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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在紅塵渡你[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8

分卷閱讀48

    粥。

這碧粳產(chǎn)自玉田縣,顆粒細(xì)長,微帶綠色,煮時(shí)清香,非常名貴,不為尋常百姓所知。

這名貴的碧粳粥,沈已墨還未咽下幾口,朱懸猛地站立起來,而后面上三分無奈,三分悲戚,又四分置疑,夾雜在一處,將他渾身上下的氣力抽了干凈,他復(fù)又坐了下來,垂首,雙手托著額頭,雙目死死地盯著石桌上的紋路。

沈已墨用盡了一碗碧粳粥,猶疑地道:“也許······也許那怪病便是······便是你母親所為,朱歇既已時(shí)日無多,朱瀟自然成了她的rou中刺,她唯恐你父親有一日會(huì)偏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你父親與朱瀟一道除了,為了隱藏她真正的目的,她先是在你身上下毒,這樣便無人會(huì)懷疑你或她是真兇,之后,她再對(duì)府中十一人的仆從下毒,攪亂視線?!?/br>
朱懸不說話,不知此言是否入了他的耳,良久,他站起身來,腳步踉蹌地走了,候在五丈開外的兩個(gè)小廝也跟了上去。

季琢瞥了眼沈已墨,這沈已墨適才嘴角分明噙著閑適的笑意,口中卻猶猶豫豫的,倒是作得一出好戲。

待朱懸走得遠(yuǎn)了,沈已墨指了指季琢的那碗碧粳粥,笑吟吟地道:“你不吃么?”

季琢淡然地道:“你若想吃便予你吃罷。”

“季公子真真大方?!鄙蛞涯艘簧妆叹嗨偷郊咀链竭叄尤恍Φ?,“碧粳此物稀罕得很,若不是朱府富貴,哪里能吃得上?!?/br>
這碧粳粥已有些涼意,貼著季琢唇瓣的白瓷調(diào)羹更是冰涼,倆人僵持許久,季琢終是順從地張口,只這碧粳粥還未送進(jìn)來,那沈已墨卻趁機(jī)壓下頭來,沈已墨的雙唇柔軟嫣紅,唇間探出靈活的舌來,輕輕地擦過季琢的舌尖。

季琢猝不及防,待沈已墨已然坐直了身子,面色才沉了下來。

沈已墨將調(diào)羹塞到季琢手中,舔了下嘴唇,媚眼如絲地道:“你又不是幾歲的孩童當(dāng)真要我喂你不成?”

分明是這沈已墨執(zhí)意將舀了碧粳粥的調(diào)羹貼在他唇邊,非要他吃,怎地如今竟說得如同是他求著沈已墨喂他似的,著實(shí)是黑白顛倒。

季琢憤憤地將一碗碧粳粥用了干凈,又聽得旁的沈已墨懶懶地打著哈欠道:“我已有些困倦了,便先行回房去了,季公子若是無事,便在此賞月罷,今日月色撩人?!?/br>
今日月色撩人與否,季琢無從知曉,但這月色確實(shí)清亮得很,輕易地將沈已墨面上的逗弄之意照了個(gè)纖毫畢現(xiàn)。

沈已墨已走出了倆步,卻聽得身后的季琢喚了他一聲:“沈已墨?!?/br>
他回眸笑道:“季公子這般喚我,我可是會(huì)會(huì)錯(cuò)意的,又或許季公子今日真有興致與我肌膚相親?”

他雖這樣說,但話音落地,卻又往前走去了。

季琢飛身而起,立在沈已墨身側(cè),低聲道:“你方才過了?!?/br>
季琢指的是朱懸,沈已墨心里一清二楚,卻故意歪曲道:“季公子,可小心些罷,許有一日,你的清白便毀在我手中了。”

第43章第二劫·第十一章

朱懸聽得沈已墨一番話,腳步踉蹌得走了許久,直至行至?xí)糠酵A讼聛怼?/br>
他書房前植著一叢臘梅,往年這個(gè)時(shí)節(jié),臘梅均開得極盛,而眼下這臘梅竟奄奄一息了,光禿禿的枝丫被寒風(fēng)吹得瑟瑟,頗為可憐。

他定了定神,令小廝將嬰孩交給乳母,自己則去尋了朱父。

他扣了幾下門,聽得朱陳氏的應(yīng)允,才推門而入。

朱陳氏坐在朱父榻前,朝著朱懸望了過來,憂心忡忡地道:“你父親又變作了這般模樣,該如何是好?不知沈、季兩位仙人可查到病因了?”

朱懸走到朱父榻前,細(xì)細(xì)地瞧著,果真如沈已墨所言,朱父一如三日前的模樣——甚至較三日前更無人形,皮囊耷拉得著實(shí)厲害,連頭皮都已退到了后腦勺,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處,臉皮往兩邊散去,五官盡數(shù)不見原先的模樣。

他不敢再看,別過眼去,偏生這時(shí),朱陳氏低低地道:“你父親若是去了,你我······”

朱懸腦中閃現(xiàn)出沈已墨的適才的推斷,冷聲打斷道:“你胡說甚么!”

朱懸向來孝順,從未與朱陳氏說過重話,這話實(shí)在不動(dòng)聽,氣得朱陳氏一掌直直地往朱懸面上去了。

朱懸不閃不避,任憑朱陳氏這一掌落下,一聲脆響之后,他的右頰立刻充血發(fā)腫。

朱陳氏未料自己這一掌竟這樣厲害,急匆匆地吩咐外頭候著的丫鬟去取冰塊來。

朱懸死死地盯住朱陳氏的雙目問道:“母親,你可是盼著父親、二弟、三弟全數(shù)死絕了,我才好毫無阻礙地接管朱家的產(chǎn)業(yè)?”

朱陳氏聞言,一怔,矢口否認(rèn)道:“我絕無這個(gè)意思!”

她端詳著朱懸的神情,突地從朱懸的話語中覺出別的味來:“莫非你覺著這怪病是我所為?老爺、朱歇、朱瀟皆是為我所害?”

朱懸不發(fā)一言,只目光越發(fā)得冷,冷得朱陳氏心口一片寒意。

朱陳氏苦笑道:“我雖忌憚朱歇與朱瀟兄弟倆,但并不想取倆人性命,更不會(huì)對(duì)老爺不利。”

說話間,丫鬟已取了冰塊過來,朱陳氏接過裝有冰塊的布袋子,壓在朱懸的右頰上,她的手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凍得通紅。

朱懸又問了一遍:“這病可與你有干系?”

朱陳氏搖首道:“與我絕無干系。”

朱陳氏是朱懸的生母,為人雖算不上大善,但也不曾作惡,待奴仆也是賞罰分明,只待朱歇與朱懸苛刻了一些,既她這樣說,朱懸便決定要信她一回。

從右頰處透進(jìn)來的寒意使得他的思緒越發(fā)清晰,他心忖道:那沈已墨究竟是真的猜測母親有嫌疑還是故意這樣說以試探我的反應(yīng)?

他還未想個(gè)明白,卻聽得有人喚了他一聲“大哥?!?/br>
他回首一瞧,立在朱父房門口的正是朱歇。

朱歇整個(gè)人蒼白如紙,身著件朱色的衣衫,甚是扎眼,清亮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將他的病弱照得無所遁形。

朱懸知曉朱陳氏不欲他與朱歇來往,但還是站起身來,向著朱歇去了,朱歇不過幾日可活了,自是朱歇緊要些。

朱歇壓低聲音道:“大哥,我有事要與你談,可否請(qǐng)你隨我來?”

朱懸回道:“我得先去看看阿瀟?!?/br>
朱歇一把拉了朱懸的衣袖,略微哽咽著:“你莫要去了,阿瀟他全身骨頭幾乎是盡數(shù)碎了,瘦得不成人形,還是不看為好?!?/br>
朱懸嘆息一聲,到底還是甩開朱歇的手,去看了朱瀟,只看了一眼,他便急急地退了出來,幾個(gè)時(shí)辰前還生機(jī)勃勃的少年,眼下竟如同怪物一般。

他仔細(xì)地合上門,無力地道:“二弟,你要去何處談?”

朱歇不敢看朱懸,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