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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抬頭四處張望,卻始終沒有找到那黑貓的身影,眼光流轉(zhuǎn)間,狐疑地盯著病床上那男子細細打量,青絲似黛,眉目如畫,鼻挺唇薄,膚色白皙,身材頎長,剛才一身血跡還不曾留意,如今這五官身材都完美得無可挑剔,如果放到電視上,估計又是引得萬千少女踏上追星這條不歸路的罪魁禍首!既然如此,賀霖又把手悄悄伸入口袋,那男子卻突然笑道:“你到底是有多心急???”聽到黑貓的聲音,賀霖倒是沒有吃驚反而一臉從容,波瀾不驚:“不然怎么把邪神先生嚇醒?”“邪神是不怕災靈的?!蹦凶鱼紤械刂鹕碜?,低著頭看了會手中插滿的針頭,優(yōu)雅地用手指繞了繞輸液管,再輕輕地把針頭拔下,眼珠一轉(zhuǎn),問賀霖:“那賀災星,我們回去他們的調(diào)情課應該上完了,現(xiàn)在可以走了沒?”賀霖聽出了那黑貓的弦外之音,咬咬牙:“可!以!了!不過你留下也沒關(guān)系,反正那司機已經(jīng)替你付錢了。”男人嘴角一揚:“這里的確比你的床舒服?!?/br>賀霖懶得理他,站起來便快步走在前頭,男人也挑眉一笑,緩緩跟上。走著走著,只覺得身后沒了聲響,賀霖回頭一看,男人正警惕地盯著窗外的白云看得出神,陽光卻悄然灑在男子身上。側(cè)臉,更顯得鼻梁高挺,棕色的眼眸泛著初秋的暖陽,掠過一絲不經(jīng)意的憂郁。“你到醫(yī)院門外等我,等會兒我們先去一趟濱江大橋?!闭f完,那男子便迅速從窗臺躍出,等賀霖回過神來,哪里還有什么男子,只好先聽那邪神的話,先到醫(yī)院門外等他。盛午過后,烈日當頭。遠方車輛稀少,行人少許,熱浪騰騰而上,連鳥兒都沒有了飛翔的欲望,只得躲在樹蔭下午睡。“你竟然也會從那大山里走出來?”男人爬上了醫(yī)院的三號大樓天臺,蒼涼的水泥地中赫然站著一個女子眺望遠處,一柄油紙傘遮住了身體大半,看不到容貌,只在傘下露出了一席紅色裙褂和一雙精致的繡花鞋。“山奴出走,當主子的不應該把它找回來么?”語氣平淡卻聲如天籟,一如空谷中回蕩的搖鈴,清澈脫俗。男人倚著墻壁打趣道:“哦?原來那紅光是你的山奴???那你也算是兌現(xiàn)了你和他的諾言了?!?/br>男人抱著胸,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女人一會兒,見她似乎沒有回應的打算,才施施然道:“那孩子叫賀霖,你不打算讓他見見你嗎?”“遲早會碰面,又何必急于一時。山奴既已找回,我便先回去了?!?/br>女人隨口扔下那句話便化作一縷紅煙消散在空中。男人看著那紅煙一時出了神,獨自在烈陽之下喃喃自語:“遲早會碰面?呵呵,或遲或早,只是你不曾發(fā)現(xiàn)罷了。”另一廂,賀霖大步大步地邁出四號樓,心里正咀嚼著黑貓的話,去濱江大橋?去那里做什么?路過走廊時,突然被一陣熟悉的聲線突然鉆進耳朵,揪著心,隱隱作痛。“醫(yī)生,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把小昊治好!”“這個手術(shù)有點風險,不過我們一定盡力而為?!?/br>賀霖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穿著簡單的中年大叔正握著醫(yī)生的手表示心中的萬分感謝。真是冤家路窄。賀霖白了一眼,就趕緊快步離去,誰知那醫(yī)生表示了一定會盡力后,竟也向賀霖這方向離開,大叔含淚目送,自然而然看到了正欲逃之夭夭的賀霖。“小、小霖。”不知為何,本來想咽下去的呼喊,一時竟脫口而出。賀霖明明想繼續(xù)大步流星離開,但那呼喊竟如咒語般使他腳步停駐在原地,一動不動。“小霖!”那大叔見他停在了那里,一時大喜,趕緊上前把賀霖拽住。“干嘛!”可賀霖卻是幾乎失聲咆哮,猛然轉(zhuǎn)身,怒氣沖沖地直接把那只抓著自己的手甩開。四周行人紛紛轉(zhuǎn)過頭來,那大叔低聲對周圍的人說了聲抱歉,才施施然對賀霖噓寒問暖:“小霖,你最近過得還好嗎?”賀霖冷笑:“好不好也不關(guān)你的事啊,聽說你最近又當上老板了,這次可要小心點,不然公司倒閉的時候又怪到我頭上,我這小心臟可受不起??!”大叔卻不理賀霖的冷嘲熱諷,眼中滿是真誠:“要是錢不夠用,你......”“我不用軟飯王的錢,就這樣吧。好好去關(guān)心你的新兒子去吧?!?/br>大叔也急了,緊緊地握住賀霖的手:“小霖?!?/br>賀霖自然猛然抽回:“不要喊我的名字,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在你跟我媽離婚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再見了!賀先生。”賀霖憤憤然離去,只留下父親久久立在大樓里。烈陽下,微風里,不知何時,蒼翠的葉子已漸漸被黃色攀上,興許下周,興許明天,興許下一刻,便隨風凋零飄落。許久前,朱自清寫下了父親的一抹背影,如山沉重的是父愛;而此刻,賀霖留給了父親一抹背影,棄如糟糠的也是父愛。枯葉沉甸甸地下墜,回不去的是青蔥,回不去的是過去。☆、臨江兩人各懷心事地在醫(yī)院門口聚頭,男人沒說什么,直接喊了一輛計程車,拉著賀霖上了車。一路無話,直到下車時兩人才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只得是賀霖咬著牙,付了錢。可還沒等賀霖上前討債,男人就往濱江大橋上走去。濱江大橋,顧名思義,橫跨了整條洵江的大橋,橋底江水滾滾而奔,高橋依然魏巍而立。橋身延綿八百米,橋起處是一個圓環(huán)的立交橋,在岸邊盤旋一周才直起跨越洵江。男人走在立交橋的拐角處上,江風拂面而來,帶著陣陣水花的清涼,在這炎炎夏日里讓人格外舒坦。“來這里做什么?”奔流不息的江河,微涼拂面的江風的確讓賀霖的心情好了不少,但這邪神斷不可能是為了讓自己心情舒暢才帶自己來這里的,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大概三分鐘以后,這里會有車禍??瓦\車和計程車相撞?!蹦凶佑械臎]的說著,“你那個紈绔同學也在其中?!?/br>賀霖心中不禁詫異,但臉上卻依然靜默不已,等待著男人的下文。男人用眼角瞟了他一眼,便悠閑地閉上眼睛冷笑道:“已經(jīng)附在人身上的災靈是不能強硬拔出的,要不是剛才你祖先護著你,你早就被那災靈反噬了?!?/br>“先祖?”原來方才救我的并不是他。男人語氣略帶不滿:“而且災靈不能拔出,只能鎮(zhèn)壓?!?/br>賀霖皺眉道:“那要如何鎮(zhèn)壓?”“哦?”男人緩緩睜眼,眼角打量著賀霖,不禁打趣,“我本以為你應是鐵石心腸之人,看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