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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粗魯。 襯衫上方已松了兩個扣子,領口松散地敞開,原本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裝上也添了很多褶皺,有些凌亂。 今天的一切,打破了溫季瓷所有的規(guī)則,他卻毫不在意。 桑酒咬著牙道:“溫季瓷你聽到?jīng)]有,我說我要下車!” 桑酒的聲音落進車里,溫季瓷卻連眼皮都未掀一下。他仍沒轉頭,直視前方。 光線虛化了溫季瓷的眉眼,卻讓他的氣勢更加凜冽,寂靜中,他輕笑了一聲。 “聽到了,繼續(xù)叫啊?!?/br> 桑酒覺得今天的溫季瓷很奇怪,以前溫季瓷雖然和她不對付,但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毫不遮掩他的情緒。 桑酒見下車無望,她摘下口罩,靠在車背上,憤憤地自言自語。 “我今天怎么這么倒霉,以為隨便去見一個人,誰想到竟然是相親對象。” “這已經(jīng)夠煩了,沒想到還碰到一個瘋子……” 話未說完,溫季瓷忽然腳踩剎車,車子猛地停下,輪胎劃過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猝不及防的停車,桑酒整個人驀地向前傾去,她轉過頭,皺著眉:“溫季瓷,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話音剛落,溫季瓷已經(jīng)傾身過來,他一把將桑酒拽過來,視線緊盯著桑酒,聲線沉沉落下:“把你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車內開了暖氣,他的氣息卻有些冷,在逼仄微暗的空間里,似罌粟般纏繞了上來。 桑酒諷刺地看著溫季瓷:“哥哥,你又想弄痛我嗎?” 溫季瓷一怔,他松了手,視線卻不移,沉聲道:“把你剛才的話重復一遍?!?/br> 他語氣略微重了幾分:“說啊?!?/br> 桑酒偏過頭,語氣冷漠:“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空氣沉默了幾秒。 下一秒,溫季瓷一手掰過桑酒的肩,一手捏著桑酒的下頜,逼她直視著自己。 兩人距離太近,溫季瓷的氣息掠過桑酒的臉,冰涼的,刺得人肌膚生寒。 桑酒閉上了眼,無力地抵抗著他。 桑酒沒有睜開眼,溫季瓷頭一次這么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他的視線一寸寸掃過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在她的纖唇上停留了幾秒。 溫季瓷的指腹若有似無地撩過桑酒的下頜,眼底情緒復雜至極,他斂了斂眸,放下了手。 寂靜中,他的語氣忽然輕了下來:“為什么不看我?” 桑酒仍閉著眼,諷刺地說:“溫季瓷,你是流氓嗎?” 溫季瓷輕嗤了一聲:“我是不是流氓,你現(xiàn)在才知道嗎?” 即便桑酒閉著眼,但溫季瓷的氣息依舊霸道侵襲著她周圍的每一寸空間,避無可避。 溫季瓷的聲線緩而重:“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們今天就耗在這里,我不介意和你在車上待一晚上?!?/br> 桑酒看著溫季瓷,依舊是熟悉的眉眼,卻是全然陌生的語氣。 似乎平日里的漫不經(jīng)心全是他的假象,此刻強勢的他,才是最真實的。 這樣被完全壓制的,幾乎無法抵抗的挫敗感,壓垮了桑酒的最后一根神經(jīng)。 桑酒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我說我以為只是隨便見一個人,誰知道是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br> “我還說你瘋了!” 最后一句話,桑酒幾乎是厲聲喊出來的:“溫季瓷,我這么說,你現(xiàn)在滿意了!” 說完后,桑酒偏過了頭。 她的眼底隱著淚水,明明眼淚都已經(jīng)在眼眶打轉了,她卻執(zhí)拗地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話音落下,空氣沉默。 溫季瓷卻清晰地察覺到,自己那顆沉沒在谷底的心,因為桑酒的解釋,現(xiàn)在一點一點地升了上來。 溫季瓷的唇不可控制地微勾,原來,不是她要去相親的。 原來,她也抗拒這場相親。 溫季瓷沉默地看著桑酒,桑酒背對著他,身子微微顫抖。溫季瓷眉頭擰起,他剛才瘋了嗎?竟然這么對桑酒 溫季瓷眼底浮現(xiàn)懊惱,后悔、自責…… 半晌,他閉了閉眼,他現(xiàn)在連裝都不屑裝了嗎? 桑酒背對著溫季瓷,聲音還帶著氣:“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無恥,這么流氓,這么過分……” 溫季瓷忽然輕聲道:“抱歉。” 桑酒愣住了,溫季瓷竟然在和她道歉!他竟然紆尊降貴在向她道歉! 桑酒沒有轉過身,冷冷道:“我不想和流氓說話?!?/br> 溫季瓷立即又說:“抱歉,我不該對你兇。” 他的語氣很低,近乎低聲下氣,輕得像是落進了風里。 桑酒沉默了幾秒,補了一句:“還有,你不該弄痛我。” 溫季瓷的語氣更低了:“嗯,是我不對?!?/br> 連著三句道歉,還是從向來高高在上的溫季瓷口中說出的,桑酒的火氣已經(jīng)消了大半。 沉默了幾秒,溫季瓷試探著問:“送你回家?” 桑酒聲音悶悶的:“嗯。” 又是一片安靜。 半晌,溫太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哄著眼前的人。 “消氣了嗎?” “沒有?!?/br> 又停頓了幾秒,溫太子再次小心地問道。 “眼淚擦了嗎?” “我又沒哭?!表敹嘀皇茄蹨I在眼眶打轉而已。 溫季瓷立即順從地說:“嗯,你沒哭?!?/br> 桑酒:“……” 溫季瓷忽然這么好說話,她很不適應。 溫季瓷還想再說什么,桑酒硬邦邦地開口:“我現(xiàn)在氣還沒有全消,你不要和我說話?!?/br> 溫季瓷:“……好?!?/br> 兩人回了溫宅,桑酒回家泡了澡,今天她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清晨,桑酒睜開眼,她不經(jīng)意看向床頭柜,一怔。 那里放著一個包裝奢華的盒子,上面寫著寶格麗的字樣,不知是誰放在這里的。 桑酒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條限量版寶格麗項鏈,泛著璀璨的光。 桑酒眸光微動。 她知道,這是溫季瓷給她的賠罪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