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2
的尸身皆笑得詭異萬分,由適才善雨的模樣瞧來,他們倆人顯然也是在心里頭想著甚么歡愉之事,而后才了結(jié)了性命。凈惠既是病了,定有人喂藥予他,發(fā)作起來便敲碎了藥碗,將碎瓷片插/進了自己的咽喉;凈怨應是在大雄寶殿誦經(jīng),發(fā)作起來便拔了蠟燭,將燭臺上的尖釘刺進了自己的心口;而善雨之所以死命地用手指抓著地面,許是為了尋一能了結(jié)其性命的物什。”季琢執(zhí)起茶杯飲了一口,道:“若是如你所言,那余下的藥碗碎片去了何處?”沈已墨困惑地道:“我也不知,我認為兇手根本沒有藏起藥碗碎片的必要?!?/br>季琢淡淡地道:“那藏起藥碗碎片的又是何人?是何目的?”沈已墨答道:“現(xiàn)下已過了子時,待明日天亮去查查罷。”說罷,他又聽得季琢道:“能使得人失去神志的方法有二,其一是下毒,但三人血液的顏色皆與尋常人一般,是以,中毒的可能性極低;其二便是催魂術(shù),但催魂術(shù)斷不是凡人能掌控得了的,施展之人或鬼或妖或魔或仙?!?/br>沈已墨蹙眉道:“這寺中統(tǒng)共十三個僧人,除你我之外的三位香客俱是凡人,唯一可疑的便是那只不知藏匿在何處的怪物了?!?/br>季琢搖首道:“我瞧那怪物的模樣十之八/九不會使催魂術(shù),他倘若想殺人,理當利落地親手解決了那人的性命才是?!?/br>那怪物全身覆著厚厚的皮毛,四肢粗壯,瞧起來確實不是會使催魂術(shù)的模樣。沈已墨飲了一口涼水,沉默下來,待那一口涼水下肚,他突地想起了凈思,凈思乃是出家之人,該當慈悲為懷,然而初見凈思,凈思便因那翠青蛇咬了他一個小口子,要取翠青蛇的性命,后那翠青蛇不知去了何處,凈思取不了其性命,本該作罷,凈思卻踹了兩腳無辜的紫葉碧桃出氣,由這一事件看來,凈思性子易怒,脾氣不佳,那他與寺中眾僧的關(guān)系如何能好?但死去的凈惠與凈怨同他卻十分親近,因此他一見凈惠與凈怨的尸身,便傷心得大哭起來,甚至方才誦經(jīng)超度倆人之時,由于傷心飲泣,哽咽得再也誦不得經(jīng)。思及此,沈已墨將自己所想與季琢講了。季琢思索片刻后,道:“適才凈思出了偏殿,緊跟著他出來的阮老夫人與他的關(guān)系應當也是不錯,住持同凈恕瞧來也極為疼愛凈思?!?/br>沈已墨聞言,低喃道:“莫不是我猜錯了?”季琢回道:“明日一查便知,若是十三個僧人中除去住持、凈恕、死去的凈惠以及凈怨、失了神志的善雨之外,余下八人盡數(shù)與凈思不對付,那凈思便是關(guān)節(jié)所在,許兇手是因凈思才殺的人?!?/br>沈已墨頷首,放下茶杯,掩唇打了個哈欠,而后又從袖中摸出一個油紙包來,展開,里頭竟是兩個饅頭以及一張素餅。季琢失笑道:“卻原來方才搜尋那怪物之時,你在庖廚耽擱了些許功夫,便是為了偷饅頭與素餅么?”沈已墨取了一個饅頭,用力地咬了一大口吃了,方癟癟嘴,輕哼一聲:“誰讓那老和尚不予你我晚膳吃的?!?/br>沈已墨的唇角不慎沾了點饅頭屑,因他的唇瓣如上了口脂般嫣紅,這雪白的饅頭屑伏在其上著實是扎眼得厲害。季琢伸手欲要將那饅頭屑揩了去,未料,卻被沈已墨一把掐住了一根食指。沈已墨雙目灼灼地盯住了季琢已收起笑意的面容,柔聲道:“季公子,你再笑一下,我便將你這根手指放了?!?/br>季琢一貫面容冷峻,極少笑,方才的笑更是轉(zhuǎn)瞬即逝。季琢心知沈已墨又要作弄他,望著沈已墨道:“我若是不笑,你要將我如何?”沈已墨灼灼的視線在季琢周身逡巡了一圈,末了,落在季琢的面上,含笑道:“你若是不笑,我便罰你將余下的饅頭同素餅吃了?!?/br>季琢早已辟谷,進不進食都可,之所以一日三餐,不過是因為沈已墨要吃罷了。聽得這樣的懲罰,季琢一時不知笑與不笑如何是好,到底還是如了沈已墨的愿,勉強勾了下唇角。沈已墨立刻松了那根手指,復又去吃他咬了一口的饅頭,這饅頭已涼透了,微微有些發(fā)硬開裂,沒甚么味道,但他竟覺得如同人間珍饈一般。他一面吃,一面瞧著季琢,暗忖道:秀色可餐便是如此罷。待他將一個饅頭全數(shù)收入腹中,季琢卻只喝了幾口涼水,沈已墨耍賴道:“方才不是說好了,我吃一個饅頭,你便將余下的饅頭與素餅吃了么?”見沈已墨這般無賴,季琢也不與他爭辯,無奈地取了饅頭吃了起來。沈已墨怕季琢噎著,殷勤地為季琢又倒了一杯涼水。這饅頭與素餅頗為有分量,將其用盡后,季琢直覺得腹中被填得嚴嚴實實,連氣息間都是饅頭與素餅的氣味。用罷吃食,沈已墨回床榻上歇息去了,季琢則在一旁打坐。那廂,善雨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頭,住持因不知他何時會醒,便著凈恕守著。凈恕這幾日忙得腳不點地,身體疲倦,撐了不到兩個時辰,便沉沉睡去了。天邊透露出一絲光亮之時,凈恕耳邊忽然一聲巨響炸了開來,他嚇得登時從桌案上直起身子來,循聲望去,入眼的景象直嚇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善雨被椅子綁著躺倒在地,額角破了個大口子,鮮血漫過半邊臉,淌在了地面上,這樣大的破口,流了這許多血,善雨應當極疼才是,但這善雨卻拿覆著血的右眼與左眼一道望著他,眼底盈滿了笑意,除卻這一雙詭異的眼睛,善雨面部余下的器官與皮rou亦透著笑意,仿若其這一身皮囊下裝的不是rou、骨、內(nèi)臟、血液,而是滿滿的笑意,因滿得容不下了,才溢了出來。第92章第五劫·第十一章凈恕將一口涼氣壓下,定了定神,大著膽子朝著善雨走了過去,欲要將善雨扶起來。只他還未行至善雨面前,桌案上的那支蠟燭被竄進來風一打,滅了去,善雨便就此隱入黑暗中。凈恕轉(zhuǎn)過身去,摸索著要將蠟燭再點起來,卻聽得善雨喚道:“小娘子,我將我的東西全數(shù)射進去了,你可得一滴不剩地吃下去。”凈恕聞得這樣的yin言穢語,本該呵斥善雨兩句,但善雨現(xiàn)下的模樣著實是奇怪至極,因而這yin言穢語打在他耳中,他不覺半點yin靡,反是催得他生起冷意來,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善雨生性孤僻,素來少言,但他為人勤快,旁人吩咐他做的事,他從來都不曾有過抱怨,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凈恕陡地想起了凈惠以及凈怨的死狀,凈惠以及凈怨俱是面帶詭異的笑意,與善雨頗為相似。這聚善寺莫不是撞了邪了罷?這寺中不過十三個僧人,如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