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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領一個警醒,今日這樁事之后,所有人也許都會看清李家人的真面目,接下來會變成什么樣,她不知道,大約也看不到了。 屬于她的那扇大門已經(jīng)要慢慢闔上。 陽光將會被永遠隔絕在外,她會被留在一個沒有光亮,沒有聲音的地方。 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一切即將沉淪之際,有一雙手牢牢地抓住了她,堅定而有力地拖拽著她,仿佛是在與黑暗角逐。 堅定而不容置疑。 就像一縷陽光,刺穿黑夜來到她面前,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雙暖暄的眼眸,目光中帶著焦急和懇求,他的面色蒼白,似是在懇切地說著什么話。 她仿佛被他抱著,在馬背上疾馳,帶著她躲避著箭矢和利器,她的目光在他額頭上那道血痕上凝固。 是他。 被他救回來時,她神志不清,只記得一個模糊的臉孔。 現(xiàn)在他轉過頭來時,一切全都清晰起來。 猶記當年,人群之中她見到那目光迫人,神情冷漠的宋侯,只知他行事果決,手段很辣,讓人敬畏。 誰知有一日他會冒險救她,盡心竭力為她醫(yī)治傷病。 “多謝搭救之恩?!彼龔澭サ乐x,卻因為腿上發(fā)軟差點站立不住,他幾步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 她卻已經(jīng)攥住丫鬟的手臂,掙扎著重新站立起來。 他那只手輕輕地收了回去。 “北方戰(zhàn)事未平,我從東南調兵回京路過這里。” 徐清歡點點頭。 “這就準備走了,”宋成暄接著道,“夫人在此處好好養(yǎng)病,外面的人只知李侯夫人病故,不知夫人在這里。” “李侯夫人是已經(jīng)病故了?!毙烨鍤g道,“感謝宋侯庇護,我還有一樁事要做,不知宋侯是否應允?!?/br> “人手隨你調遣。” 她微微一笑:“我只怕無法償還了?!?/br> “不必你還,”他的聲音傳來,“活著就好。” 活著就好。 他的身影漸漸遠去。 …… 一滴眼淚順著徐清歡眼角劃下,也將她從夢中帶離。 “大小姐,”銀桂的聲音響起,“您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坦?” 徐清歡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焦急的銀桂和鳳雛,半晌她才徹底回過神來,她方才是在做夢,夢見的好像是……前世的事。 她一直以為自己被李長琰暗算死在了那次圍攻之中,現(xiàn)在看來她的記憶好像出了些問題,后面有許多事被她遺忘了。 徐清歡慢慢坐起來,抬起頭看向銀桂:“宋大人……”她糊涂了,昨天宋成暄已經(jīng)走了,這么一大早,他不可能會來。 “大小姐這幾天服藥身子不舒服,宋大人天剛亮就來了,與侯爺在堂屋里說了會兒話,現(xiàn)在正在書房里?!?/br> 徐清歡站起身:“幫我換衣服,我要過去。” 小書房里靜悄悄的。 徐清歡撩開簾子走進去,立即看到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人影,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袍,正在仔細地看著面前的書籍,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才抬起了頭。 與夢中的臉孔重疊在了一起,她不禁又想起了夢中的情景。 她目光微微有些渙散,整個人就怔在那里,顯然與往日不大相同,宋成暄不禁皺起眉頭,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怎么了?” 她聽到關切的聲音,緊接著她的手就落入那溫熱的掌心之中,忽然想起前世那慢慢收起的手。 徐清歡頓時被觸動,合攏了手指輕輕地與他交握,原來前世她就誤解了他,一直對他懷有偏見。 現(xiàn)在想想,離京前他的阻攔是發(fā)自真心,否則他不會在關鍵時刻救了她。 她那雙清澈的眼睛中一閃晶瑩,宋成暄目光微沉,就要再詢問。 徐清歡向桌案上看去:“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找到線索。” 她分明沒有說實話,不過他也不會勉強,她那目光閃爍,掩藏秘密的模樣,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 鳳雛搬來椅子放在書桌旁,銀桂不禁心中長嘆一聲,也許宋家的米是真的好吃,在她眼里鳳雛額頭上如今已經(jīng)寫了個“宋”字。 兩把椅子離得那么近,想必宋大人定然十分滿意。 銀桂和鳳雛走出屋子。 徐清歡和宋成暄一起坐下來。 徐清歡的情緒也恢復如常,如果她再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定然會被宋成暄看出端倪,也就沒有那么容易搪塞過去了。 桌子上是幾本攤開的典籍,與市面上常見的版本不同,這幾本書上分別做了注解。 本朝盛行注解書,有名的儒士常在藏書時留下自己的批注。 宋成暄道:“我父親喜歡藏書,曾私下里與一位先生收集書冊,我在家中曾見過一本三冊注解的春秋四卷,父親頗為喜歡,在我面前夸贊先生是大才之人,可惜大隱隱于市,否則便請先生做我的西席?!?/br> 那院子里的人聰明、謹慎,住在那樣的地方,與宋成暄說的那人頗有些相像。 徐清歡道:“如果能找到類似的批注書冊,就能知曉那先生是誰?!?/br> 宋成暄點點頭:“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所收獲?!?/br> 徐清歡心念一動,她現(xiàn)在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那個夢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一直冥思苦想住在那院子里的人到底是誰,總覺得答案就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的思量沒有錯。 因為那人就是文溪先生,前世宋成暄收集文溪先生的書籍,為文溪先生立了牌位。 也就是說,前世宋成暄查到了這一步,他走的一直都是正確的那條路。 宋成暄將面前的書籍遞給徐清歡:“文溪先生。” 第五百八十三章 互相依靠 徐清歡接過宋成暄手中的書,仔細地翻看著。 這書是私印的刻本,上面注解的內容很多,到了書末留了兩枚印,一枚是文溪先生印,另一枚是自在齋。 宋成暄方才看的就是這兩枚私章。 文溪先生印不用說了,這自在齋…… 徐清歡看向宋成暄:“這是王爺?shù)牟貢???/br> 宋成暄的目光如同深井中的水,深蘊而內斂:“父親和文溪先生私下里藏書,我只是見過其中的幾冊,其余的父親都不曾留在王府之中,但是我知道父親有這枚藏書印。 我尋找書冊時,能確定那人是文溪先生,也是因為這自在齋的印?!?/br> 宋成暄面前還有只小盒子,他緩緩地將盒子打開,里面裝著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書冊外皮用小塊錦緞包裹,只是那錦緞上浸染了暗紅色的污跡。 雖然那血跡十分陳舊,可依舊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宋成暄輕輕撥開書頁,上面許多字跡因為鮮血的浸染,已經(jīng)模糊不清。 “這是我開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