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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太困了,靠著枕頭睡過去,隱約之間,感覺到有人把她手里的報(bào)紙抽出來,為她捻好被角,再之后是輕輕的合上房間門的聲音。 很快,衡玉就沉沉睡了過去。 *** 和來時一樣,衡玉在火車上委實(shí)不是很好受。 在火車的第二天,衡玉全程是睡過去的,偶爾季曼玉和她說話,也打不起什么精神。 回到家不久,更是直接發(fā)起燒來,把季曼玉嚇了一大跳。 這兩年,衡玉的身體雖然還很虛,但她調(diào)理得好,又一直很注意,已經(jīng)很久沒生過病了。 剛不需要每天都吃藥,轉(zhuǎn)眼又要一天三頓用藥下飯,衡玉也是無奈了。 更讓她無奈的是,在她燒還沒退時,消失許久的季斯年風(fēng)塵仆仆回到家里。 “大哥,你回來了?!奔韭裾驹陂T口迎接他。 季斯年點(diǎn)頭,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怎么只有你,小妹不在嗎?” 說到這個話題,季曼玉頗有幾分內(nèi)疚,她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衡玉才讓她生這場病的。 她臉上一露出內(nèi)疚的表情,季斯年就看到了。 解著紐扣的動作一頓,季斯年蹙起眉來,“小妹生病了?” 也沒等季曼玉的回答,直接越過她走去衡玉的房間。 衡玉正在筆記本上畫畫,房間門沒關(guān)上,聽到推門聲也沒在意,直到有人走到她面前,衡玉才發(fā)現(xiàn)進(jìn)來的人不是季曼玉。 “大哥!”衡玉立刻把筆記本和筆都放到一邊。 季斯年站在她床前,認(rèn)真打量她幾眼,問:“哪里不舒服?” “發(fā)燒了?!?/br> “你好久沒生病過了,這次是什么原因?” 季曼玉走到門口,聽到大哥這一板一眼、威勢十足的問話嚇了一跳。 她還很少聽過大哥用這種語氣說話,僅有的一次應(yīng)該是季復(fù)禮想要去報(bào)名軍校的時候。 一時之間,季曼玉的心都有些提了起來,擔(dān)心大哥會生她和小妹的氣。 不過顯然,季曼玉低估了季斯年對衡玉的縱容程度,衡玉聽到季斯年的問話,沒馬上回答,拉著季斯年在她床邊坐下。 沒拉動。 她把被子一掀,準(zhǔn)備起身。 季斯年嘆了口氣,彎下腰壓住她的被角,沒讓她起身,自覺坐在她的床邊,緩和了語氣,“好了,說吧,這次為什么生病?!?/br> 衡玉這才把她去上海的事情說了。 沒說自己在火車上的遭遇,倒是說了她在上海去過哪些地方,見了哪些名人,臉上頗為興奮。 看著她臉上的興奮,季斯年心里最后一絲怒意都消散完了。 面對病弱得連門都很少出,在此之前更沒離開過北平的meimei,季斯年根本苛責(zé)不起來。 如果對面的是季復(fù)禮,他早就先打一頓了。 季斯年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季曼玉叫進(jìn)來,聽著她們兩人聊著在上海的見聞,心情一片安詳平和。 直到季曼玉好奇問了句:“大哥,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季斯年臉上的輕松才褪去了些,“這段時間都在部門里忙碌,手上的任務(wù)告一段落了,我就請了假打算回家休息幾天?!?/br> “正巧,若是大哥早幾天回來,我們都不在家就太可惜了?!奔韭竦?。 他們四兄妹都不在家,季父就沒怎么待在家里,而是去其他市忙生意,聽說是打算在天津再開一家面粉廠 。 反正季曼玉和衡玉回到家三天了,季父還是在外面沒回來。 季斯年點(diǎn)點(diǎn)頭。 這時候差不多到吃午飯的時間,陳嫂上來敲門,詢問他們要在哪里吃午飯,是在餐廳,還是把飯菜都端到衡玉的房間。 衡玉說:“都端到我房間吧?!?/br> 三人就在房間里邊吃飯邊繼續(xù)聊上海一行。 “說起來,我還挺想去看百樂門的。聽說那里被稱作天上人間,也不知是何等金碧輝煌的模樣?!奔韭裾Z氣里帶著幾分向往。 她對歌舞廳并不排斥,尤其百樂門那是連達(dá)官貴人、上海名媛都喜歡去的。 衡玉偷偷打量季斯年一眼,這才道:“我在報(bào)紙上看到過描寫百樂門的文章,還有照片?!?/br> 多描述了幾句,季曼玉追問之下,衡玉又多說了幾句,不過某些地方她明明記得,但還是含糊了一下,說“報(bào)紙上沒提到這些”。 求生欲可以說是很高。 聽衡玉描述,季曼玉更向往了。 她嘆息一句,“可惜了,只能看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去上海?!?/br> “啪”的一聲,筷子擱在碗上的動靜有些大了。 衡玉偏頭看向季斯年。 季斯年難得笑了下,“你去過百樂門?描述得很詳細(xì),連我都對百樂門起了興趣?!?/br> 衡玉果斷搖頭,“沒,都是報(bào)紙描述得好?!?/br> “報(bào)紙里還介紹了舞女?” “這可是百樂門的特色之一?!?/br> 季斯年這才平平淡淡道了聲“噢”,重新低下頭吃飯, 系統(tǒng)津津有味看著戲,和衡玉感慨,【零,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我看到你這么慫!】 衡玉:“……” 這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謝謝。 季斯年吃得很快,他低頭看了眼手表,對衡玉兩人道:“我有事出趟門,要吃什么東西嗎,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br> 兩人都搖頭。 季斯年收拾收拾自己,把身上的軍裝換下來,穿上一身不引人注意的長衫就出門了。 *** 一入九月,北平的氣溫頓時降了下來。 季復(fù)禮已經(jīng)在家待了有五天,衡玉的病還沒徹底好全,不過單是從她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病色。 但也有人,一臉病容強(qiáng)撐著身體去上班。 報(bào)社在上午九點(diǎn)正式上班。主編到的時間不早不晚,剛好是八點(diǎn)半。 他準(zhǔn)備進(jìn)自己專屬的辦公室,路過副主編柳余生的辦公桌時,頓時被嚇了一跳。 “一喬,你這是生病了?病得很嚴(yán)重嗎?” 一喬,是柳余生的字。 兩人私交很好,平時都是以對方的字相稱。 柳余生苦笑,正要答話,卻覺得喉嚨微癢,別過頭用手抵唇劇烈咳嗽起來,咳到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才擺擺手道: “是有些不舒服,瞧了大夫,也不是患了什么重病,就是莫名其妙身體虛了下來,這不,一感冒就咳嗽個不停?!?/br> 主編一想,也是,前兩天瞧柳余生時還沒生什么病,面色紅潤,好得不得了。 “你找了大夫?可能是大夫沒能診斷出來,要不要去看看西醫(yī)?我認(rèn)識一個水平很厲害的西醫(yī)?!?/br> 柳余生眼前微亮,“正好,你給我推薦推薦,等我空閑下來就去看。” “身體不舒服就先好好休息,我看你現(xiàn)在就去找那個醫(yī)生吧?!?/br> 主編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