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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飛想了會兒才明白明湛說的什么事兒,失笑道,“這也沒什么不對,將來你死了不得埋墳里啊。帝王陵,造個三五十年也正常。大賤的陵寢,現(xiàn)在也還建著呢,你當(dāng)初說只做二十年皇帝,臣子們得抓緊時間哪?!?/br>明湛瞪圓眼睛,“我說做二十年皇帝,又沒說只活二十年。難道我不做皇帝就得馬上死不成!”這叫啥話?。?/br>阮鴻飛得承認(rèn)自己口誤,伸手拉明湛過來,握住明湛的手直笑,“我是說,你當(dāng)政時把陵寢建好,也省得受委屈?!?/br>“到時死都死了,還知道委不委屈啊!”明湛實在不明白古人的腦子,他看著阮鴻飛那張芙蓉面,得意道,“再說,我死了也只想和你埋一處兒,千百年不叫你安生?!?/br>這情話,到小胖嘴里咋這個別扭呢。阮鴻飛砸摸著。歐陽醉看他爺爺喝的七分醉,趕緊將老爺子小心扶著,一路送回臥室。歐陽醉是歐陽恪自小看大的,長子嫡孫,祖孫兩個感情著實不錯。歐陽恪展開薄被給老爺子蓋上,歐陽恪揮手掃去,坐起身,瞇著眼睛含糊不清道,“臭小子,端了茶來,我就喝了點兒酒,又不困,哪個要睡覺呢?!?/br>知道老爺子出去喝酒,府里小廚房早就備著醒酒湯呢。姨奶奶端上一盅醒酒湯,歐陽醉一瞅這位新姨奶奶就頭皮發(fā)麻,也不知道他爺爺是啥眼光,怎么就喜歡這種眼睛里帶著小勾子的女人呢。“太爺,奴婢服侍您喝湯?!?/br>歐陽醉正想悄悄退下,歐陽恪已道,“把湯給醉兒,你下去。沒事兒在屋里安生繡花兒,出來晃蕩個甚!”歐陽醉忙接了湯,那新姨奶奶風(fēng)擺楊柳的下去了。歐陽恪喝了兩口酸湯子,皺眉打量著孫子,“不爭氣的東西,一個女人,你怕個甚!”“孫兒這不是想避嫌么?”您老什么歲數(shù)兒了都,這姨太太比歐陽醉尚小五歲,嫩的一掐一把水。歐陽醉在心里難免抱怨祖父一二。歐陽恪搖頭笑道,“真是個蠢的,避也該是她避。你是啥身份,你這是府里正經(jīng)的小爺,桃紅是啥身份,一個奴婢而已!你倒避著她,真?zhèn)€蠢的!”“叫你多跟錢家小子交往,你怎么就不聽話呢?!?/br>歐陽醉眼睛微亮,“祖父,我現(xiàn)在都要當(dāng)差,哪個有空呢?!标P(guān)鍵是錢端玉在他祖父的嘴里那絕對就是一完人,還是極遭人恨的那種,歐陽醉想到錢端玉就別扭。不過,他今日另有事情與祖父說,神秘兮兮道,“祖父,您知不知道棲鳳觀的鐘神仙?”“不就是一道人么?”“鐘神仙怎是一般的道人呢,道行高深。”歐陽醉道,“祖父,您看鐘神仙這樣有本事,帝都不知多少達官顯貴的找鐘神仙算命呢。不如,將鐘神仙推薦給陛下,若是陛下心喜,也是大功一件呢?!?/br>歐陽恪手一揚,半盅子解酒的酸湯就潑在了孫子臉上!“無知的孽障!”歐陽恪啪的砸了碗,蒼老的眼中迸出兩道寒光,歐陽醉嚇的當(dāng)時就跪下了,就這兩頰還分別挨一耳光,縮著肩膀不敢說話。歐陽恪到底年紀(jì)大了,乍一動怒,頭就開始暈眩,一掌拍在桌上,支撐著身體,怒斥,“我們是何等人家兒!書香門第,子弟皆以科舉晉身!怎能與那些神鬼之人相處之!你竟然還妄想去舉薦一道人,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辱沒門楣!”“叫你念書,你荒于嬉戲,春闈落第。如今好容易得圣上隆恩,你得以君前侍奉,不老實當(dāng)差,偏又興了什么舉薦神鬼道人,引圣君入邪道的念頭兒!”歐陽恪氣的一陣大咳,憋的兩頰胭紅。歐陽醉連忙認(rèn)錯,上前給祖父順氣,“祖父,我知錯了,我已知錯了,您別急。”歐陽醉挨了倆耳光一頓臭罵,也沒敢在御前引薦鐘道人,結(jié)果這巧宗轉(zhuǎn)眼就被人搶走了。史料記載:武皇帝初年,給事中方慎行舉薦道人鐘于御前。武皇帝問之鬼神事,大喜,命道人常侍左右,恩寵非常。其實,如果明湛能看到這段史料,他肯定得說,史官說話太夸張啦。而且,據(jù)后世分析,武皇帝與文人始終保持著非常友好的關(guān)系。文人最是偏心,對于心儀的帝王,也會有一定程度上超越事實的贊美。不過,關(guān)于武皇帝與鐘道人的記載,口吻相當(dāng)?shù)膰?yán)厲。尤其是這位給武皇帝推薦鐘道人的給事中,其后,竟然以不入流的五品小官兒之身入主佞臣傳,并在其間占有一席之地,可見當(dāng)時文人對此二人的痛恨與唾棄。方慎行出身曾經(jīng)的靖國公一族,如今的越侯是他的族兄。換言之,此人與仁宗皇帝的發(fā)妻——方皇后同族。自鳳家兄弟掌權(quán),方氏家族的輝煌就已是過去式。鳳景乾沒找他們算前賬,這就是他們的運氣了。其實鳳景乾很想算一算前賬,奈何方家乖的跟狗似的,實在挑不出刺兒來。鳳景乾又不是啥昏庸之君,方皇后還曾在先帝面前大義凜然的舉薦他為太子,有前番情理,鳳景乾硬是沒動方家,只是將靖國公的爵位貶至越侯。當(dāng)然,后來鳳景乾得知方皇后安排了阮鴻飛這一賤人做后招兒,十分后悔怎么沒將方家削爵查抄!不過,最終,鳳景乾仍未遷怒方家,當(dāng)真算得上一代明君了。方慎行于越侯府血緣不近不遠,誅九族反正能算上他一個。按史料的記載,方慎行很冤枉。他冤枉的地方在于,鐘道人是他舉薦的沒錯,可是,并非如史料所言,他佞臣啥的。人家只是在朝中很正經(jīng)的上奏皇上,言及鐘道人在民間威望非常,皇家不如收為己用。言下之意就是,給姓鐘的個官兒做,建個觀啊廟的把他圈起來,這樣放著讓他在外頭盅惑民心啥的,非常的不好。方慎行完全是一片忠心,且有遠見。因為他認(rèn)識到了宗教的危害性。朝廷為什么做和尚做道士的得給他們頒發(fā)剃度碟文才算數(shù)兒呢,不然,你就是假冒。假冒宗教人士的罪過也不輕呢。這就說明朝廷在宗教方面人數(shù)兒始終有著嚴(yán)厲的控制。方慎行不是個笨的,在明湛看來,他絕對比一般人聰明。姓鐘的這么在外頭晃蕩,現(xiàn)在還開始發(fā)書贈民,由于中國的神仙太多,明湛也沒搞明白鐘道人所信仰的是哪路菩薩神仙。可是,明湛對于邪教的認(rèn)知比任何人都深厚。譬如,西藏,活佛的地位與藏王是相仿的。這就是最鮮明的,宗教滲透政治的例子。明湛原本是想著從淑玉長公主那里將鐘道人引出來,結(jié)果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從上次進宮后,淑玉長公主就說胎象不穩(wěn),也不入宮了,一門心思的在家安胎養(yǎng)身子,鐘道人的事兒自然也就沒影兒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