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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怯弱不勝。 一個端莊秀美的夫人正為她梳頭,一邊梳一邊絮絮叨叨:“平丫, 你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又何必去爭那一口閑氣呢, 蘇萱要贏就讓她贏了唄,寫幾個字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結(jié)果鬧得自己病了三天?!?/br> 榮平輕輕敲敲額頭, 回憶起三天前的事情。牡丹花會上,榮平正跟幾個小姐妹游戲, 東昌伯府家的三小姐忽然提出要跟她比一比書法。 當時皇帝在場,樂意看漂亮的小姑娘們熱鬧,當場就允了。那三小姐蘇萱有備而來,一出手就是不凡之勢, 鐵畫銀鉤筆筆勁道,竟能勝過榮平幾分。榮平出身清貴,先祖父當過帝師,父親還是當朝宰輔, 她自幼在京城便有才女之名,凡琴棋書畫皆穩(wěn)壓其他貴女,正所謂才高人嫉,眼見得一個新女郎冒頭,大家都喜聞樂見,紛紛夸贊蘇萱,一時間竟有抹倒榮平的架勢。 她現(xiàn)在想一想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合常理。她與東昌伯府的三小姐蘇萱并無交集。蘇萱愛的是享受生活,對調(diào)脂和粉研究美食衣物都頗有心得,聽說為人甚是活潑討喜。榮平自矜才學(xué),目下無塵,風(fēng)評是“孤高清傲”。她們二人根本不在同一個圈子,怎么蘇萱就忽然跳到她面前來了? 而且比試當天的在場的幾位老師傅以及起哄附和的貴女竟有多半是蘇萱的熟人,而自己都不認得。蘇萱倒像是故意趁這個機會要給自己難堪一樣,奇怪,我有哪里得罪她了嗎怎么她一副要踩我上位的架勢? 榮平剛想到這里,便一陣頭暈,這具身體著實有些過于柔弱了。 婦人忙扶著她:“你快靜靜心不要多想,我讓廚房給你燉鯽魚豆腐湯,這個時令吃它來補氣最好不過。” “不,氣血雙補,還是用歸芪蒸雞,配合了參棗米飯來吃。” 婦人的眸光有些詫異,榮平只當她不懂,便繼續(xù)道:“雞處理干凈以后,把當歸切片與黃芪一起放到雞肚子里,加姜、蔥、鹽、胡椒粉還有黃酒放進蒸籠里蒸上一個時辰就可以了。對了,黃芪要用炙過的?!?/br> “平兒,你什么時候研究上吃食了?” 榮平愣了一下,什么時候研究的,這些東西本就在她腦海里呀,到了她需要的時候自然就跳出來了。“我看書多,自然就知道了?!?/br> 宰輔夫人想想確實如此,便也沒有深問。只是發(fā)現(xiàn)女兒自今日起開始注重養(yǎng)身,不在一味追求纖細清透的“冰梅”之美,心里還頗覺欣慰。 —— 東昌伯府,蘇萱看著面前的宣紙,輕輕揉著手腕,臉上帶出自得的笑。榮平,終究還是敗給她了。上輩子,她活在榮平的陰影下,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那么狼狽,重生一世她一定要占盡先機。 她出生豪門,還是家中幼女,父母兄長見對她極盡嬌寵,她本人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日子過的順心如意,如果說非要有什么不足那就是她的婚姻。 她的丈夫乃是新科探花陸平遠——陸平遠才華蓋世人,模樣更是俊美無儔,一襲白衣一柄折扇不知入了多少女子的夢。而這個萬中無一的俊杰最后還是成了她的夫婿。她在眾多少女艷羨的目光中,十里紅妝風(fēng)光大嫁,可是成婚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一直有個白月光,那就是當今宰輔的女兒榮平。 該女號稱博學(xué)多才,秀外慧中,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溫柔善良清高純潔。在陸平遠心里,她真真是天上的仙女,可這個是仙女兒身體不好,剛剛成年便出京養(yǎng)病去了。 如果她永遠不回來倒也罷了,可她后來偏偏還是回了京城,而且再次接近了陸平遠,讓陸平遠對她想入非非……雖然后來蘇萱想辦法,通過一系列事情讓陸平遠認清了榮平虛榮傲慢偽善的真面目,收回了他的心,但二人已經(jīng)經(jīng)過太多波折,浪費了許多年華,她也被折磨得身心俱疲。 念及往事,蘇萱不由得攥緊了手里的文稿,她本來可以有一段完美的婚姻,全都是榮平作祟!榮平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現(xiàn)在既然她重生了那就要在榮平作妖之前,早早把它拔除掉。 “我要讓世人知道她的才學(xué)都是假的,她的善良清高更是假的,戳穿了她假模假樣的面具,看她還如何賺的一幫閑人捧它臭腳,看她還有何面目在世上立足!” 初戰(zhàn)告捷,讓蘇萱信心大爭,她小心翼翼的把寫了文字的花箋折起來,放進一個泥金大紅帖子里,隨后叫來一個丫鬟,讓她送到松浪軒去。 松浪軒乃文人雅士匯聚之地,不少人寫了詩文張貼其中,讓大家品評,最后選出得票最多的,贊譽最高的,評為魁首。上一世,就是榮平的一首長詩榮登榜首,引來大家瘋狂傳頌,號稱龍章鳳函滿紙留香。這首詩好似一陣香風(fēng),席卷了大街小巷,榮平才女之名再次光耀京畿。 上輩子,蘇萱費了好大力氣,才查出來榮平這首詩背后有人捉刀,但這輩子她不會再給榮平出風(fēng)頭的機會。這個第一名,由她來代拿了。 —— 榮平靜心療養(yǎng)數(shù)日,自覺身體康健不少,便到書房練字。她執(zhí)筆推硯,提腕沉心,來回寫了一百個總是覺得不滿意。 停了筆,抬手看,她素手纖纖,玉腕一截薄如竹簽,落筆根本沒有力道。平日里她揚長避短,寫簪花小楷,因善書女子本就不多,便凸顯的柔美可愛。但忽然冒出來一個蘇萱,能寫一手頗為厚重的魏碑,相較之下,她的弱點就暴露無疑了。 這樣不行啊,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不下苦功夫練習(xí),早晚要被打臉的。 榮平著人縫制了一個沙袋,在沙袋里裝上了粟米,系在手腕上,開始重新練習(xí)。那沙袋得有二斤重,榮平?jīng)]寫幾個字,便覺得手腕酸軟,胳膊僵硬,落筆的痕跡更是抖得仿佛蟲爬。她竭力穩(wěn)住自己,暗暗咬牙,屏氣凝神,堅持摹寫。 半個時辰后,她的手腕上已經(jīng)被紅絲繩勒出了印子,額頭上也冒出了汗。她休息了片刻,用手帕把手腕裹了一裹,左手微微扶著右手,硬是又練習(xí)了半個時辰。 夫人心疼的落淚,一邊拿溫水泡了花瓣給她按摩浸泡,一邊哄勸:“乖女,你這又是何苦,男人又不需要一個女師傅,字寫的再好也不如嫁個好人家?!?/br> 榮平聽了這話,心里怪膩歪的,當場便忍不住反駁:“母親此言差矣,我寫字也好讀書也好,只因為我自己頗好此道,能從中獲得滿足感和成就感,至于男人,他能欣賞這一點更好,欣賞不到,也無所謂,畢竟我也不是為別人練的,我這樣努力,只是為了成就更好的我自己?!?/br> 夫人聞言頓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