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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哥喝了口水,看了眼劉越,說:“雖然趙怡的確很可憐,但是你想想,長著這樣一張善良的臉,卻殺死自己最親近的人,眼都不眨一下。我有時候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更何況,她還是一個神經(jīng)病。你能想象一個神經(jīng)病表現(xiàn)出她這個樣子嗎?比正常人還像正常人的神經(jīng)病,呵呵。”黃大哥最后那句話帶著nongnong的嘲諷。劉越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也沒有去糾正神經(jīng)病跟精神病有著本質(zhì)不同的事實。黃大哥好像沒有察覺劉越對這個話題的不感興趣,繼續(xù)說著:“你們就是單純的站在同情女人,同情弱者的立場看待問題,可你們有沒有想過被她傷害的人?她有次發(fā)病,拿著刀說樓下別人養(yǎng)的雞吵到她睡覺,要把雞殺了。養(yǎng)雞的老太婆去攔,她真的就提著刀要去殺老太婆,嚇得老太慌不擇路的掉下堡坎,頭破血流,腿都摔斷了。就因為她是個神經(jīng)病,也不用賠錢,責(zé)任都不用付,連對不起都不用說。那你說,那個老太就不可憐,就不無辜?”劉越被黃大哥說得啞口無言。人總是在同情弱者,可弱者的定義原本就是相對的。所以,這個同情這個事情,本身就代表著不公平。“你可能要說我我對趙怡有偏見,但是,我堅持同情本身就是一種偏見。打個比方,干我們低保,服務(wù)的對象都是所謂的可憐人,但是,世上可憐人那么多,并不是每一個符合享受低保的條件。如果我們工作中帶著同情可憐人的心態(tài),放寬享受條件,那么,就是罔顧法紀的在浪費國家資源。往大了說,是浪費納稅人的錢,往小了說,很可能就是讓一個不符合條件的可憐人占有了原本應(yīng)該屬于另一個符合條件的可憐人的福利。而打著同情幌子的我們,就是幫兇?!?/br>黃大哥說完,拍了拍劉越的肩膀,抱著水杯就走了。劉越默不作聲的坐回座位上,反復(fù)的想著黃大哥的話。如果說,劉越到社區(qū)上班之前,別人問他對社區(qū)的印象,應(yīng)該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在看報紙閑嘮嗑,偶爾管管閑事。而在社區(qū)上班之后,劉越覺得社區(qū)就是一個什么雞毛蒜皮狗屁倒灶的芝麻綠豆都要過問的草臺衙門。而今天,黃大哥的一席話,仿佛又給劉越上了生動的一課,不管別人怎么看待社區(qū)的工作,不管這工作是多么讓人覺得可笑而又被人瞧不起,都有人在盡心盡力并且全心全意的干著,就好比調(diào)走的燕子姐,眼前的黃大哥。☆、3經(jīng)此一番,劉越覺得自己應(yīng)該端正自己的工作態(tài)度。就是,與生俱來的懶性子倒是一時半會改不了。最多少把居民往何川海那忽悠,劉越心里想。又是一個忙碌的午后,劉越正抓耳撓腮,搜腸刮肚的編著工作計劃,就看見居民代表火燒屁股一樣跑進來,喘著大氣,拉著他就往外跑。“欸欸欸,王婆婆你這是干啥?”劉越一臉懵逼的跟著王婆婆往外跑。“不,不好了,趙怡又發(fā)瘋了?!蓖跗牌乓膊恢潜锏倪€是嚇的,一張老臉煞白煞白的,別提多瘆人了。劉越也是心里一咯噔。雖然跟趙怡是打過照面,看著趙怡也還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可能被封為本區(qū)第一危險分子,這瘋起來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劉越還真有點心里發(fā)怵。聽到王婆婆的話,辦公室有一點慌亂的樣子,連黃大哥都帶著計生小子跟著往居民樓跑去。劉越一邊跑一邊給何川海打了個電話,簡單的說了下情況,說是他先過去看看,如果實在嚴重就還是直接打110。跑到趙怡家樓下就聞到一股越來越濃的燒什么東西的味道。一群人三步并作兩步的趕緊跑上樓,沒來得及把氣喘勻,就看見趙怡右手舉著把明晃晃的砍刀,左手還拿著一支點燃的白蠟燭,正試圖引燃隔壁那戶門上掛著的門簾。眾人一陣慌亂,想去搶趙怡手上的東西,有不敢輕易靠近。“趙姐,你這事干啥,有事咱們好好說,你先把東西放下,好嗎?”劉越放緩語速,降低聲調(diào),試圖放松趙怡的情緒。“干啥?我干啥了?我什么都沒干!他們還吵我,天天吵我!!還在家里敲鑼打鼓,讓我每天都不能好好休息!!我跟他們好好說過好多次,好多好多次,他們聽過嗎??聽過嗎?我好好說他們不聽,那我只有讓他們把門打開,我把他們的鑼鼓都燒了,他們就吵不到我了!!再也吵不到我了?。?!”趙怡一邊說,一變揮舞著手上不知道哪里找來的砍柴刀,一下一下的往隔壁的門框上砍。“趙姐,趙姐,要不這樣。你看我們說了這么半天,他們也沒動靜,肯定是家里沒人,要么我們進你家里去等他們回來,再去找他們理論,你看行不行?”劉越示意黃大哥他們把樓道口看熱鬧的群眾都疏散下去,一邊開口想把趙怡往屋里引。趙怡卻明顯不吃劉越這套,她看向劉越,憤怒的說:“我認得你,你是社區(qū)的,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是騙子!!你們每次都想把我騙進山上的神經(jīng)病醫(yī)院。我才不去!!我才不去?。∧抢锩娑际钳傋?,他們綁著我,不給我飯吃,還打我,給我灌藥。我沒?。?!我才不是精神病?。?!我才不吃藥?。∧銈兙拖胨幩牢遥?!你們這些壞人,你們都誣陷我??!你們想害死我?。?!”說著,趙怡就揮著刀朝劉越跑過來,作勢就要往劉越身上砍去。劉越嚇得屁滾尿流的往后退著閃躲。但是,老房子的過道也就兩米左至右的寬度,劉越眼看就沒地方退了。心里卻不由得想,難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里,就是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烈士,能不能發(fā)點獎勵上個電視啥的。正亂七八糟的瞎琢磨,劉越突然感覺自己后背撞到了一堵有溫度的墻。眼一花,有一只手拉著自己的手腕,朝下使勁,把劉越拉得一個趔趄,堪堪好躲過趙怡揮來的刀,另一只手做手刀狀,迅速的朝趙怡拿刀的手腕一砍,砍刀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我是警察,是好人。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說?!焙未ê烂C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趁著趙怡沒反應(yīng)過來,何川海奪下了趙怡手上還握著的蠟燭,扔到一旁,順勢拿出手銬銬住了趙怡的手腕。劉越一屁股坐到地下,后知后覺的怕得話都說不出來。“膽子這么小還沖這么快?!焙未êR荒槺梢暤目粗p腿無力的劉越,伸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我哪知道她瘋成這樣,還拿著刀?!眲⒃秸f話有氣無力的,任由何川海拉著他,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何川海輕輕笑了聲,湊到劉越耳邊小聲說:“鬼都不怕,一個女人就把你嚇成這樣,這出息?!?/br>劉越聽了他的話,回頭白了何川海一眼,然后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