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

    明天就要在報紙上連載，在底下人詢問主編要印刷多少份時，主編大手一揮，先印個兩萬份試試。

    一口氣增加五千份，還只是“試試”，底下人就知道主編對新連載的那篇很有信心了。

    第一期連載五千字，內(nèi)容一直到黃粱震驚發(fā)現(xiàn)他居然穿越到了一百年后！

    ——這還是作品第一次提出“穿越”的概念。

    受眾廣，里面的內(nèi)容既不會粗鄙，也不會太過曲高和寡，知識分子和普通民眾都可以從中找到自己喜歡的內(nèi)容。

    報童手里揮著報紙來回奔跑，小小年紀(jì)瘦削得很，嘴里不停在吆喝著，想吸引行人的注意買幾張報紙。

    大樹下坐著些老人，正在下棋。

    一個戴著眼鏡的老人坐在旁邊觀棋，聽到報童的吆喝聲，連忙朝報童招手，“給我來一份。”

    “好嘞，您等著?！眻笸炎钚乱黄诘膱蠹堖f過去，老人接過，付了錢后就慢悠悠把報紙展開。

    “老李，快快快，你念念最新刊登的內(nèi)容，我這心癢癢著呢。”一個棋友連忙道。

    “對對對，還有那篇?！?/br>
    “昨天完結(jié)了，也不知道新連載的叫什么內(nèi)容?！?/br>
    拿著報紙的姓李的老人道：“急什么，老規(guī)矩，從前面往后面讀?！?/br>
    他慢悠悠翻開報紙，就刊登在非常顯眼的版面。

    “這就是新連載的？”一個老人湊過頭來。

    等姓李的老人開始念起報紙，其他人都安靜下來，逐漸聽得入了迷，下棋都下得有些不走心。

    其他地方的人也許還沒那么大的感觸，但五四運(yùn)動可是在北平爆發(fā)的，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耳聞，他們的子侄可能都參加過那場學(xué)生運(yùn)動。

    反正聽著里學(xué)生的喊話，怪心酸的。

    而那些正在讀報紙的文人，對此的感觸就更深了。

    北京師范大學(xué)辦公室里，郁洛也在翻看這篇，當(dāng)他看到最后，發(fā)現(xiàn)男主人公居然來到一百年后，眼睛立馬微微瞪大，拍案道：“這個設(shè)定，妙啊。黃粱一夢，這是一夢夢往幾十年后嗎？”

    “怎么了？子修，你可是看到了什么好看的？”

    一個同事聽到動靜，笑道。

    郁洛語速極快，給同事們推薦，“你們有沒有讀今天的，報紙上開始連載起一篇新的，我感覺著實不錯。以前也有提到過未來，但只是簡單提了提自己對未來的展望，可這篇的男主人公好像是自己誤入了未來。”

    “咦，這般構(gòu)思倒是精妙，我也去看看?！?/br>
    等郁洛推薦完，他把報紙往前一翻，才看清楚這篇的作者名字——蘿夢。

    郁洛的心情頓時就有些復(fù)雜了。

    ——實在是，他又想起了蘿夢寫的那篇。

    懷著這種復(fù)雜的念頭，等另外幾個同事看完，拉著他一起討論劇情時，郁洛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回到家里，他才剛坐下休息，妻子齊珂給他端來一杯水，順口就給他推薦起，居然還是。

    齊珂道：“這個叫蘿夢的作者，她前一本我讀過，寫得只是可以，這本卻突飛猛進(jìn)，感覺像是有高人在背后指點，打通任督二脈一般?！?/br>
    ***

    此時，“高人”衡玉正撐著傘，提著準(zhǔn)備好的禮物，敲響了一處四合院的大門。

    她是過來探望鄧謙文先生的。

    昨天，關(guān)雅關(guān)奶奶在給她寄自家做的醬菜時，還在信中提了一句“鄧先生病了，大夫說是郁結(jié)于心，我實不知他這般年紀(jì)了，又何必折騰自己”。

    郁結(jié)于心。

    想到如今內(nèi)戰(zhàn)再起，衡玉大概猜到鄧謙文在擔(dān)憂什么事情了。

    關(guān)雅在信中只是隨口和她抱怨，不過衡玉既知道鄧先生生病了，又沒什么事情要忙，就打算上門探望一番。

    關(guān)雅出來迎接她時，還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不在信中和你說那句話了，還惹得你親自上門一趟?！?/br>
    衡玉把手里的禮物遞過去，“這倒是無妨，原本也是打算過來拜訪您和鄧先生的?！?/br>
    她稱呼關(guān)雅為“關(guān)奶奶”，對鄧謙文，倒是習(xí)慣稱呼“鄧先生”。雙方都是灑脫不拘小節(jié)的人，也就沒特意改變稱呼。

    關(guān)雅伸手接過禮物，又道：“就這一次，下回上門別帶禮物過來了?！?/br>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里屋。

    屋子里縈繞著一股中藥味，鄧謙文坐在椅子上翻看報紙，笑著與她打招呼。

    衡玉不著痕跡打量他一番，只覺得從他的臉上表情，倒是看不出關(guān)奶奶所說的“郁結(jié)于心”。

    關(guān)雅瞪他一眼，“你就在衡玉面前裝吧，昨天夜里還翻來覆去睡不著?！?/br>
    被夫人拆穿，鄧謙文好脾氣笑笑，“我只是生病了有些難受，沒那么容易入睡?！?/br>
    坐在旁邊，衡玉笑著轉(zhuǎn)移話題，尋一些趣事和鄧謙文、關(guān)雅聊天，話題還聊到了季復(fù)禮身上。

    季復(fù)禮已經(jīng)到武漢三個月了，家里人只收到他的一封信。信很厚，多是說些訓(xùn)練的趣事，偶爾說一些他遇到的小麻煩，但那些真正受苦受累的事情是絕口不提。

    衡玉最后總結(jié)，“他在報喜不報憂?！?/br>
    鄧謙文嘆，“復(fù)禮就是這種性子?！?/br>
    衡玉點頭，對鄧謙文的話表示贊同。

    中途關(guān)雅出去，和廚娘商量著準(zhǔn)備午飯，衡玉陪鄧謙文下棋。

    下了幾步，鄧謙文頓時輕“咦”一聲，臉上流露出幾分棋逢對手的興奮來。

    一盤棋下到最后，鄧謙文敗象盡顯，他爽快將白子扔回棋盒里，主動認(rèn)輸。

    在被關(guān)雅喊去吃飯時，他還有些意猶未盡，“等吃完飯，你再陪我下一局吧?！?/br>
    衡玉失笑，瞧著他在下過一盤棋后心情好了不少，頓時應(yīng)了一聲“好”。

    吃過午飯，兩人又下了一盤棋。

    不過下完這盤棋后，鄧謙文臉上卻是流露出幾分倦色。

    衡玉不再多留，連忙起身告辭離開。

    “下回有空了再過來陪我下棋?！编囍t文臉上多了幾分笑。

    衡玉含笑應(yīng)了。

    她離開時，外面的細(xì)雨還在下著。衡玉撐著傘走出四合院，迎面就碰到一個熟悉的人。

    “柳先生？”

    柳余生停下腳步，回想了一番，這才把她認(rèn)出來，“原來是季二小姐?！?/br>
    “您也是過來探望鄧先生嗎？”

    柳余生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又走到了鄧謙文家門口，來意自然不難猜。

    他點了點頭，“是的。我是鄧先生的編輯，聽說他病了，這不，趁著有空就過來探望他?！?/br>
    兩年前，衡玉在咖啡廳遇到柳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