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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歧路的目光輕輕落到易云舒的臉上——對方的臉色和嘴角都有些泛白,但顯然是比剛送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好多了——他想伸出手試一下易云舒額頭的溫度,下一秒,他的眉心就略略一皺。趴著睡得時間久了,手臂的血流不暢,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麻了。只是葉歧路微微皺眉這個動作,易云舒就知道對方是怎么了,他短促地嗤笑了一聲,慢慢地抬起掛著藥瓶的手,并將葉歧路的手握進(jìn)掌中,不輕不重地逐一按摩著對方手指的骨節(jié)——葉歧路全神貫注地盯著易云舒。易云舒也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葉歧路。“你——”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住,最后又同時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易云舒就笑不出來了——他已經(jīng)將所有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葉歧路的胸前。葉歧路微疑地一挑眉,順著易云舒的目光往自己的胸膛上看了一眼——他今天穿的就是他最常穿的?;晟腊?除了沒平時那么干凈之外,什么都沒有啊……易云舒講視線慢慢地挪到了葉歧路的臉上,他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有些冷冰冰地問:“是不是你?”葉歧路輕揚眉梢,但也只是那么一兩秒鐘,他就放下了眉梢,面色平靜。“我在問你,是不是你!”易云舒緊緊皺起了眉頭,以目光為畫筆,仔仔細(xì)細(xì)地描繪著葉歧路面容上的所有的起伏棱角,他特意壓沉聲音,“你甭瞞我了,我知道,那是你!那個把我從火海中背出來的人就是你!”葉歧路似笑非笑地看著易云舒。“你還笑?”易云舒本來就中度一氧化碳中毒,現(xiàn)下火氣上來了,迫使他揚起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難耐地大口喘了幾下氣兒——即便是這樣他還死死地抓著葉歧路的手,沒有一絲一毫要放開的跡象——終于把氣兒倒騰順了,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葉歧路,你就沒想過,那么大的火,你沖進(jìn)來,萬一真的出不去了怎么辦?!”葉歧路微笑著反問道:“那你呢?你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呢?”“…………你丫甭管我是怎么想的!”易云舒將葉歧路的手攥得更緊了,突然長嘆一聲,皺緊的眉頭微微松開,嘴角蕩開一個大大的弧度,“幸虧你沒有事兒,要不然你害死了老子的命根子,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丫挺的!”“易云舒——”葉歧路反握住易云舒的手,站起來的同時微彎上身,在與易云舒的呼吸慢慢交融的時候,面無表情地說,“做人不能太雙重標(biāo)準(zhǔn),你以為,你在那兒殉情了,我就會放過你丫挺了嗎?”易云舒的目光在葉歧路的臉頰上流連忘返著,過了好幾分鐘,他慢慢地張口,“我能不能吻你?”“別裝逼了?!比~歧路笑了一下,“以前我不讓你吻,可你哪次沒有行動?”說完葉歧路就將嘴唇輕輕地按在了易云舒的唇上,但也僅僅是那么一兩秒鐘而已——這他媽根本不是“吻”,最多叫“觸碰”!易云舒:“…………”他一臉欲言又止、欲求不滿……不過立刻他就轉(zhuǎn)過頭去,并松開了葉歧路的手。因為他聽到了門外不遠(yuǎn)處的腳步聲。這大概也是葉歧路只是“觸碰”他的原因吧……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葉歧路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一個橘子裝模作樣地剝了起來。來的人是顧小白。葉歧路往顧小白身后看了一眼,滌非沒來。“甭看了?!鳖櫺“纂S手關(guān)上門,冷靜地說,“只有我一個,大非沒來?!?/br>葉歧路的余光斜了上去,面無表情地看著顧小白。他在等對方開口。果然,顧小白一坐到沙發(fā)上,就直入主題,“經(jīng)歷過這些事兒,你們兩個準(zhǔn)備在一起了嗎?”“?。?!”易云舒猛地扭過頭,第一時間去看葉歧路——葉歧路依然是那張蒼白且冷漠的臉,看不出他的情緒有什么波動。顧小白冷冷地哼笑了一聲,“我真傻逼,其實我早就應(yīng)該看出來的,在前年的圣誕節(jié)——云舒竟然不去保護(hù)左小詩,而下意識地將歧路按進(jìn)懷里——在那個時候,我就應(yīng)該知道的……”葉歧路的余光往易云舒的方向滑動了一下。“只不過誰能想到呢?不光是我,你們問大非,問小五,問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你們原來也是‘傅傳心’——”顧小白稍微拔高了一點兒音調(diào),“好端端的兄弟哥們兒不做,你們開得究竟是哪兒門子旁門左道的竅兒啊!”“顧小白!”易云舒一臉高傲地呵斥道,“你丫沒有資格兒對我的私事兒指手畫腳的!”“如果你只是易云舒,那么我他媽才懶得管你丫,你喜歡和葉歧路搞同性戀你倆兒就他媽去搞啊,甭管將來是人人喊打還是身敗名裂,和我有一毛兒錢兒關(guān)系么?”顧小白指著自己,振振有詞,“可是你丫不只是易云舒,你更是秘密樂隊的主場易云舒!你丫會毀了我們的樂隊,毀了我們的夢想,毀了我們多年來所有的努力!你聽懂了嗎?!”葉歧路和易云舒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我絕對不允許你拿我們的樂隊開玩笑!”顧小白站了起來,走到病床旁邊兒看著易云舒,“你丫知道當(dāng)你和葉歧路的事兒曝光的那一天,我們將面臨什么樣兒的處境嗎?云舒,你傻了啊,你被你所謂的愛情蒙蔽了雙眼了嗎?你還記得你對搖滾的初心嗎?你和搖滾的十年約定嗎?”易云舒鎮(zhèn)靜地看著顧小白,一字一句,“我不覺得我有什么錯。”顧小白暫時不想和易云舒說話,而是將視線轉(zhuǎn)到葉歧路的身上,“還有你!你們的樂隊籌備了這么久,剛發(fā)了第一張盤兒,你丫就要作死它嗎?想想嘉藍(lán),想想大非,你不覺得你們現(xiàn)在走鋼絲兒很自私嗎?”葉歧路竟然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就斂去笑容,“我會處理好一切的?!?/br>顧小白指著葉歧路,“你丫處理個屁!”“趁著還年輕,趕緊斷了,痛苦個幾天兒就完了!”顧小白給出他最后的忠告,“甭到最后淪落到傅傳心的地步,塵埃落定,身敗名裂,那他媽再說什么都晚了!”“你覺得我們沒想過嗎?”易云舒慢慢地坐了起來,瞪著顧小白,“你認(rèn)為之前我們‘王不見王’是為了什么?如果什么都像你所說的那么輕描淡寫,我還痛苦什么?我他媽早就抱著小路路逍遙快活去了!我看你才是‘你丫懂個屁!’”“葉歧路!”顧小白故意不接易云舒的話茬兒,而是專攻葉歧路,“你丫是搖滾大神、歌壇新星,又是正兒八經(jīng)的清華大學(xué),可是一片大好的前程,何苦跟云舒上那么一艘注定要在陰溝兒里翻車的破船呢?”“顧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