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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氣,他按著我雙手手腕的另一只手松了一松,但沒有放開,嘴唇自我的臉頰落到我的耳根,他高挺的鼻梁擦過我的鬢角,探進我高束的衣領(lǐng)里深嗅了一番,忽而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重重吮吸起來。我打了個激靈,試圖擠出一串完整的呼救,但溢出唇間的只有支離破碎的聲音。“蕭……蕭瀾……你……咳咳……罔顧倫?!慌錇槿恕闶莻€畜生!”壓在我身上的人身子一僵,充滿酒氣的呼吸也凝固了,手指越收越緊。我被他弄得生痛,心里卻生出一種很異樣的感覺。“誰在那兒?”便在這時,一個人細聲細氣的在附近喚道。那人立時一動,將我的眼睛上的皮布一把抽去,轉(zhuǎn)瞬消失在了密林深處。第11章生疑我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wěn),身后的那位小宦忙走上前來將我扶住。“皇上!”聽見這久違的稱呼,我不由一怔,回頭瞧了瞧他,只見斑駁月光下現(xiàn)出一張酷似梁笙的臉來。我當(dāng)下一驚,愣愣看了他一會,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這小宦是梁笙的弟弟梁然,原本與梁笙一起伺候我,后來被我的淑妃要了去,宮變時下落不明,我還以為他與梁笙一起燒死在了禁苑里,原來竟還活著,想來是一直躲在春旭宮這邊。因著寵愛梁笙,我過去也對梁然不薄,常常賞賜他,還許他與宮女對食。因此,梁然定是顧念舊恩的。“是西北候叫你來的?”我喘勻了氣,輕聲問道。梁然看了看四下,點點頭:“西北候托奴才將這個交給皇上?!闭f著,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箋,“以火灼烤,字跡方可顯現(xiàn),皇上看完,切記要將信毀啊?!?/br>我點點頭,將信收進袖內(nèi)。“方才……奴才見有人襲擊皇上,皇上可有受傷?”我搖搖頭,除了后頸有些疼外,其他倒無大礙,卻還心有余悸,蕭瀾若是心急到了這種地步,我的處境可就越來越不妙了。梁然扶著我往春旭宮走:“皇上,早些回宴席上罷,這里不大安全?!?/br>我取絲帕擦了擦破了皮的嘴唇:“行了,你先下去罷,有空多來幽思庭走走,你哥哥伺候朕多年,朕不會薄待了你?!?/br>“是,皇上,奴才記得你對奴才的好。”梁然誠惶誠恐地答,而后退了下去。我回到春旭宮,一眼瞧見蕭瀾坐在龍椅上,正與烏頓舉杯談笑,不像方才出去過的樣子,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云,仔細想想,蕭瀾也不會拋下別國使臣不管出去對我行不軌之事。若不是蕭瀾,那會是誰?我坐入席中,巡視了一番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人缺席,不過好些大臣身邊都已坐了蠻族美女替他們斟酒玩樂,一派聲色犬馬的景象,這必然是經(jīng)過蕭瀾應(yīng)允的。我料來他不是什么明君,如此壓抑數(shù)十年,如今坐了皇位,便漸漸放縱起來。如此想著,我目光不經(jīng)意地飄到了蕭獨那兒,與這小狼崽子的視線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處,但見他醉醺醺的斂了眼皮,恰時他身旁的烏珠遞給他的一杯酒,他竟伸手當(dāng)眾一把將烏珠摟在懷里,攥住她的纖纖玉手,低頭啜飲,姿態(tài)可謂放肆至極,好似一瞬間便成了個大男人,惹得大臣與其他皇子交頭接耳。我哂笑一聲,這小狼崽子,倒是從善如流,看來是沒生我的氣,這念頭甫一冒出來,我卻想起方才襲擊我那人嘴里濃重的酒氣,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轉(zhuǎn)瞬又覺荒唐。自然……不會是這小狼崽子,我可是他的皇叔,他瘋了傻了才敢。罷了,多半是哪個喝醉的大臣誤闖那密林中,將我誤會成了宮女。我暗暗自嘲,如今身子居然都柔弱成了這般程度。此時烏頓站了起來,向蕭瀾敬過酒后,又回身朝我看來,舉起手中的夜光杯,朗聲笑道:“想當(dāng)年狼牙關(guān)那一戰(zhàn),太上皇一箭重傷于我,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憶猶新,為太上皇的英武驍勇而震駭哪。如今二國交好,我也敬太上皇一杯,一醉泯恩仇如何?”“好,好個一醉泯恩仇!”我皮笑rou不笑地舉起酒杯,抿了一口,剩下一杯倒在了地上,以敬我那些死在烏頓刀下的將士的亡魂。烏頓是經(jīng)常打仗的人,對我的意思心領(lǐng)神會,臉色微微一變,仍是強笑一下,將酒仰脖飲下。若我還是皇帝,他說這話恐怕能勉強討我歡心,可如今,怎么聽都像諷刺。“太上皇身體虛弱,莫要貪杯才是?!贝蟮质且娢颐嫔簧?,蕭瀾立刻打了個圓場,我記起那夜被他灌鹿血酒之事,心中生惡,只欲當(dāng)場將酒杯砸落在地。烏頓轉(zhuǎn)向幾位皇子,一一向他們敬酒。為向鄰國一展冕國王嗣的風(fēng)采,蕭瀾便命諸位皇子表演才藝,我心知這雖是表演,但關(guān)系到冊立太子之事,便看了一眼翡炎,與他對了個眼色后,又將目光投向了蕭獨,卻見他仍舊懷抱烏珠,一副浪蕩不羈的姿態(tài),旁若無人似的,不由心下生出幾分擔(dān)憂。大皇子表演的是“破陣鼓舞”,將戰(zhàn)鼓打得是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眾臣們連聲喝彩,紛紛贊大皇子氣魄了得,只差沒說他有王者之氣。立嫡長子為儲君乃是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即使大皇子是曾經(jīng)為侍妾的儷妃所生,也無疑是最強有力的競爭者。不過,只怕他心中期望愈高,摔得愈很;大皇子尚武,二皇子蕭璟卻是一身文人氣息,當(dāng)眾演奏了一曲,亦是惹來交口稱贊,只是不如蕭煜那般反響熱烈。我到這時才留意起蕭瀾這個兒子,他不像蕭煜那樣光芒外露,平日就沉迷琴樂歌舞,生得一雙桃花眼,風(fēng)流成性。不過有蕭瀾的前車之鑒,他越是如此,我越是心有疑慮。三皇子倒是平平無奇,他素來沉默寡言,便為蕭瀾作了一幅畫,算得上是行云流水,比蕭獨的畫技好了太多,令蕭瀾大悅不已。可到蕭獨上場之時,他借著醉意取了侍衛(wèi)的佩刀在殿上舞了一番,卻未像上次騎射大典那般鋒芒畢露,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收斂了不少,一抬手,一轉(zhuǎn)身,頗有點兒重劍無鋒的意思,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醉得狠了,心不在焉。不過這樣也好,蕭瀾原本就不會打算立他為太子,懂得趨利避害方能磨利爪牙。舞罷,蕭獨向蕭瀾半跪行禮,低頭的一瞬,頭上的抹額忽然滑脫下來,落在地上,我掃了一眼那鑲了夜明珠的麂皮抹額一眼,想起方才那人用來縛住我眼睛的布條,也似乎是柔軟的皮質(zhì),眼皮子一陣兒狂跳。第12章夜驚而我的心中也倏然冒出一個念頭來。這念頭實在匪夷所思,將我自己著實駭了一跳,見蕭獨彎腰將抹額拾起系好,做回席位上,才強迫自己將目光移開。我在想什么呢?竟然懷疑這毛頭小子。皮布難道就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