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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和自己相抗衡,但只要見到,恐懼還是會油然而生。這種生理性的現(xiàn)象是不能抗拒的。何況,他現(xiàn)在不是神仙了,還不能怕怕鬼嗎?“當然怕,你看招魂幡都立著呢,萬一真的有鬼怎么辦?”“嘁,膽子真小。你和她無冤無仇她又不會害你。”“這個孟孫芳是誰?”“就是之前在這里自殺的那個女人?!?/br>果不其然。胡不成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那是師父為她立的?他也怕鬼?”梅谷忍俊不禁:“不許這么說賀醫(yī)生,他才不怕鬼呢?!?/br>她剛剛說完,就見賀亭林從樓上走下來。姐弟倆都坐在地上,無辜地相互瞪眼。賀亭林莫名其妙:“干什么?”胡不成做賊心虛:“沒事沒事。師父我先走了,晚安?!迸呐钠ü烧酒饋硪涣餆熍軟]了。關于荒宅里被殺害的女人孟孫芳,胡不成最早其實是聽母親說的。他記得那天從街上游玩回來,胡mama不像往常在家里,只留了張字條讓他自己吃晚飯。等到九點多,胡mama才穿著一身黑衣服從外面回來,坐下就兩眼發(fā)直地呆愣著,也不說話,表情十分心酸。胡不成問起來,胡mama說,有一個住在琴臺石街的女孩子自殺了。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是胡mama的小姐妹,也住在這條街上,因為惦記著這個女孩子一個人住,恐怕沒時間照顧好自己,時常把家里做多了的菜送去。她今天去送菜,發(fā)現(xiàn)門是開著的,推門而入就見到女孩的尸體掛在窗簾的橫欄上,吊得高高的,尸體都已經冷成冰塊兒了。這位小姐妹嚇得不輕。等警察來到,封鎖了現(xiàn)場,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封痛斥未婚夫詐騙金錢和感情的遺書。被問話的小姐妹也說,這位未婚夫將女孩當成了銀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女孩本來下定決心離開他,卻被未婚夫幾次上門sao擾,這都是鄰里之間人盡皆知的事情。于是案子以自殺蓋棺,那位涉事的詐騙犯也被逮捕了。胡不成聽母親說完,由此想起他雁過留情的神仙父親。他的神仙父親是天帝,神仙中的神仙,高坐在神仙界的巔峰,在一次非常微妙的巧合下(實際上可能只是因色起意)和胡mama有了一夜情緣,至此沒有管過這個為他生育孩子的女人,任她自生自滅。胡不成從天上被扔下來作為父親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毫無情面。胡mama因為孟孫芳的故事想到自己珍貴的青春也被一個不是人的玩意兒白白耗盡,才會露出這么心酸的表情。胡不成琢磨著,賀亭林是個醫(yī)生,就算醫(yī)生心懷悲憫,就算他真的可憐孟孫芳,也不至于在后院設立個牌位祭奠她吧?誰會僅僅因為同情在自己家里供一個陌生人的牌位呢?這位賀醫(yī)生的胸襟恐怕不是普通的寬。況且賀亭林不像是慈悲泛濫的人,那么這個牌位到底是為什么而立的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就自己出現(xiàn)了。過了幾天,胡不成在便利店買早飯的時候,墻上的電視機正播出一則新聞——“近日,氓川重大詐騙案件終審判決已出,被告人A先生于去年11月從受害人孟孫芳女士等五名女性處累積共騙取六百一十三萬元,屬于嚴重的經濟詐騙行為,現(xiàn)判處A先生……”胡不成抬頭見到了受害者的相片,是個不施粉黛的漂亮女孩,笑起來的樣子十分熟悉。——當然熟悉,長得和梅谷簡直一模一樣!胡不成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照片上的女人五官與梅谷幾無差別,只有發(fā)型不同。受害者的頭發(fā)是焦黃色燙卷的,梅谷的頭發(fā)是黑色拉直的,額頭留著厚重的劉海,幾乎能遮住眼睛。難道是梅谷和孟孫芳長得很像嗎?會是這種奇怪的巧合嗎?胡不成揣著錢包拔腿就跑,一口氣回到醫(yī)館里。梅谷正在鏡子面前戴口罩呢,見到他煞白的臉色,不明所以。胡不成卻想通了關竅。如果梅谷就是孟孫芳,那周圍的鄰居肯定很容易把她認出來,然而醫(yī)館但凡開門的時候,梅谷都是戴著醫(yī)用口罩的,哪怕是第一天胡mama帶著胡不成去拜師的時候,她也沒把口罩脫下來??谡趾蛣⒑0阉蟀霃埬樔空谧×?,當然就不會有人能認出她來,在醫(yī)館工作的女孩子長時間戴口罩不是很正常嗎?所以孟孫芳沒有死?只是換了個名字變成了梅谷?可如果孟孫芳沒有死,那警察收回的尸體是什么?賀亭林為什么要給她立牌位?梅谷見他面色難看,走過來來探他的額頭:“怎么啦?生病了嗎?”她的手是冰涼的,沒有任何溫度,讓胡不成抖了抖肩膀,連連退后兩步,用恐懼的眼神回看她。梅谷藏在口罩后面的臉露出深深的笑意。胡不成心有所感,舉起手又把她的口罩摘下來。的確是電視里那張臉,是孟孫芳的臉。因為化妝品的修飾,她的臉頰仍然帶著生動的粉色,但一搭到她的側頸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沒有脈搏。即使胡不成還沒有學到怎么聽脈,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大活人不可能沒有脈搏。梅谷嘆氣:“你別怕,雖然我是個鬼但不會害你的。我是個好鬼?!?/br>胡不成反而不害怕了:“快把口罩帶上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br>“沒關系,我很少出門,出去也會戴著口罩的?!?/br>“我?guī)煾钢滥愕氖虑榘???/br>“知道,是我請他把我留下來的。”“難怪人家說他不怕鬼,那他不是鬼吧?”“不是不是,他是活的?!?/br>胡不成舒了口氣。他走到后院的木龕邊,取了三支香點著,跪在牌位前恭敬地拜了三下,然后把香插在香爐上。站在他身后的梅谷頓時被一股清冽的馥郁裹住,松香那樣冷郁而干燥,將她魂魄里的血腥氣滌蕩了個干凈,一直刻意壓制的怨氣也消弭了然。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只見兩面招魂幡無風自振,精神抖擻地飄揚,像是有所感應。梅谷只見過一次招魂幡這么激動,那是賀亭林為她請招魂幡的時候。她記得自己剛剛魂魄出竅,還是一片渙散的混沌,既不能聚集意識,也不能控制行動,只能在空中漫無邊際地飄。鬼害怕日光,她白天就本能地躲在廚房的壁櫥里,晚上才出來晃蕩。有一天她毫無防備撞在了一個男人身上——本來人類是感受不到自己撞鬼的,大部分人嘴里說的“撞鬼”只是強行把自己的霉運扣到了鬼的頭上——但這次是男人自己撞上來的,這一撞,把梅谷撞“醒了”。猛烈的眩暈突如其來,接著一股強大的拽力把她生生從空中拽到了地面,她勉強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個光風霽月的男人,眉目中藏著桑田變幻。梅谷嚇了一跳——大部分剛做鬼的鬼,在撞了人之后其實是鬼比較害怕的——這時候,男人向她行禮,說:“打擾了,鄙人姓賀,是個醫(yī)生,剛剛買下這里。你不要怕,我沒有惡意。”——哪有人安慰鬼不要害怕的呀,我才是鬼??!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