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現(xiàn)不到半年，就把一個好端端的女人變成這般德行。

    心底的憤恨給她的嗚咽聲漸漸的消磨下去一大半。

    無論她做的事多可恨，畢竟在同一張桌、同一口鍋里吃了這么多年的飯，她還為我生了那么可愛的小夢，我長嘆了口氣，腿依然還在哆嗦著，強忍心中的怨氣，也跟著她癱坐在床邊的地上。

    “唉……”

    胸口里好像堵塞著一大團棉絮，雖能呼吸但感到胸口無比的悶脹。

    我看著她哭紅腫起來的眼睛，語氣漸漸緩和了許多，舒緩的說：“你……喜歡他什么？”

    她搖著頭，嗚咽著含混的說：“……不知道……”

    “那你？……”我問。

    她仍然搖頭，卻不再回答。

    我再次嘆氣，問：“你還在乎我和這個家嗎？”

    她猛地抬起頭，紅腫的眼睛里閃出急切的光芒，奮力的點頭，大聲重復(fù)著說：“我還在乎，我還在乎！”

    “那你為什么和一個不知道喜歡他什么的男人做這些會毀掉你這個還在乎的家的事？”我繞口令般說出一堆話。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低的像蚊子叫。

    我感覺我又煩躁起來，語氣又開始變得生硬：“好，你不說就不說，我他媽也懶得問。”

    她見我又要起身往外走，猛然抱住了我的腿，急切的大聲說：“海濤，海濤，你別生氣，我說！你問我什么，我說什么！”

    看她的表情，看她著急的樣子，我突然相信，我在她心里一定是還有位置的……

    至少眼前是的。

    十三、她的事

    “你起來。”我坐到床邊，盡量不讓自己看她的眼睛。

    她慢慢爬起身，小心翼翼的坐到床的另一邊。

    我想了想，問：“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沒回答，怯怯的看著我，我不耐煩的喊道：“說啊，你不是說問什么說什么嗎？”

    她輕聲說：“海濤，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一切，但知道這些事不也是對你的傷害嗎？”

    我輕蔑的冷笑：“嘁……你要是真的不想傷害我，就不會去做這些事?！?/br>
    她長時間的嘆了口氣，看起來心中也有著滿滿的壓抑和苦悶。

    娜搖了搖頭，似乎是對著我搖，不過更像是對著自己搖，才小聲說起來：“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也說不準(zhǔn)，應(yīng)該是去年他剛來學(xué)校不久吧”

    “啥？”我吃驚地打斷她的話，“你倆從那時候開始的？”

    她知道我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說的是有點感覺，不是指那事兒?！?/br>
    我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他來不久我就發(fā)現(xiàn)他上課時看我的神情不對，我就感覺這男孩可能不止是把我當(dāng)做老師來看待。”

    “我知道，你說過了我記得?！蔽也遄斓?。

    她看了看我，說：“你還記得呀？”

    我點頭，說：“記得，那天送你上班，你說的?！?/br>
    “嗯，那時候，他還只是單純的喜歡我，喜歡我上課，喜歡找我問問題?！?/br>
    我心里嘀咕道：單純？有幾個男的追女的不是這樣開始的？單純的就你個傻老娘們兒一個！

    “然后呢？”我問：“然后你就陪他上床了？”

    她皺了下眉，白了我一眼，說：“你聽我說好嗎？”

    我用鼻子哼了一聲，說：“你在演愛情連續(xù)劇??？我還要聽你說上下集？我問你倆怎么開始的，你說主要的?！?/br>
    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有些抽泣的說：“你就想知道我倆怎么上的床，對嗎？”

    我點點頭，冷漠的說：“對，是他主動還是你主動，在哪里的次，都用啥姿勢，他咋干的你，都給我說清楚！”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說出這些，娜更加驚訝的看著我，愣住了。

    我搖頭接著說：“誰希望知道你們這些爛事，你照你想的說吧?！?/br>
    她舒了口氣，知道我剛才說的是氣話，想了想說道：“那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我點點頭，她繼續(xù)說：“我開始一直當(dāng)他是很普通的學(xué)生看的，根本沒多想過?！?/br>
    我流出一絲不屑的表情。

    她看了我一眼，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繼續(xù)說：“圣誕節(jié)前幾天，我有次來事了，正趕上那幾天學(xué)校要做晚講座，我就給你打電話讓你接我，你說公司的事走不開，我就沒再為難你，但你知道嗎？我那時候身體特別難受，白天上了課，晚上還要做講座，特別希望下課了能有你開車接我回家，到家里美美的睡覺?！?/br>
    我沒有印象那段時間我在忙什么了，不過春節(jié)前我都是一直忙的昏天黑地的這是事實。

    她又嘆氣，幽幽的說：“就是那時候，小非整天幫我做事，跑前跑后的，我下晚課時候，他都會給我準(zhǔn)備好熱水洗臉，還會每天買些吃的給我準(zhǔn)備好。”

    我有些無奈的撇著嘴，插嘴道：“就這些？就這就感動你了？”

    她搖頭，說：“這些只是一些小細(xì)節(jié)，我只是覺得這小孩挺懂事的，根本沒往別的地方想，他真的感動我是圣誕節(jié)那天?！?/br>
    我點頭示意她，我想聽的就是這些。

    娜繼續(xù)說：“平安夜前一天，你答應(yīng)的好好的說要帶我和小夢去石景山，結(jié)果到了中午，你就說你下午回不來，要去談事情?！?/br>
    我瞇起眼睛努力回憶這件事，圣誕節(jié)那段時間，應(yīng)該是我公司合并之后的時間，一些事確實都是要緊急處理的。

    “我當(dāng)時真的很失望，你已經(jīng)很久沒和我們娘倆一起出去玩過了，好不容易答應(yīng)我了，卻又反悔，我當(dāng)時真的很生氣，下午下班時候就一個人在辦公室生悶氣，那天本來沒有晚課的，我正在生氣時候，小非突然跑來給我送圣誕卡?！?/br>
    嗯，我沒做聲，我已經(jīng)看到了那張卡。

    “那張卡本身沒什么的，只是，他那天下午本來沒課的，來學(xué)校就是給我送卡，他在上樓前，我已經(jīng)在窗戶里看到他了，當(dāng)時正在生氣你說話不算數(shù)的事，就看到他跑著從路對面過來，結(jié)果被一輛面包車撞倒了，等他上來，卻不肯說為了給我送卡才來學(xué)校，也不提剛被車撞的事，我那時候就覺得，這男生還真的蠻有意思的。”

    “有意思？……”我重復(fù)娜的話，覺得有點無奈，這也能被感動？

    娜可能發(fā)現(xiàn)了我的疑惑，接著說：“我自己也奇怪，這事本來沒什么的，當(dāng)天我看到他上來也沒覺得有太多的感覺。”

    她說著，若有所思的搖搖頭繼續(xù)說：“第二天中午，他吃完飯去衛(wèi)生間洗臉洗手，我正好看見他擼起袖子，頭一天撞了他胳膊上這么長一條口子，”說著，娜用手比劃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就心疼起來，畢竟是為了我才受的傷，我就立刻要領(lǐng)著他去醫(yī)院，他死活不去?！?/br>
    真他媽狗血的劇情，無數(shù)電影電視里演過得情節(jié)，太俗套了，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娜的幼稚和天真，但是就這樣也不至于以身相許啊。

    我剛要插嘴，娜又接著說了起來：“后來我就說不去醫(yī)院也行，就幫他買點藥棉和繃帶啥的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免得感染了。”

    我點點頭，她的善良我見識過很多次。

    “在宿舍我給他包傷口時候……”她突然停頓了，眼睛偷偷瞟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尷尬。

    我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又把頭低了下去。

    “咋的啦？說啊?！蔽覜_著她沒好氣的喊。

    “……他親了我……我有反抗的。”娜輕聲說，可能是擔(dān)心我控制不住，還在后面加了一句。

    我嘆了口氣，問：“在宿舍里？什么宿舍？”

    “學(xué)校給學(xué)生租的?！彼卮?。

    “學(xué)生宿舍？里面沒別人？”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

    她抽了一下鼻子，小聲道：“就是隔壁有人我才讓他親到了，如果沒人我肯定不會讓他得逞的?！?/br>
    “放屁！”我突然插嘴道：“這是什么邏輯？”

    “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她臉上泛著慌張急忙解釋道：“他那個是一個大間給房東自己隔成了三個小房間，一共住了6個人，他和另一個男生一間，那天他這房間的同學(xué)不在，但是隔壁兩個房間都有人，那種隔斷就是一層木板，什么聲音旁邊都能聽到，我是個老師，要是在學(xué)生宿舍和學(xué)生這種事傳出去，都丟死人了?！?/br>
    我的臉都開始扭曲了，我真是不理解這種邏輯?！拔揖蜎]敢出聲反抗，但我有用手擋住嘴，他也沒強迫我，不過我后來幾天都沒理他，他就有些慌了?！?/br>
    “等一下！”我突然打斷她，“你說他宿舍是這種情況，你倆后來沒在他宿舍里做過？”

    她立刻用手捂住了臉，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有……”

    微弱的聲音幾乎只是在她的嗓子里打了個轉(zhuǎn)，但我還是聽得真真切切。

    我這氣啊，努力仰頭讓胸腔內(nèi)的渾濁盡量沖破喉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沉的問：“你倆其實一直是在他的宿舍里搞的對嗎？”

    她馬上搖頭否定，慢慢的說：“在那里只有一次?！?/br>
    我用鼻子哼了一聲，用一種很藐視的口吻說：“是次對嗎？”

    她閃爍著眼神偷偷的不敢正視我的眼睛，輕輕的點點頭，問道：“你怎么知道？”

    “你別管了，繼續(xù)說?！蔽依淅涞幕卮?。

    十四、自白

    “后來怎么又理他的？怎么就開始上床了呢？”

    我開始追問她關(guān)鍵的點，難道我真的是要盤問出來什么具體的情節(jié)才罷休？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追問她這些會有什么意義。

    娜嘆著氣繼續(xù)講：“我那天從宿舍出來真的很生氣，很氣他不尊重我，我當(dāng)時真的想，以后不會再理他了。”

    “唉……”

    她再次嘆氣，接著說：“元旦放三天假，他就一直給我發(fā)短信打電話，我開始沒接，但是我怕你在家時候聽到這么多短信和電話不高興，就偷著接了一次，結(jié)果那次他哭得很厲害，說對不起我，說十分后悔對我做的事，還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去自殺?！?/br>
    我都要笑了，真搞笑，這么明顯的謊言娜你也分不清？你比他大了12歲，居然會被一個小破孩折騰的放棄自己的思考？

    可是我突然捫心自問了一下，娜如此的缺乏社會經(jīng)驗，還真的和我這個做丈夫的人有關(guān)，我給了她太多的幫助和呵護(hù)，讓她從家門到學(xué)校再到結(jié)婚就從來沒有真正的接觸這個社會的黑暗，她太單純了。

    我也十分驚訝這個謝非的表演，居然真的能夠哄騙住一個比他大那么多的人。

    “然后呢？”我問。

    她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慢慢說：“接了電話我擔(dān)心他真的想不開，就開車去看他。”

    我不記得元旦的事情了，我當(dāng)時根本沒假期，就問：“那是哪天？”

    “2號”1月2號，我費力的想了半天，真的沒印象了，就示意她繼續(xù)，“那天我們聊了很多，他講了很多他的事，我就是覺得他很可憐……”

    “可憐？”我再次打斷她。

    她想了想說：“他和我一樣是單親孩子，他mama帶大他，他一直想做出些成績來孝敬他的mama，09年他mama下崗，他只好出來找事做分擔(dān)mama的壓力，可是他只有高中文化，找的工作錢少挨累不說，還整天給人欺負(fù)，就跑北京來投靠他老爸，結(jié)果他老爸對他也不好，幾乎就是一個人在外面飄?！?/br>
    娜說話開始流暢了一些，雖然聲音還是很小，不過她似乎已經(jīng)決心不再對我隱瞞，敞開心扉開始像講故事一樣講述她們之間的事。

    我其實也開始平靜下來，倒不是她的故事又多吸引我，只是我現(xiàn)在真的很想知道，娜到底為什么能走出這一步，她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在乎我和這個家的話，怎么可能去做如此毀滅這個家的事呢？

    “我和他的家庭差不多，但我幸運的遇到了你，我沒有做出任何的努力，就能享受到一般人享受不到的東西?！?/br>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還是心里有些得意的，畢竟我這么多年的努力她沒有否認(rèn)。

    “可是謝非不一樣，他很苦，什么事都不順，然后遇到我，喜歡上了我，卻又受到挫折，我當(dāng)時知道我不可能喜歡他的，我有家有孩子，而且比他大那么多，就開導(dǎo)他，想勸他開心自信的生活下去?！?/br>
    我苦笑著插言道：“你開導(dǎo)人家？我看著怎么是人家在開導(dǎo)你呀?！?/br>
    她也苦笑，繼續(xù)講：“那天是我次跟你撒謊?！?/br>
    我皺眉想了半天，不記得她那天說了什么。

    她看我狐疑的樣子，說道：“我那天說我和同事去逛街了，其實就是去看他了?！?/br>
    我稍微有點印象了，不過那天她回來的不晚，她也經(jīng)常逛街，我完全沒當(dāng)回事。

    我說：“那天你好像回來的不晚，干嘛要撒謊？”

    她的肩膀抽動了一下，臉上突然留露出一絲為難，我立刻意識到那天除了談話，還發(fā)生了什么，咬著牙關(guān)逼問她：“說啊，干嘛要撒謊？”

    她的嘴動了幾次，終于輕聲嘟囔道：“那天我們才算正式的接吻了?！?/br>
    輪到我的嘴抽動了，“你主動的？”

    我在想，如果仍然是謝非強迫她的話，就不會有后面的故事了。

    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小聲說：“其實也是他過來親我，我……”

    “還是在那個宿舍里？”

    ４Ｖ４Ｖ４Ｖ點

    她點點頭，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