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輕微的酒氣，甚至還有些甜。

方亦慈怔怔地看著他，顯然這個人已經(jīng)醉得神志不清了，只是這酒后的行為實在有些夸張。方亦慈沒有推開他，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以魏如楓的長相來說自己還算占了便宜呢。他的手不自覺地輕撫著魏如楓的后頸，指尖玩弄著對方細(xì)軟的發(fā)絲，舌頭靈活地撬開魏如楓的牙關(guān)，曖昧地和他交纏。

親著親著，方亦慈忽然感覺到臉頰上有涼涼的液體滴落，他下意識睜開眼睛，卻看到魏如楓的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水珠。

他連忙推開了魏如楓，“我｀cao，您、您怎么哭了？”

5.

方亦慈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雖然兩人相差歲數(shù)不多，但對方好歹還是自己老師，這耍酒瘋又抱又親能接受，可最后突然還哭了的，方亦慈一時間就不知所措。

他趕緊伸手在魏如楓臉上摸了幾把眼淚，“您這是哭什么呀，相親不順利？”可剛才那女的不說倆人聊得挺盡興的嗎，方亦慈轉(zhuǎn)而又一想，“還是因為上次失戀？想起前女友了？”

魏如楓因為酒精暫時喪失了語言表達(dá)能力，只會迷離著眼睛安靜地哭，眼淚順著下顎骨滑過喉結(jié)。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又有點凌亂的美感，街邊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每個棱角都散發(fā)出藝術(shù)氣息，讓方亦慈看愣了。

這時方亦慈被打車軟件的提示音拉回了思緒，他看了眼手機(jī)知道那女孩已經(jīng)到家，把賬付完又下了一單新的。他抬頭扶著魏如楓，一字一頓地跟他說：“老師，該回學(xué)校了，您別哭了?！?/br>
魏如楓哄著眼眶無意識般地往方亦慈懷里蹭，一邊不安分亂動還一邊喃喃道：“別走……為什么你們都要走……”

方亦慈看他這副可憐樣子一下子心軟了，好聲好氣地哄：“不走不走，我這不是在這呢么，寶貝兒別哭了，乖。爸爸給你買糖吃?！?/br>
魏如楓哭得緩和了點，很干脆地沖著方亦慈叫了一聲：“爸?！?/br>
方亦慈一臉父愛如山的慈祥回應(yīng)他：“你爹我在。”

出租車來的時候魏如楓已經(jīng)睡過去了，方亦慈和司機(jī)倆人連拉帶拽才把這么一個大男人塞進(jìn)車?yán)铩５日垓v回學(xué)校時已經(jīng)半夜兩點半了，因為不是周末，礙于門禁倆人只能在校門口下車。

方亦慈望了望遠(yuǎn)處的教師公寓，又瞥了眼肩上的人，頓時陷入瑟瑟發(fā)抖的絕望里。

他深呼吸幾下，背起魏如楓一鼓作氣走了十幾米遠(yuǎn)，但一個成年男性的身體對于他來說實在負(fù)荷太大，只能走一段路休息幾分鐘，再拖著他繼續(xù)走。魏如楓的住址在教師公寓群里算是很偏僻的，方亦慈都懷疑他是不是得罪了哪個領(lǐng)導(dǎo)才被分配到這種鳥窩地。

“傻`逼魏如楓，廢物點心，失個戀就跟死了條命一樣，欠錘的智障核桃……”方亦慈累得只能靠罵街來給自己加油鼓勁，為了罵魏如楓他凝聚了自己畢生的詞匯量，什么“弱智卵泡”“生`殖`器倒長”“二胡卵子”“鬼子炮樓”“大爺個燈”，到最后拽著魏如楓上樓時已經(jīng)處于虛脫狀態(tài)，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從魏如楓口袋里摸出鑰匙，開門后自己先進(jìn)去歇了會兒，才把樓道里躺著的人拖了進(jìn)去。他覺得法制節(jié)目里的殺人犯搬運(yùn)尸體也太不容易了，毀尸滅跡還得搭上自己半條命。

方亦慈渾身都發(fā)著劇烈運(yùn)動后的熱氣，他也不能開空調(diào)，怕魏如楓著涼。最后只好脫了衣服擅自用浴室沖了個澡，衣服內(nèi)褲順手也洗了，他估摸著晾在陽臺明天能干，自己今晚就裸睡得了。

方亦慈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看到魏如楓的手機(jī)屏幕亮著，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八成是半夜推銷的sao擾電話，順手替他靜音了。

他光著身子躺在了魏如楓旁邊，想了想還是至少幫他把上衣脫了吧，不然半夜又會熱——其實內(nèi)心里的另一個目的是想趁機(jī)知道一下他腹肌的手感。

于是在這月黑風(fēng)高的半夜，方亦慈成功體驗了一把耍流氓的感覺，他心滿意足地閉眼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是魏如楓先醒過來的，強(qiáng)烈的宿醉感刺激著他的頭部神經(jīng)，他揉著疼痛的太陽xue，一偏頭就看到自己床上還躺著個大活人。

他心中警鈴大作，定睛一看這人還是個裸著的。

魏如楓本來就因為斷片反應(yīng)遲鈍，眼前這種莫名其妙還有點刺激的畫面他更是沒法立刻處理，大腦半夢半醒著懵了半分鐘，才漸漸意識到自己處于現(xiàn)實世界。

他試探性地湊上前去，觀察眼前這個熟睡的人，看起來有幾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誰。從身體骨架和光滑的皮膚上判斷好像是個學(xué)生，魏如楓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手正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

他吃力地坐起身，感覺身體沉甸甸的，喉嚨干燥火熱，而且臉還有點疼。

想起今天早上自己還有課，他伸手推了推旁邊的青年，又?jǐn)Q了下對方的耳朵，才看到那雙眼睛睜開了點縫隙，困倦寫滿在眸底。

魏如楓看著那張眉清目秀還帶著點少年邪氣的臉，終于認(rèn)出來他是誰。

——那個賣毛｀片的學(xué)生。

腦子里跳出一個簡明扼要的身份標(biāo)簽。

可是他為什么會裸著身體睡在自己公寓里？自己昨天在干什么？相親……對，自己去相親了，見到了一個和自己性格很像的女孩子，然后呢？好像他們?nèi)ズ染屏?，可為什么相親要去酒吧喝酒？

魏如楓心亂如麻，他從在法國餐廳吃完最后一塊甜點開始，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于是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方亦慈，指望他能幫回憶起什么。

方亦慈使勁伸了個懶腰，待身體從頭到腳舒展開了才完全睜開眼。他目光觸及到了魏如楓，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那個眼神讓魏如楓心里一驚，結(jié)合著對方還赤身裸｀體這個信息，讓他不由得冒出了以“莫非”“該不會”“難道說”等詞匯開頭的聯(lián)想。

魏如楓：“……早上好?！?/br>
方亦慈渾身酸痛，加上起床氣，臉色非常不好，“早上好？我一點也不好！魏老師您下次喝酒之前記得知會一聲您朋友行不？那小妮子翻遍了您手機(jī)就只能找到我，半夜三更喊我出去扛您回來?！?/br>
方亦慈從容不迫地光著身子在地板上走，一點都沒不好意思，他拉開衣柜下的木抽屜，問：“有新內(nèi)褲沒有，我的昨天洗了。”

魏如楓過去翻了翻找出來一條新的三角內(nèi)褲遞給他，“謝謝你送我回來，辛苦了……我昨天，有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嗎？”

方亦慈想起了昨晚馬路邊上那個帶著酒氣有點纏綿的吻，下意識舔了舔嘴角，若無其事地回答：“沒有，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睡過去了，我?guī)湍桥拇蛄溯v車，然后帶你回來的。”他決定給魏如楓留點面子，也不提他半夜哭個沒完沒了的事，“回公寓以后太累，我不想回寢室，就洗了個澡在你這睡了?！?/br>
魏如楓聽了既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