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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上前去??煞渡罨貒?,何安雖然意外,當(dāng)即加快了節(jié)奏,盡量把重要的議題往前挪,緊趕慢趕,等到會所時范深一個人已經(jīng)自斟自酌清了三臺球了。多年不見,范深還是那副瀟灑不羈的老樣子,要說變化,大約也就是頭發(fā)又長了,腦后松松地扎了個低馬尾,像只兔子尾巴。何安將外套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松了松領(lǐng)結(jié),直接上前去拿起球桿進了兩個球。范深繞著臺球桌走了半圈找合適的擊球位置,恰好停在何安身邊,何安也不讓步,歪頭看他是怎么一桿進洞的。等到又清完一臺球,范深直起腰來得意地向何安拋去一個眼神。何安白了他一眼,順手拿球桿打他的小腿,“好啊你,偷偷摸摸回國也不告訴我!”范深嘻嘻笑道:“這會兒不是告訴你了唄?!?/br>他摟著何安的肩挪到邊上的吧臺各自倒了兩杯酒。酒杯相碰,發(fā)出“?!钡囊宦曒p響。“什么時候回來的?”何安散了會就驅(qū)車來付范深的約,晚飯也沒吃,現(xiàn)在餓得慌,他隨手抓起小碟子里的餅干邊吃邊問。范深見他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也拿起來嘗了一塊,“昨天上午,回來遛個彎兒,明天就走。”“這么快?”范深擺擺手,“這次回來本來就不在計劃中,事兒忙完了就回去?!?/br>何安坐上高腳凳,一口酒一口餅干的不頂餓,他拿起點餐的平板點了兩份海鮮飯和幾樣小食,“那怎么不叫若明和套套他們一起來聚一聚。”范深瞪大了眼睛瞧他,“老兄你沒病吧?!?/br>何安不明所以,后知后覺地說:“嗯?你們還沒說開?”范深不說話,吧砸吧砸地啃了兩塊餅干。自從幾年前匆忙告別這位老友后,何安就極少聯(lián)系到他,或者反過來說,其實是范深很少再聯(lián)系他們,偶爾逢年過節(jié)會發(fā)一兩條簡短的祝福。何安倒是與汪若明和陶滔他們定期聚餐,從最開始的有意回避到后來的念念不忘,每回聚首他們的話題總是少不了范深。何安還當(dāng)他們?nèi)嗽缇徒忾_了心結(jié)。“套套還好嗎。”范深悶聲問。何安斟酌了一下,說道:“事業(yè)發(fā)展地不錯,三年前離開了老東家自個兒創(chuàng)業(yè)去了,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B輪融資,情況挺樂觀的?!?/br>“哦……”范深愣愣地說:“你說好我就放心了。”何安暗嘆口氣,“他現(xiàn)在還單著呢?!?/br>范深驚訝說:“他們還沒在一起?”“沒啊,若明這人比你想象地更執(zhí)著。你忘了上學(xué)時候他那副軸樣兒了。”范深原本還苦笑著,聽了這話連笑也笑不出了。服務(wù)生敲了敲門進來送何安方才定的餐點,兩人的話頭便打住了。等她出去,范深回復(fù)了心境,撈了條炸小黃魚吃,說:“對了,順便跟你說個事兒,我這回走之后……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了?!?/br>何安像是意料之中,點頭道:“成啊,那你定下來了沒?”“嗯,就準(zhǔn)備在迪拜過了?!?/br>何安大嘆一聲,“怎么想在迪拜定居了?我還以為你這性格得是在埃及啊巴拿馬這樣的地方呢?!?/br>范深被他的反應(yīng)逗樂了,“去挖金子唄。寫書沒前途,不如去迪拜討飯?!?/br>何安嘴里還含著一口飯就咯咯咯地笑,“那以后我跟如灝在東川混不下去了就去迪拜找你啊。”他滿懷希望和寄托地拍拍范深的肩膀,“好好干,未來的丐幫大佬。”范深拍下他的爪子,“你要來投奔我也不是不行,可別帶李如灝,不然我拿金子砸死他?!?/br>“你對如灝還是那么大意見啊?!焙伟卜畔驴曜佣硕苏孛鎸Ψ渡钭?,“我就不明白了,他哪兒招你惹你了,你那么不待見他。你可是我們家如灝最欣賞的當(dāng)代作家了,每次他跟林錯湊一起,夸你的話就沒重樣過。”范深嘖嘖搖頭,“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也欣賞他呀,他拍的電影,從構(gòu)圖到劇情,也讓我佩服。可是怎么說,我就是不喜歡他這個人。他的才華再吸引我,也無法讓我欣賞這種才華背后的個體?!?/br>別人看范深,總說他隨性,只顧自己所思所想,比起李如灝,范深才真真算得上是隨心而動。深究起來,范深的隨心后面實則跟著邏輯嚴密的理性和辨析力。何安若有所思地扒拉炒飯。簡餐用完后他們沒有繼續(xù)再打臺球,而是把陣地移到窗邊。兩人對坐在窗沿上就著底下的車水馬龍和頭上的微弱月光對飲。等何安站起來拍拍屁股說要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午夜,范深也喝得頭昏腦漲只想回酒店睡覺。這家會所李微夕參了股,不提供住宿服務(wù),樓上幾層是俱樂部,下面八層樓的包間風(fēng)格迥異,風(fēng)雅、悠閑、奢靡等等各有特色。何安在一樓大廳簽了名就同范深一起朝門外走,二人喝得不少,不至于醉到發(fā)酒瘋或者不省人事,走路卻是跌跌蹌蹌。范深迷迷糊糊地不要旁人攙扶,一臂環(huán)著何安的脖子,頭靠頭,像兩只非要抱在一起走路的企鵝。何安比他好些,可被他那么一晃,頭也重重地一點一點。旁邊一行人也要出去,何安瞇著眼瞧了瞧,幾位看著年紀還挺大。他本著敬老愛幼的原則,帶著范深要往另一扇旋轉(zhuǎn)門出去。“這不是小安嘛。哎喲,走路當(dāng)心?。 ?/br>何安冷不丁被叫了名字,范深又把重要全壓到了他身上,差點沒腿軟跪下來。他甩甩腦袋,回頭看誰在叫他。大堂的燈光也太亮了,他眼睛越瞇越小,終于看清楚那邊的人都有些誰。“爸,堂叔,鄭伯,王叔叔……你們好。”何安挨個兒喊過來,稍微醒了醒神。幾位叔叔伯伯也笑著回禮,“微夕說在這兒新裝修了一層樓,讓咱們老頭子以后來這兒聚會玩兒,今天吃了飯就過來瞧瞧,正好碰見小安也在樓上玩兒呢?”“是啊。爸,叔叔伯伯,夜里涼,風(fēng)又大,車子在外面候著了沒有?”何安轉(zhuǎn)頭問門童。沒等門童說話,鄭伯就出聲指道:“早候著了,喏,就在外邊。時候不早,咱們幾個先回去了。你也少喝點,年輕人啊要懂得節(jié)制?!?/br>何安受教,目送他們離開。凌晨一點何安才踏進家門,沒想到李如灝沒去休息也沒在書房,居然破天荒地這個點還在樓下看電視,而且是深夜新聞。何安累極了,含混地招呼了聲就去廚房找水喝。他站在中島臺面前背對廚房門,喝了兩大杯水之后打算上樓睡覺,沒想李如灝居然悄沒聲地站在他后邊。“嚇?biāo)牢伊耍 焙伟脖緛砭湍X子不清楚,一下子被嚇得心驚不止,他狠狠地瞪了李如灝一眼。李如灝毫不在意,只是不滿地說:“加班還喝酒。”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