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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夏江在這微涼的水中踩上多久,老紳士又走出來了。他端著一臺電腦,置于樓梯旁邊用木板搭建的平臺上,后方的兩名侍者走上前來,撐開了木板中央立著的遮陽傘,把椅子從白桌上卸下來,抖開白色蕾絲的桌布。 “夏江小姐,您有視頻通話?!?/br> 夏江走上木板,落座在那海風(fēng)吹拂的桌前,接通了視頻電話。 已經(jīng)多年不見的,梳著背頭的港口黑|手黨首領(lǐng)的面容出現(xiàn)在屏幕上。他已過四十,但仍然是精神奕奕,渾身都散發(fā)著屬于成熟的中年男人的魅力。 森鷗外選了一個客套的開場:“夏江君,許久不見?!?/br> “的確很久不見了,森先生?!毕慕懖惑@的回答道,她直奔主要話題:“您這樣急著,不通過預(yù)約就找上我,應(yīng)該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她繼續(xù)道:“如果沒有要緊事,勞煩您掛掉電話?!?/br> 森鷗外:“……夏江君真無情呢?!?/br> “我妻一族與港口黑|手黨都在日本,皆是一動手,就足以掀起巨大波瀾的勢力。這樣的兩方的首領(lǐng),不該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產(chǎn)生任何交談?!毕慕溃骸拔覀兊慕徽?,該在和平動蕩,局勢極為危險之時?!?/br> 我妻夏江和森鷗外的一言一行,都足以在日本掀起血雨腥風(fēng)和驚濤駭浪。他們之間的一場交談,是暗世界皇帝和這個國家的實際掌權(quán)者的聚合。這種事只能發(fā)生在和平動搖,危及國家的時候。 而在和平時期,他們理當(dāng)王不見王,自己玩自己的。 “雖然現(xiàn)在和平穩(wěn)固,但我們雙方的事情,還是要掰扯清楚的,夏江君?!鄙t外說道:“這次我找上你,是為了我的部下,港口黑|手黨的王牌——中原中也?!?/br> “在夏江君你設(shè)計使太宰君離開這件事中,港口黑|手黨已經(jīng)是遭遇了巨大損失?,F(xiàn)在,你連雙黑中僅剩下的一個中原中也,也要一起從港口黑|手黨奪走嗎?” 夏江一手支著臉,說道:“別玩陰謀論了,森先生。就算我不出手,以你多疑的性格,你也會親手逼走太宰治。這就是為什么他在離開港口黑|手黨后只記恨你,卻不記恨我的原因?!?/br> 森鷗外道:“你在說什么呢,夏江君?我可是非常珍惜太宰君的?!?/br> 夏江慢悠悠的說道:“好用卻不聽話的刀,遲早有一日會刺傷主人,所以——扔了也罷?!?/br> “……呵,太宰君的事情暫且不提?!鄙t外說道:“夏江君,請不要再用計策撬走我剩下的唯一可控的王牌了?!?/br> “森先生,不要每時每刻都覺得我在算計你,我沒有這樣做的動機——削弱現(xiàn)在的港口組織是完全沒必要的事情?!毕慕溃骸拔抑皇谴蛩阏勔粓鰬賽??!?/br> 森鷗外:“這真是個可怕的故事。” 夏江道:“不,這是你默許的。你早就知道了,但你并沒有阻攔中原中也。比起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你更希望自己的組織和我妻家產(chǎn)生深厚的關(guān)聯(lián)?!?/br> 森鷗外臉上綻開一個笑容:“哦呀,這可真是……” 沒等森鷗外把感嘆說出口,夏江就關(guān)掉了視頻窗口。 第57章 綻放(3) 綻放(3) 一輪圓月在海面上升起。 皎潔的月光灑下來, 為立在海水中的玻璃屋披上粼粼波光。 在那眼花繚亂的細(xì)碎銀光中,一道紅芒詫然顯現(xiàn)。 北海道的交通不像關(guān)東那樣發(fā)達, 入夜之后,是很難再乘到車的。札幌到函館的距離不算近,而且交通受限, 中也來回轉(zhuǎn)車, 也只是坐到了愈來愈接近函館。在冷清的夜晚, 他干脆選擇自己飛抵目的地。 在接近那座海上的玻璃別墅時,中也便聽見了婉轉(zhuǎn)悠長的樂曲。 木臺上的人微微仰起頭, 手中握著一張琴弓, 動作優(yōu)雅的在那把棕色小提琴上拉出樂曲,那聲音甘醇、華麗、含蓄又典雅。執(zhí)著小提琴的人身著一身長裙,白皙的雙足漫步高臺, 只是輕輕行走,也能在那音色下化為優(yōu)雅的舞步。 中也落在木板上, 臉上帶著一絲訝異。 這時, 夏江放下了琴弓, 睜開眼睛與他對視。那雙陽綠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汪湖水, 波光蕩漾, 星沉其中,是世上最綺麗的絕景。 她抬起腳步,走到中也面前,問道:“怎么這樣看我?是對我會拉琴這件事感到很意外嗎?” 中也下意識的否認(rèn)道:“不……” 說實話, 確實很意外,他從未想到,那執(zhí)刀殺人的手,也能夠握著琴弓,拉出這樣美妙的音樂。但他更加意外的是,這樣一首樂曲,出自我妻夏江之手。 “音樂這種東西,和拉琴的人的內(nèi)心有關(guān)吧?!敝幸舱f道:“你這樣的人,竟然也能奏出好東西來。” 音樂是不會騙人的。 那每一個音調(diào),每一個節(jié)奏,都與奏曲之人的心境有關(guān)。拉琴時手臂的弧度有多么大,手指是否顫抖,這會被心情影響的一點一滴,也會滲入到樂曲中。 夏江放下小提琴,問道:“你還懂音樂?” 中也道:“當(dāng)然?!?/br> 他不僅懂音樂,還很會唱歌,甚至有個外號叫做“橫濱歌姬”,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佬給他起這么羞恥的外號。 夏江挑眉道:“這可真是讓人驚喜,原來我的中原先生是有才藝的啊?!?/br> 聊了沒幾句,中也又炸了毛:“少瞧不起人了——!還有,誰是你的中原先生啊,不要亂說話?。 ?/br> “吃飯了嗎?”夏江這么問著,但她顯然是知道答案的,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給執(zhí)掌這座別墅的老紳士發(fā)了短信?!澳隳艹韵麓躺韱幔髲N剛好有一份馬糞海膽。” “大晚上的……”中也撓了撓頭,說道:“不生吃了,蒸個蛋吧?!?/br> 夏江安排道:“甜白葡萄酒可以來一些,酒精度8%,就算酒量差也沒關(guān)系?!?/br> 中也:“……你是不是找打?” ※ 因為夏江的提前準(zhǔn)備,餐點很快就端上了桌。 三套刀叉分別擺在餐巾上,盤中的食物份量小而精致,擺盤講究到拍個照發(fā)出去就能達成“裝13”成就。 中也數(shù)年來經(jīng)歷過的場合很多,對用餐的禮儀了若指掌。但他看著擺盤精致如米其林三星的餐點,還有這把一片海圈成后花園的別墅,稍稍有些困惑:“這是酒店?” “我家名下的房產(chǎn)?!毕慕唤?jīng)心的答道:“平時只有老先生和維護的人在,早上得知我要過來,從分家調(diào)了廚師和傭人過來?!?/br> 中也:“……” “不喜歡嗎?”夏江說道:“不喜歡的話,可以去登別市,那邊在很早之前收了一座帶溫泉的房子,應(yīng)該還閑置著?!?/br> 中也:“不了,這挺好的。” 要命了,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