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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敵,只余下那灰衣男子一人。季琢沖沈已墨道:“明日便是滿月,你快些去!”滿月,宜殺人而食之。如若不能在今日將那六人全數斬殺,明日便會有人被殺。沈已墨飛身而出,不過須臾,季琢已瞧不見他的身影了。季琢與那灰衣男子又纏斗了十余招,終是將劍送進了對方心口。灰衣男子伏在地面上,動彈不得,雙眼含淚望著碧空,低喃道:“我若是不來這客棧該有多好······我們若是不來這客棧該有多好······”他說罷,斷了氣,死不瞑目。季琢伸出沾滿血污的手合住灰衣男子的雙目,手指卻被淚水濕潤了去,這淚水的主人已死去了,這淚水卻還不知情地guntang著。第10章第一劫·第九章季琢掃了眼指尖guntang的淚水,嘆息一聲,嘆息聲堪堪落地,灰衣男子已變作了狼尸,皮毛黯淡,眼角含淚,淚水打濕了灰色的毛發(fā),將那毛發(fā)黏在了一處,瞧起來可憐萬分,狼尸上還覆著一層人皮,其人分明已死透了,人皮卻還有著鮮活的美貌。恰是這時,張卿領著一個大夫匆匆而來,倆人見滿地的狼尸以及人皮皆是面色發(fā)白,大夫已六十有余,更是嚇得不輕,雙腿打顫,幾乎要跪倒在地。季琢扶了那大夫一下,問道:“張卿,老戚如何了?”張卿蹙眉答道:“老戚已被沈公子殺了?!?/br>季琢點點頭,道:“勞煩你將地上的狼尸同人皮一道埋了?!?/br>這十七具狼尸附著死人的魂魄,怨氣不散,本應一面以火燒之,一面超度,此事頗費時辰,他眼下斷無這個功夫,只得勞煩張卿先將狼尸同人皮一道埋了。張卿方應承,季琢便飛身而出,轉眼間,已消失在茫茫雪地。季琢到處尋不到沈已墨,也不見一個還魂之人。他一身血衣,面上、手上也沾了干涸的血液,加之他眉目冷峻,整個人看著如同是從地獄而來的嗜血惡鬼一般。積雪還未化完,路上行人寥寥,偶有一兩人,見著他皆是驚叫而逃,他本想問一問可有人見過沈已墨,也只能作罷。時近黃昏,他路過一片菜地,菜地荒蕪,菜地不遠處有一間小屋,要倒不倒的模樣。這小屋門戶大開,其中有壓抑的哭聲傳來。季琢循聲而去,走得近了,才聞到那怨氣,細細一看卻是一個年輕女子。女子跪倒在地,樣貌柔美,瞧見他,渾身打顫,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這女子只哭個不休,毫無反抗之力。季琢的劍鋒已壓到了女子白膩的脖頸,一時卻下不了手。女子仰首哽咽道:“此處是我家,我爹爹三年前為我結了門親事,那日碧空如洗,我夫君來迎親,因我家簡陋,新婚之夜,拜過天地,我們便留宿流云客棧,卻未想,第二日我被人剝皮,而我的夫君不見下落,我的皮rou更是被狼所食,不知多久,我竟復又醒了過來,只我已不再是人,而是一頭狼,我日日去看望我爹爹,因怕驚嚇了他,只得躲在遠處,偷偷瞧著······”女子以袖子抹了下淚水,續(xù)道:“一日,我終是被一村人發(fā)現了去,他奔走相告,召集了十余人要取我性命······”季琢低聲問道:“所以你便將那十余人殺了么?”女子猛地搖首道:“我不會殺人,我如何會殺人!”她說著,一把抱住季琢的小腿,哭道:“我好容易恢復人身,卻再也見不到我爹爹了,四處一問,他竟已在上月過世了。我如今無所依靠,可否請公子將我殺了,去地府與爹爹相聚?”季琢手指一動,劍鋒便要破開女子皮rou。突地,他卻覺著后背與小腿同時一疼,腳下那女子趁機后退到墻角,抹了下染了血的嘴唇道:“人血果真好喝得很?!?/br>季琢顧不得女子,一掌拍在后背偷襲他的人身上。偷襲他之人身著黑色的衣衫,他被季琢拍得吐出一口血來,尚未站穩(wěn),生著五寸長指甲的十根手指便直沖季琢面門。季琢因方才兩處被咬,好容易壓下的狼毒復又翻滾上來,他目中散出精光,惡狠狠地一把折了黑衣人襲來的指甲。黑衣人吃痛,轉身要逃,還未逃出幾步,季琢手指一動,十片折了的指甲齊齊地朝他飛了過去。季琢壓抑著狼毒,粗粗地喘息著,忽然,他身后有一處怨氣傾覆過來,他下意識地閃身,下一刻,肩頭卻是一疼,幸好未中要害。血刷刷地自被劍刺出的破口流了下來,滴答滴答地,散著極為誘人氣味,于季琢而言連落地之聲都十分之悅耳。季琢以指取了點血液送入口中,口舌嘗了血液,他目中登時殺意畢現,伸手便要去奪劍。偷襲他之人是個中年人,會些功夫,見季琢要奪劍,急急地將劍收了去,擺了個架子,沖季琢身后的黑衣人吼道:“快些來助我斬殺此人!”黑衣人好容易才躲過十片指甲,聞聲,催動怨氣,十根手指甲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了出來。季琢腹背受敵,定了定神,飛身到中年人身后。季琢雙足甫沾地,中年人與黑衣人已同時向著他襲了過去,中年人直擊季琢咽喉,黑衣人則逼到季琢心口。兩處皆是要處,電光火石間,季琢喚出“倦云”一手執(zhí)劍抵住中年人一劍,一手毫不留情地扣住黑衣人的利爪,將那利爪送入了黑衣人自己的心口,利爪利落地勾出了里頭的臟器,臟器的主人斷了氣,歪倒在地。季琢冷笑一聲,劍光大作,直逼中年人的心口。中年人狼狽地避過一擊,以劍抵擋。倆人周旋間,那女子從窗口逃了出去,女子出逃之舉被季琢眼角余光所見,他手指一點,地面上的一顆石子便直直地沖著女子的后心飛了過去。與中年人過了二十余招,季琢方將其斬于劍下。中年人一倒地,季琢便支撐不住了,他已是強弩之末,連殺倆人,耗盡了氣力,狼毒發(fā)作得越發(fā)劇烈起來,他一時壓抑不住,竟伸手拈起那尚還跳動著的黑衣人的心臟,送到嘴邊。心臟鮮紅,襯得他一張臉妖異非常,他咬了一口,咀嚼著,這一口還未落入腹中,他的神志稍稍恢復了些,將口中那一小塊軟rou吐了出去,接著手指一松,那心臟就從他掌心墜入了一地的灰塵中。這屋子的窗戶破舊不堪,方才被女子一推,其中一扇便幾近墜地,如今“吱呀”一聲,終是墜在季琢腳邊。季琢顧不得去瞧那女子生死,包扎了三處傷口后,便盤腿而坐,運起氣來。待他運氣逼出大半狼毒,已是兩個時辰后了,他站起身來,望著懸在半空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