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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七皇子,我年約十四歲,那日因尚書家的嬸嬸病重,母親帶我乘馬車從京都一路穿行,走到官道被侍衛(wèi)攔住,街道兩側全是駐足圍觀的百姓,接頭私語聲嘈嘈不絕,母親問過車夫才知,今日是七皇子凱旋回京之日,迎軍的大道封了,若不想等,只能從小道繞行。我自小鮮少出門,從未見過這樣的仗勢,母親本意是繞行,但是受不過我的幾番央求,終究還是答應留下來,只是再三囑咐我不要拋頭露面失了身份,是以我雖年幼好奇,也只能隔著簾子的縫隙,悄悄地往外望上一望。縫隙處所見,天地雖小,可他自我眼前出現(xiàn),只一眼,我看到騎在馬上那個介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身影,他常年邊疆沾染的戾氣還未全散去,一身赤紅色的戰(zhàn)袍,面容冷峻卻是氣宇軒昂,在他身后跟著的,是聲勢浩然的焰煌大軍。那一刻,說是剎那間天地失色,于我也不過如此了。此后,我時而想起這個人,才明白了女兒家所謂的心事是什么,既是怦然心動,亦有一種難以訴說的酸楚。說不出口,更無人可說,有時想起來,我竟也會胸悶到偷偷掉淚。后來母親見我每日郁郁寡歡,詢問過后,才知道了我的心事。再往后,母親向父親提起,父親自幼很疼我,便親自來對我說。他說七皇子被封瑞王軍權在握,只是在京城時間有限,人脈根基都不穩(wěn)。但此人才略極盛,父親是有意投靠,結親是最穩(wěn)妥的手段,若我也傾心于瑞王,那更是喜上加喜。隨后父親又說,本以我的門第,做瑞王正妃是應該的,然而七皇子辰昱早年被皇上指婚,正妃之位已有,若我過去,也至多是一個側王妃。側妃便是妾,我堂堂宋氏宗家嫡系出身,雖為女兒,父親仍怕我寄人籬下,會受委屈。只是我又何曾管過這些,我僅是聽父親說完,便有一種窒息的喜悅感將我整個人禁錮住了,那種感覺簡直像是在做夢。后來,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大婚那日,當蓋頭被揭開時,我無措的看著面前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子,他眼色淡淡的看著我,當那雙手指溫柔的撫過我的臉時,我鼻子突然有些泛酸。我知曉女子應當矜持有度,可是一想到我竟有朝一日可以屬于他,得到他,甚至與他互結連理之情,僅這份心思,已讓年少的我無法自持。那時的我,什么正妃側妃,什么權勢利用,我通通都想不起來,我只求這份情誼長久,即使身為妾,我自甘之如飴。瑞王的結發(fā)正妃是當朝一位大將軍的小女兒,她雖出身侯門武將之后,卻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子,瑞王待我有禮,待她亦是相敬如賓,我入府第二年,這女人因難產(chǎn)去世,不足月的孩子也一并夭折,瑞王為她與孩子置辦厚葬,全府上下披麻齋戒七日,七日過去之后,他仍是那個舉足輕重的瑞王。我自入府就知道,這個男人,兒女情長不在他眼里,他一心為朝政,但又何妨,原配一去,諾大的瑞王府便只有我一位,京都無數(shù)閨秀雖頻頻示好,瑞王卻無意再娶,漸漸地就傳出專情的名聲,于我而言已私心甚足,是妻是妾又有何妨呢?如今想來,我宋淑瑤一生最幸福的時光,大概也不過這幾年。在這一年后,某次奉旨外出,瑞王再回來之后,情況就產(chǎn)生了細微的變化。起先我還不覺得,只以為他公務繁忙,是以不怎么到我這里來,卻有一日,他深夜突然推門進了我的屋,將我橫抱著坐到桌子上,一把撕開了我的衣服。那時,他粗暴的吻我,用力的抓揉我的身子,我?guī)缀醣粐樧×耍酝吹难蹨I盈盈,后來漸漸進了狀態(tài),我有些欲就還迎的樣子,卻到最后一步時,他停住了。我至今仍記得那天夜里,辰昱那種居高臨下的,幾近陰沉的盯著我的身體的眼神,那時我才明確的意識到,有什么東西真的變了。后來,在長久的難堪的沉默中,他臉色難看的轉過身,然后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我的房間。獨留我一人坐在桌上,赤l(xiāng)uo著,羞憤的看著滿地明晃晃的月輝,那一夜,對于我們而言,就像一道鴻溝般,隔開了曾經(jīng)和未來。自那之后,辰昱待我明面如常,可我如何察覺不到這背地里的冷淡疏遠,因為他不再碰我。我曾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要多心也不要貪心,男人本性花心風流,何況他這樣優(yōu)秀,我已該知足,只是可惜身子不爭氣,沒來得及為他添一兒半女,更何況,瑞王素來潔身自好,風評一向極好,再加之專情獨寵的名聲愈發(fā)響亮,我已是全京城女人嫉妒的對象,我還有什么不滿?可這樣麻木的催眠,我騙得過別人,卻如何騙得過自己?數(shù)年之后,在親眼見到辰昱身邊站著的那個男人時,我多年以來為以堅守的信念,如同山岳轟然崩塌,碎的如此徹底。我那時才知,原來辰昱這個男人,他看向一個人的目光里,也可以帶著人之常情。所謂七情六欲,他不是沒有。他只是沒有給別人。這個認知幾乎擊碎了我這么多年的安于現(xiàn)狀的外殼,而這外殼下流動的,是早已令人絕望的溝壑,心冷之余,我?guī)缀跣α顺鰜怼?/br>我那時才明白,他從前對我相敬如賓的態(tài)度,天下女人艷羨于我的獨寵,原來竟是如此這般虛假可笑的境地。我開始發(fā)了瘋似的懷念辰昱失控且粗暴的撕破我衣服的夜晚,那是我離他最近的一次,亦是我離他最遠的一次,那夜之前,他是天下的瑞王,也是我的瑞王,那夜之后,他徹底的離開了我。后來,朝堂紛爭日益激烈,瑞王割據(jù)一方,要接我去遠方避過風頭,在行路途中,我再遇見他,也第一次看清了他身邊的這個人。辰昱看上的人,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不錯,這是一個看上去便極為出眾的男人,無論相貌還是氣質(zhì),亦或只是一個眼神,都足以成為別人傾心的資本。他有意收斂鋒芒,然單站在那里,仍如同幾分秋意凌冽,更像一把帶鞘的利劍,縱然低調(diào),卻不尋常。一個即使站在辰昱身邊,足以與其平分秋色的男人,卻更是一個無論從頭到腳,與辰昱沒有半分相像的人。沒有執(zhí)念,沒有復雜的欲求,一個人活得瀟灑,走過的路是與權力截然相反的路,可他不懂,與瑞王相處,這種不同是最為致命的。因為這種人,他永遠不會知道瑞王在想什么。瑞王一生都在為皇位謀算,縱使對一個男人動了情又如何?我與瑞王相處多年,想清之后反倒不再著急。辰昱這個人,在向前走的這條道路上,縱然真情也不過是一塊較大的絆腳石,我知道,沒有人能攔得住他。而事實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