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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在割,但這都不算什麼,內(nèi)心的害怕真正叫他受不住,怎麼叫囂都驅(qū)散不了恐懼。他終究是被保鏢們按在了地上,漂亮的五官都被情緒所扭曲了,略為猙獰。爺爺袖手旁觀,懷著看戲的態(tài)度,容沛無暇去顧及場合了,他的四肢給鉗制得死死的,頭給摁在了地面上,臉頰被刮出了傷口,樣子實在很難看,然而他沒有心情去理會賓客會怎麼看待自己,只能想著爺爺所說的話。在他四歲生日的這天,那個人被送去給了別的人,那不等於他們兩個人從來沒相遇過嗎?那這不就是說,那個人的溫柔,那個人對自己的好,全部都不會存在嗎?如果從來沒有相遇……他身邊就沒有那個人了,就和現(xiàn)在一樣,沒有那個人。他從回來到現(xiàn)在,算算日子還不到一年,這沒有那個人的日子,真是太苦了。那如果這二十年來,那個人都沒陪在他身邊,他怎麼能把日子過下去?容沛想得發(fā)了怔,原本的掙扎逐漸消停了,他微張著嘴唇,急促地呼吸著,汗?jié)竦念^發(fā)散亂在額前,神情顯出了幾分空洞,還在喃喃言語著:“這都說好的事,說好的,誰他媽都不能騙我……”可思緒卻在反復回響著,如果是這樣,就一定會有別的什麼人,取代他去享受著那個人的愛,去享受那個人的包容。那個人的身體,那個人的心,都會屬於別人,沒有他容沛可以沾染的余地,可這一切本來都該是他的。盲目的發(fā)泄後,緊隨著的是無比的疲倦,容沛沒有繼續(xù)瘋狂的舉止,保鏢們也放松了對他的壓制,他依然狼狽不堪地趴著,整個人都找不到一點兒活力,完全不似剛才。那個人赤裸著身體,那具類似毒品的叫人上癮的身體,被他以外的人擁抱著,那個人被別人撫摸,被別人親吻,還被別人占有了。甚至於,那個人不停想要得到的孩子也不是他的。這些畫面在腦海中殘忍地上演著,他難以接受地用手抱著頭,手指用力拉扯著頭發(fā),想要緩解那種尖錘敲打的疼痛。那個人能和別人相愛了,愛的不再是他了,所有因為愛而奉送他的特權,全部被那個人收回。太疼了,心臟或許會這樣裂掉,“爺爺……”容沛忍著痛開口了,從沙啞的嗓子里擠出一細絲的話語,他從地上跪了起來,膝蓋緩慢地挪動著,緩慢地跪行到了爺爺?shù)哪_邊,在強烈的痛楚下,他顧不得尊嚴和驕傲了,他哭了,抱著爺爺?shù)男⊥?,哽咽著說:“爺爺……爺爺,你去把他要回來,現(xiàn)在還來得及的,好不好?去吧,啊,咱們不要給別人,他是我的……你說過的,你說要把他給我,給我……嗚,爺爺,我求你了……”可是他都這麼可憐了,爺爺也明明懷了憐憫地望住了他,結果竟還是搖首拒絕,他一下就急了,也跟著猛烈地搖了搖腦袋,按住自己的胸口,絮絮叨叨地說:“你嫌麻煩嗎?沒關系的,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自己去把他帶回來就好了,沒關系的,我可以自己去……”爺爺按手在他的頭上,打斷了他亂七八糟的話,異常惋惜地說:“容沛,他已經(jīng)不是你的了,在那時候就不是了。”說得很堅決,因此容沛當即就愣了,他的表情凝在臉上,那張稚嫩的面孔負荷著不對等的情緒,等他聽明白了,他放開了爺爺?shù)耐龋杖蛑諝鈯^力揮了一拳,“誰也別他媽的再告訴我這件事了!!我一點都不想聽?。∥抑恢牢乙貋恚。‖F(xiàn)在就給我來,我要馬上就能看見他??!”他大聲喊道,然後用幾秒的時間把握住自己,他轉頭向著這滿屋的賓客,俊美得的面容盡是淚痕,咬著牙,說:“這是我的夢,我想見的不是你們,不是你們,不是!”說完,他閉上了眼睛,等他再度睜開之時,這個夢境是他想要的了。不再是熱鬧的生日宴,不是燈火輝煌的場地,而是漫天漫地的黑暗,黑得仿佛是在世界盡頭的深淵,沒有任何東西,沒有邊際,唯獨存在著的從遠處投來了一道光。那道溫熱的光很寧靜,從遙遠的天際投射下來,光的到達處孤零零地站著一個男孩子,男孩子孤獨地站在那兒,微垂著臉,看不清他的容貌,地面上是他被拉長了的影子。這完全是那人在他印象里的模樣,容沛覺到了極大的歡喜,他忙不迭地快步跑過去,在奔跑間他也起了變化,從孩子長到了成年人。當他將那個人抓進懷里,張開臂彎抱住了那個人時,他已經(jīng)是如今現(xiàn)實中的模樣了,“混賬東西,你把我嚇死了!”他生氣地罵道,手臂不斷加大力度,把那個人抱得很緊。他的臉埋進了那個人的肩窩,那人的沈穩(wěn)內(nèi)斂的氣息太真實了,讓他完全相信這是真的,於是他努力抑住眼眶的酸澀,吻著那個人的頸部,雖然帶著哭,但是又開心得不得了,說:“你嚇死我了……沒事了……沒事了……再不把你給別人了,你別走,別走……”22那個人對於他的懇求,許久都沒有發(fā)言。之後,那人緩緩抬起手臂,十分憐愛地摟住了他,那熾熱的懷抱充滿了安全感,容沛對它極其的依戀,他盡可能的貼近那個人溫暖的心。那人在他耳邊悠長的嘆息,稍顯著神傷:“沛沛呀,你把我扔在這里,真的太久太久了,我等太久了,都等不下去了……”容沛的眼淚驟然往下掉,他仿佛陷落了寒潭,渾身冷得直冒寒氣,然而他仰首勉強撐起了笑容,滿滿的哀求存在他被淚水浸透的眼底,他笑著,手指牢牢抓著那人的衣服,急切地說:“我以後補償你呀,我可以對你很好很好的……你別,你別忘了我……”“沛沛啊……”那人呢喃著他的名字,用那種既無奈又難過的語氣,容沛無端端的心疼,他想將那人抱得更緊一些,那人卻將他推開了。那人捧住了他的臉,麼指輕柔拭去了他眼角的淚痕,他愣愣地不知反應,只能望著那人平靜的微笑的俊臉,望著那人逐漸靠上前,直至覺到額頭上的溫熱。那人吻了他的額頭,摸了摸他的雙頰,整個都煥發(fā)著柔和的光暈,帶笑說:“我愛你,沛沛。再見?!彼E然一驚,下意識抓住了對方往懷抱里扯來,那人在碰到他心的一剎那,消逝了,而他根本一無所有。失去了那個人,從遠處投下的光柱也消失了,夢境了徒留著黑暗,成了一片絕境。容沛的面上凝聚著痛苦,所有的酸楚和疼痛糾在一起,他不由得蹲下了身體,頹敗地低著頭,右手使勁按住心臟,然而壓抑著的痛苦都潰決了,讓他的皮rou迸開了條條的裂縫,也將他的夢撕成了碎片,結束了,這一切──他猛然清醒時,他仍然躺在近窗的躺椅上,但他的雙手死勁掐在邊沿,牙根咬得很緊,瞪大的雙瞳蘊滿了兇狠之色,沒有表情,痛苦卻很明顯,眼角卻一直在流淚。陽光越過窗戶落在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