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全數(shù)燙去,他直覺應當把這經(jīng)過了紙人的手的rou包子丟棄了才是,但見紙人的模樣,卻陡地心生不忍,只這紙人并非活人,他不忍作甚么?思及此,他到底還是將rou包子丟在了地面上。紙人見狀,雙目圓睜,咬住嘴唇不發(fā)一言。老嫗卻是氣極了,她方要出聲,外頭忽然大亮起來,明亮的光線將許初然照得纖毫畢現(xiàn),她適才未瞧清許初然的眉眼,這一瞧,便怔住了,良久,才道:“你長得似極了一個故人?!?/br>許初然奇道:“故人?甚么故人?!?/br>這小屋子里頭還有一間小房間,老嫗進去取了張畫出來,又將畫在許初然面前展了開來。這畫乃是一張人物肖像,里頭的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張凳子上頭,那男子雖已過不惑,但他的眉眼赫然與許初然有五六分相似。許初然詫異不已,問道:“這是何人?”老嫗答道:“這乃是阿嬈的兄長?!?/br>第74章第四劫·第十章老嫗答道:“這乃是阿嬈的兄長。”許初然沉聲問道:“他現(xiàn)下在何處?”老嫗嘆息著道:“他已死了百年有余?!?/br>紙人因許初然丟了她給的rou包子,傷心極了,但見到了畫像中的兄長,又歡快起來,稚嫩嬌柔地一聲聲喚著:“哥哥,哥哥,哥哥······”她以手指撫摸著畫像中男子的面部,低喃道:“哥哥,你何時再帶我去喝金壇雀舌?”老嫗伸手撫摸著紙人的額發(fā),柔聲道:“阿嬈,你面色不佳,昨日怕是沒睡好罷?不如再去歇一會兒?!?/br>“我可是變丑了?”紙人癟癟嘴,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小塊銅鏡來,細細地攬鏡自照。紙人如同尋常女子一般攏了攏鬢發(fā),又不停地對著銅鏡作出微笑、大笑、鼓嘴、皺眉等等神情,本是靈動的神情若是尋常女子作來定能令人心生喜愛,但她不過是只紙人,神情少不得有些僵硬,便只能平添詭異了。許初然盯著畫中的男子迷惑不已,他是家中獨子,與父親也不過有二、三分想象,為何這畫中的男子卻能與他像上五、六分?他一時想不透,下意識地去看紙人,見紙人頗為自然地攬鏡自照,本要譏諷一二,末了只輕哼了一聲。紙人收回銅鏡,一腳踏進楠木棺材中,向著老嫗道:“婆婆,我要歇息了,若是哥哥回來,取笑我變丑了就不好了。”說罷,她合上了棺蓋。棺蓋還未合個嚴實,她又探出頭來,致歉道:“兩位公子若是不忙,待我睡醒再送兩位回客棧去?!?/br>這楠木棺材上頭的黑漆已然斑駁得厲害,紙人面上卻是一團艷麗,貼了梅花妝的眉心,一雙黛色娥眉,上了大紅口脂的唇瓣,艷紅的面頰,兩相映襯下,說不出的詭異,幸而現(xiàn)下天已然大亮。許初然不敢再看,偏過頭去,對沈已墨急聲道:“我們趕緊離開此處罷?!?/br>沈已墨卻是擺擺手道:“不忙?!?/br>見沈已墨無意離開,許初然不再理會他,疾步向門外走去,此處有兩口棺材以及一只能言能動的紙人,再加上那畫像,留不得!沈已墨掃了眼許初然的背影,朝著老嫗含笑道:“你支開阿嬈姑娘可是有話要講?”老嫗聞言,溝壑縱橫的面上的全數(shù)皮rou愈發(fā)擁擠起來,半晌,方道:“阿嬈的兄長一生cao勞,死時還未到三十,他因未好好照顧阿嬈,頗為不甘,便許諾阿嬈定會轉(zhuǎn)世回來,尋到她,再好好寵著她······”老嫗說著,長嘆一聲:“我瞧那公子模樣,十之八九便是阿嬈兄長的轉(zhuǎn)世,但他喝過孟婆湯早已將承諾遺忘,眼下他又如此懼怕厭惡阿嬈,我思忖著不如便由他去罷?!?/br>沈已墨盯著已合得一點縫隙也無的楠木棺蓋,問道:“阿嬈姑娘戌時去客棧便是為了尋她兄長么?”老嫗頷首道:“早些年她每日都去客棧,因知曉自己是只紙人,怕嚇著旁人,日日子時以后,待客棧大堂幾乎沒人了,才去偷偷去瞧上一瞧。但時日一久,她不知為何糊涂了,覺著自己與活人無異,由著性子行事,幸而從未被人瞧見過。前日她不知為何戌時便去了客棧,一回來,便纏著我要貼梅花妝,還道有位生得很好看的公子夸她姿容卓麗,貼上梅花妝定然好看得緊?!?/br>老嫗停頓了下,望著沈已墨道:“夸贊她的便是公子你罷?!币娚蛞涯c了點頭,她致謝道:“她這模樣,不怕她的已是罕見,公子還夸贊她,公子的膽量與善心真真令老身佩服?!?/br>沈已墨又與老嫗交談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回了客棧去。他到客棧時已過了用早膳的時辰,大堂內(nèi)只坐著一玄衣公子。那玄衣公子面前的桌面上空無一物,他手上只一本,突地一只修長纖白、骨骼精致的手自他背后伸過來,幫他翻過一頁,而后他的耳垂又濕又熱,緊接著,含含糊糊的聲音鉆入了他的耳中:“季公子,你可想我了?”那聲音極盡誘惑,那人的身子貼在了他的后背,那人的齒列輕咬著他的耳垂,又不住地以軟舌舔/弄著那片軟rou。季琢一手扣住沈已墨翻弄著的右手,低聲道:“昨日如何?”沈已墨作弄夠了耳垂,松開齒列,轉(zhuǎn)而將自己的脖頸湊到季琢鼻間,委屈地道:“我昨日睡了一夜的棺材,那棺材底下還鋪著層層疊疊的紙錢,你聞聞我身上可有紙錢味?”這沈已墨身上確實有若有似無的紙錢味,甚至還有丁點兒霉味,衣衫也起了許多褶子。季琢與沈已墨相識數(shù)月,難得見他這般狼狽,不禁低笑一聲:“沈公子,你快些去沐浴罷?!?/br>季琢面容冷峻,這一笑,雖淺淡得很,且稍縱即逝,但于沈已墨而言,頗為珍貴。沈已墨心里頭滿滿的,顧不上這一身的濁味,在季琢身旁坐了,喚來小二哥要了一屜rou包子與一碗芹菜rou餡的小餛飩。現(xiàn)下整個大堂只沈已墨與季琢倆人,因而莫要說rou包子,連小餛飩也上得極快。沈已墨去凈過手,一手取了rou包子咬了一口,一手又執(zhí)了調(diào)羹去吃餛飩,直吃得兩片唇瓣皆油光滑膩,愈發(fā)得嫣紅起來。吃罷一只rou包子,沈已墨又取過一只送到季琢唇邊,笑吟吟地道:“季公子,你要吃么?”季琢不接,只道:“我已用過膳了?!?/br>沈已墨望住季琢,作出一副失望的神情,道:“卻原來,即使我不在,季公子依舊能照常用膳,實在是·······”他以衣袖抹了下眼角,擠出點哭腔:“實在是令我傷心?!?/br>話音堪堪落地,便有一聲腹鳴乍響。聞聲,沈已墨歡喜地笑道:“季公子,我又不會取笑你為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