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

自己能幫別人一把也是好的。

他看了樓下一眼，笑嘻嘻地回了屋。

六、李先生的花園

這是顧瑞特第不知道多少次相親，他之前輾轉(zhuǎn)過幾家婚介所，都沒有得到好結(jié)果。很多中介甩來一大堆表格讓自己填完就不怎么理了，?？鋸埵聦崳峁┨摷傩畔?。更甚者成天想著怎么敲自己更多錢。

前一個月他才由朋友牽線搭橋找到賀蘭山。

他對賀蘭山早有耳聞，畢竟是相親界的紅人——預(yù)約難，收費貴，但是口碑好。人們說賀老板是個好人，種善因，結(jié)善緣。

而目前為止，顧瑞特沒覺得賀蘭山的服務(wù)有多好。賀蘭山提供的調(diào)查問題很少，除了基本的香水信息填寫，其它的一個個都奇怪得很。

比如“你第一個心動的虛擬形象是誰？ta有什么特點？（文學(xué)作品/影視/動漫等）”，還有“如果讓你在玩過山車時唱一首歌，你會唱什么？”

什么鬼。

之后他跟賀蘭山吃了頓飯，也沒發(fā)覺對方怎么個“好人”法，倒是挺能吃的。點菜時顧瑞特提出各點各的，自己有潔癖。大概是看過自己檔案，賀蘭山毫無驚異之色，給自己叫了一鍋豬腳蛋配飯，一碟白切雞和一鍋剁椒魚頭，全是大葷。

他一低頭一抬頭，幾局斗地主的功夫，賀蘭山就將大魚大rou一掃而空。賀蘭山長得冷艷清絕，吃相優(yōu)雅，人看上去挺“仙”，沒想到對人間煙火的戰(zhàn)斗力那么強。

不過賀蘭山最后請客這點還是挺夠意思。

吃了這頓飯，沒過幾天賀蘭山就給自己安排了相親對象。顧瑞特提出先吃飯再看電影。

賀蘭山反對道：“你們剛認(rèn)識講究多交流，第一次就在影院黑燈瞎火的，兩個小時都說不了一句話，不好?！?/br>
顧瑞特堅持自己的決定，覺得他就是在瞎cao心。這有啥？電影里感情升溫的情侶都是這么演的。

相親對象是拉爾夫·勞倫午夜浪漫，他就喜歡這種黏黏糊糊的脂粉味小美人。上菜前二人聊得不錯，于是今天他打斗地主時心情也頗好。

本來一切順利，但到了影院，小美人就給顧瑞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大銀幕上放著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小美人在下面拿著手機打字，時不時發(fā)出笑聲。

丫的居然看電影時動不動就看微信？

你到底是不是來看電影的？

顧瑞特小聲暗示了句：“你還想看嗎？要不咱們提前退場？”

對方連忙道歉把手機一收：“看看看，怎么不看?！苯Y(jié)果十分鐘后又摸出手機回消息。

靠，不看就走好嗎？離了手機難道身上味道會變臭嗎？既然答應(yīng)別人一起看電影就老實點關(guān)手機??！

顧瑞特氣炸了，回家就給賀蘭山打了通電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結(jié)果賀蘭山說：“顧先生，我剛也收到你相親對象的投訴，說你吃飯時一點也不專心，從頭到尾一直在打斗地主，讓他覺得自己很不受重視?！?/br>
顧瑞特：“……”

賀蘭山其實早知他的相親對象有這種情況，第一次吃飯時，小美人也是動不動就看手機。今天她“熬”到電影院才回消息也是不容易。

但賀蘭山不是故意惡整他們的，他的工作是給每一支香介紹合適的對象。兩支香在一起，三觀合不合適很重要。正看不上歪，歪也看不上正，而歪跟歪總是王八綠豆看對眼，對于他們而言這就是“合適”。

這樣的香賀蘭山見得太多，有不少還真的樂顛顛在一塊了，也好，免得出去禍害其它香。

不過也有香水迷途知返。只有苦果報在自己身上，香水們才能長記性，這就是劣根性。

顧瑞特吃著納豆，突然覺得如鯁在喉。以前也有香水跟自己提意見，他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心想這就是自己的習(xí)慣，礙著誰了？矯情。

現(xiàn)在他終于切身感受到，出來玩時對方不專心真是特惡心。

那……要不他改改這壞毛病？

幫余鱻完成人生清單這件事，說得那么堂而皇之，其實就是二人結(jié)伴去玩。

賀蘭山多年沒有出遠門了，放假時就像頭死驢一樣賴在家里。身邊朋友都成雙出游，他也不能硬當(dāng)電燈泡。

大家常開他玩笑：“你長得就跟牛奶冰棍似的，好好待空調(diào)房里吧！出去當(dāng)心化了?！?/br>
賀蘭山：“去你的牛奶冰棍，我就一被舔干凈的萬年光棍。”

“玩”這門課賀蘭山修了個不及格，抱著一線希望問余鱻有沒有與人一起旅行的經(jīng)驗，對方落下“沒有”二字。

得了，倆后進生抱團取暖。

成績差自然得開小灶——約飯溝通一下行程。

這天賀蘭山工作結(jié)束得早，交通又意外通暢，到私人會所時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多分鐘。會所是余鱻朋友開的，報上名后老板還特地出來打了聲招呼。

老板說余鱻已經(jīng)到了，居然比自己還早。

“余鱻還沒完事呢，沒料到你那么早來了哈哈?！崩习鍘зR蘭山繞到了庭院用餐區(qū)。

夜色溫柔，樂聲幽微，庭院里的客人已經(jīng)坐滿。余鱻桌上擺了很多玫瑰，引人側(cè)目。

二人離余鱻還有段距離，賀蘭山欲打招呼時，老板拍了下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就消失了。

余鱻戴著手套擺弄著盤里的三文魚，一卷二裹三翻，一朵三文魚玫瑰落在餐盤上。他招來服務(wù)生說了些什么，服務(wù)員很快拿來了裱花袋，冰淇淋，還有甜筒。

甜筒比尋常的大很多，余鱻往里面放了兩顆馬卡龍才開始填冰淇淋。

填平甜筒后，余鱻行云流水地在上面裱冰淇淋玫瑰。三朵嬰兒粉的玫瑰栩栩如生，散發(fā)著冰淇淋的甜美香氣，還有抹茶味的綠葉為襯。

此時的余鱻表情依舊是些微冰冷，但眼中有褪不去的柔軟和專注。

這下旁人的眼光愈發(fā)熱烈了。一桌玫瑰，一個氣味良好的男人捧著一束冰淇淋捧花，怎么看都是要求婚的樣子。

余鱻此時正巧看到了賀蘭山，朝他揮了揮手。偷瞄的人們?nèi)珜⒛抗廪D(zhuǎn)移到賀蘭山身上。

賀蘭山：“……”

他當(dāng)然不會自作多情想些有的沒的。

右邊桌的那位大哥，請不要擺出預(yù)備吹口哨的姿勢好嗎？

雖然被誤會，賀蘭山還是不甚在意的模樣，步履輕快，薄荷味在夏夜里愈發(fā)清冽。他模樣精致卻無心修飾，從頭到腳都寫著直率坦蕩，像一首隨口哼的小調(diào)。

賀蘭山好奇地打量著桌上的“玫瑰”們，對胭脂色的那幾朵尤為好奇。

本打算起身收拾東西，看到賀蘭山的表情余鱻莫名止了動作。

賀蘭山是薄唇鳳眼，不笑的時候冷冰冰的，氣質(zhì)清冷。他卻偏偏生了對英氣的粗眉，笑起來還露出虎牙。這般組合起來倒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