙你的，我沒走的事情也是騙你的，騙你什么你都信，笨死算了！”

這段發(fā)泄一般的話一說完，通話再次陷入忙音?；絷@拿著手機站了幾秒，心快速地跳了起來，不再猶豫，馬上聯(lián)系人去查韓錦書的出行記錄和通話所在地。

第三十三章

霍闌跟人交代完之后，縱然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刻就飛去見韓錦書，但還是不得不冷靜下來。他踱了幾步，快步去廚房拿了刀回來，表情嚴肅地蹲下。

錦書回來的時候看到這個大概會生氣吧。

生氣也不要緊，要他花再多的時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