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離斡難河很遠了吧？”

    莫脫額頭上青筋一跳：“這里就是斡難河。”果然世子爺?shù)脑挷荒芟嘈拧?/br>
    ……

    徐清歡看著眼前的孩子們拿起筆認認真真地寫字。

    大周建了遼東都司之后，就從各州、府請了不少先生前來教奴兒干人識字，可惜后繼無力，遼東都司將許多銀錢都花在軍備上，漸漸減少了給先生的束脩，那些先生也就陸續(xù)離開了北方，能留下的人多數(shù)已經(jīng)在奴兒干安家。

    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第一次用墨汁，不小心將袖子染黑了，徐清歡上前拿起帕子幫孩子擦拭污跡。

    “沒關(guān)系，慢慢來。”徐清歡笑著道。

    “你會說這邊的祖語？”

    徐清歡抬起頭看到了莫族長。

    徐清歡點點頭：“從前聽父親說奴兒干的事，好奇這邊的文字和祖語，于是跟著女先生學(xué)了些，會的不多?！鼻笆兰藿o李煦之后，她想要了解奴兒干的民俗，又特意學(xué)了一陣子，她當(dāng)時覺得李煦想將奴兒干收在麾下不是不行，但是要真誠相待，而非一味算計，否則與當(dāng)時的大周朝廷有什么兩樣？虛假的善意，總是不能讓人信服。

    莫族長道：“比你父親說的好許多，當(dāng)年……”

    莫族長不由地想起安義侯cao著一口蹩腳的祖語，站在隊伍面前神采飛揚的模樣，動輒就要向他擠擠眼睛，讓他在一旁逢迎，說什么為了振奮軍心，還不是安義侯自己喜歡被人夸贊，他幾次都忍不住想要戳穿安義侯，卻不得不已大局為重。

    徐清歡看著莫族長一臉為難的模樣，忍不住偷偷發(fā)笑，定然是父親又做了什么表里不一的事。

    人總會在親近的人面前卸下防備，由此可見父親和莫族長的關(guān)系。

    “宋都督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吧？”莫族長道，“大戰(zhàn)之前，總要布置一下?！?/br>
    說完這些莫族長又是一笑：“我老糊涂了，這里有大奶奶在，宋都督可以安心……”

    徐清歡微微頷首，不過分開了這么久，她是真的希望能見到宋成暄。

    眼前的局勢，恐怕他抽不開身，還要再等一陣子。

    第七百二十八章 等來了宋大人

    徐清歡和莫族長說過話就回到屋子里。

    蕙姐兒正在教幾個孩子一起做針線，幾個女孩子說說笑笑鬧成一團，看到徐清歡過來，蕙姐兒立即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徐清歡看。

    徐清歡點頭夸贊蕙姐兒。

    北方找不到好的布料，這樣的衣服雖然不華美，但是一樣可以御寒，想要讓奴兒干的百姓都穿上厚實的衣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庾三小姐想要利用織機來換得人心看起來就顯得格外可笑。

    這與朝廷對奴兒干的應(yīng)付真是不謀而合，當(dāng)今朝廷想過要從奴兒干撤衛(wèi)所，就是因為這是百年之功，本朝看不到任何利益，沒有利益卻想要利用奴兒干各族人，只得倚靠各種謊言。

    不是人人都有太祖、高宗都有這樣的氣度，不計較一時得失，只為福澤后人。

    送走了那些女孩子，蕙姐兒幫著鳳雛一起收拾箱籠。

    “不用帶太多衣物，”徐清歡道，“我們要快去快回?！?/br>
    鳳雛應(yīng)了一聲。

    蕙姐兒看向徐清歡：“大奶奶真的要去北山部族？”她眼睛中滿是憂慮。

    徐清歡點點頭：“我去一趟才會安心?！奔幢悻F(xiàn)在有莫征在蕭太太那邊，張真人和齊德芳也已經(jīng)前去接應(yīng)，但她也不能躲在后面，事關(guān)兩族的爭斗，而且還有那些被蕭家?guī)ё叩呐⒆印?/br>
    “很危險，”蕙姐兒道，“我聽說了北山部族的人與這邊的人不同，他們不太信任朝廷的人?！?/br>
    “不會有事的，有人在身邊保護我?！毙烨鍤g笑著看蕙姐兒。

    蕙姐兒點點頭，顯然十分舍不得徐清歡，與徐清歡說了會兒話，蕙姐兒就去廚房幫忙，不一會兒功夫管事mama就端了飯菜上桌。

    奴兒干的吃食與京中十分不同，徐清歡有過前世的經(jīng)歷，以為能夠很快適應(yīng)，卻不知為什么，這段時間下來越來越?jīng)]有胃口。

    “大奶奶要多吃些，”蕙姐兒看向鳳雛，“您看鳳雛jiejie，這些日子就又高大不少，這樣才能讓人安心?！?/br>
    蕙姐兒說的有些道理，她好像是該多吃點，過幾天長途跋涉也需要體力。

    不過……

    徐清歡道：“鳳雛，你不能再偷吃了，回去之后恐怕又要重新做衣衫?！?/br>
    “不會，不會，”鳳雛道，“回京一路風(fēng)餐露宿，我定然能瘦下來?！?/br>
    鳳雛邊說邊緊緊地捂住自己腰間的荷包，這是蕙姐兒好不容易給她湊到的吃食，她怎么能辜負蕙姐兒的好意。

    吃過了飯，徐清歡靠在炕上看書，或許因為這里是前世最后來到的地方，在這里時間久了就愈發(fā)覺得熟悉，有時會有種錯覺，儼然回到了前世的時光。

    前世她也是這樣想方設(shè)法說服奴兒干各部族，揭穿李家人的真面目。

    靠在引枕上，徐清歡不知不覺睡著了，她夢到自己帶著各部族人馬抵抗庾家。

    庾家收到消息海西部族大亂，莫脫、莫征父子已經(jīng)死了，眼下是進攻奴兒干的最好時機，于是立即帶兵一路向北，準(zhǔn)備一鼓作氣結(jié)束這場戰(zhàn)事，卻沒想到被她攔在三萬衛(wèi)。

    她能想到庾二老爺聽說李侯夫人尚在人世時會有多么的慌亂，定然一邊讓人知會李煦，一邊前來探看，也許他們更愿意相信，有人是在冒用李侯夫人的身份，集結(jié)了人馬與他們?yōu)閿场?/br>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庾家父子一時有些慌亂，所以讓她找準(zhǔn)時機偷襲庾家大營，借此一戰(zhàn)振奮了軍心，堪堪守住了關(guān)卡。

    一時半刻無法拿下城池，庾家顯得愈發(fā)焦躁，她能理解庾家人的心思，在這樣的時候，庾家必須在李煦面前取得頭功，不能將這么好的機會拱手讓給旁人。

    血腥味兒、硝石的味道充斥在她鼻子里，她已經(jīng)在城墻上站了許久，這次庾家攻城的時間又格外的長，庾二老爺仿佛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與他們死戰(zhàn)，她覺得李煦也應(yīng)該在趕來的路上。

    雖然宋成暄巧妙地隱瞞了她的消息，李煦心中應(yīng)該有所懷疑，聽到這樣的風(fēng)聲，應(yīng)該會來確認她的生死，就算李煦顧及京城的戰(zhàn)事，至少會命李長琰前來，而她等待的就是李長琰，也許有機會親手報仇。

    等了一天一夜，李家的援軍果然到了城下，沒有任何的試探，緊接著就是更猛烈的攻城。

    “娘子，我們快支撐不住了?！?/br>
    李家兵馬已經(jīng)登城，有人護著她前行。

    “李家人到了，您放心就算被破城，我也會帶著剩下的人去殺李長琰為您報仇，您先帶著人離開，去往北山部族，如果能說動北山部族出兵，或許還有一戰(zhàn)之力?！?/br>
    徐清歡聽著這話點了點頭，這樣的時候人人都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