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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嘔意,淚水卻從眼角沁出來,他今晚不該來這里,自己闖進了徐大小姐屋子里,鬧出去了也是他有錯在先。 他說徐清歡有意勾引他,徐清歡身邊還有華陽長公主的人在,她們必然會替徐清歡說話,因為這樁事糾纏不休,他會成為旁人的笑柄。 “可以了嗎?”張鶴咬牙道,“這樁事我可以不再計較,你們將我放了,免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br> 張鶴說著這話,只覺得一股悶氣憋在胸口,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若是父親知曉定然會重重責(zé)罰他,對他來說除了偃旗息鼓沒有別的選擇。 “這話說起來,怎么倒像是我們的錯。”徐青安的聲音傳來,黑暗中又有一盞燈亮起,將徐青安的臉孔映照的格外清晰。 張鶴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軟劍,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劍已經(jīng)不見了。 徐青安沉聲道:“小爺只是來抓那想要害我meimei的人,沒想到卻是張兄,這么晚了,又誰會敲響女眷的房門,不是懷有歹心又是什么?” 張鶴緊緊地攥著拳頭:“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dān)憂徐大小姐……” 徐青安冷聲道:“我meimei與你可相識?” 張鶴面色鐵青,肚子又開始疼痛起來,仿佛那道人給的解藥并沒有半點效用。 “是我唐突了,”張鶴終于道,“我……錯了……還請……徐家多多包涵……日后……我會上門賠禮。 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對。” 徐青安道:“料想張家也不是不懂禮數(shù)之人,張兄這般做是不將徐家放在眼里吧?對于徐家來說……可是奇恥大辱?!?/br> “只要你們……愿意……放我一次……”張鶴著實已經(jīng)忍不住,“后面的事都好說?!?/br> 徐青安卻沒有說話。 “殺人不過頭點地,”張鶴道,“你們已經(jīng)這般折辱我……還不夠嗎?” 徐青安自然覺得不夠,就又要開口。 “可以了,”終于有人忍不住道,“鬧大了安義侯府和國舅爺臉上都要難堪,看在太后娘娘的顏面上也不該如此?!?/br> 張鶴感覺到一個人慢慢走過來,那人停住腳步捂住了鼻子。 張鶴仔細(xì)地看過去,這張臉孔有些熟悉,半晌他終于想起來,仿佛是順陽郡王世子爺,齊德芳。 齊德芳道:“不如我做個中間人可否,大家各退一步,”說著他將目光投向張鶴,“張大爺已經(jīng)便溺到了身上,這般出去可要丟了國舅爺?shù)哪樏妗!?/br> 張鶴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齊德芳去看徐青安:“這屋子里有凈房,請世子爺讓張家大爺用一用。” 徐青安不甘心地挪開了腳步。 張鶴松了口氣,徐家畢竟還不敢殺他,他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就向凈房走去。 “張家大爺這身衣服臟了,”齊德芳道,“我給你尋一身干凈的衣袍,你還是換一換吧!” 張鶴渾身疼痛,心中隱約有一絲慶幸,多虧還有順陽郡王世子爺在這里,否則他真的要丟了張家的臉。 第四百一十章 功德圓滿 張鶴看著一摞干凈的衣服放在凈房中,這才安心地將身上臟污的衣袍全都脫下來。 他身上已經(jīng)滿是傷痕,疼痛幾乎讓他直不起腰。 那個徐青安已經(jīng)下了狠手,而且沒有避開他的面目,他最少有半個月不能走出家門。 隨著肚腹傳來的疼痛感和一陣陣惡臭,張鶴的眼睛仿佛要冒出血來。 這就是徐家的謀劃,太后娘娘想要兩家結(jié)親,必然要他行走于人前,現(xiàn)在他被徐家捉到了錯處打了一頓,只能暫時稱病在家中,那些好事的人必然會打聽其中緣由,即便他再遮掩也會有傳言落入旁人耳中。 徐家反咬一口,說他對徐大小姐不敬,堅決拒絕太后娘娘的提議,太后娘娘表面上也無可奈何。 徐清歡的思量如此的歹毒。 張鶴打了個寒噤,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娶這樣的毒婦入門,否則張家上下絕不會安生。 外面一陣安靜,也不知道那道人是不是讓人取走了銀子。 五萬兩,原本對于他來說只是個小數(shù)目,他不在乎這點銀錢,只當(dāng)養(yǎng)了個外室,一揮手就花了,重要的是他的臉面。 張鶴憋紅了臉,明明他是受害者,被人打了一頓又訛錢,可到頭來他還要給徐家一個交代,向徐家賠禮。 張鶴愈發(fā)坐如針氈,想要起身,怎奈屁股上的臟污還沒擦干凈。 他有種感覺,這臟永遠(yuǎn)處理不掉了。 張鶴艱難地挪動著肩膀,他很想要殺人,這次之后張家和徐家的梁子徹底結(jié)下了,他不信憑張家的本事,會對付不了安義侯府,既然徐清歡不愿意嫁給他,安義侯府給臉不要臉,他回到京城之后,就要他們好看。 他嫌棄的女人,還有誰愿意去娶?安義侯府一旦敗落,女眷都要被送去做官妓…… 張鶴臉上浮起一絲陰狠的笑容。 好久張鶴才艱難地起身,伸手去取那干凈的衣袍,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拿在手中的并非長袍而是女子的衣裙。 張鶴只覺得一股氣登時沖上了頭頂,讓他頭發(fā)也根根豎立起來,他們這是在折辱他,他是絕不會穿這樣的衣服。 張鶴大喊一聲:“徐青安,你給我出來?!?/br> 屋子里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來人。” 依舊沒有人應(yīng)聲。 張鶴因為憤怒而渾身抖動,他低下頭想要尋找方才脫下來的衣衫,卻發(fā)現(xiàn)就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有人將那些衣物已經(jīng)拿走了,如今的他身上赤條條沒有一絲布料。 張鶴站起身從凈房中走出來,目光所及之處,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人,他立即奔向內(nèi)室,想要找到布單裹體,床上卻空空如也。 就連幔帳都被人拿走了。 張鶴額頭上“蹦蹦”跳動個不停,想起了當(dāng)年徐青安羞辱他的一幕,早知如此,他就應(yīng)該將徐青安剁成rou泥,便不會有今日之事。 肚子又是一陣疼痛,張鶴不禁彎下腰,他不信徐家能將客棧中所有的被褥都收起來,只要離開這個屋子,他就能找到衣物蔽體。 門外隱約傳來嘈雜的聲音:“我看到了,那人就是跑來這里了。 這次定然要抓住他。” 喧鬧聲越來越大。 張鶴心中一凜,頓時覺得大事不好。 大周建朝初,此地曾安置過不少的流民,朝廷下?lián)芡恋兀屵@些流民耕種,為的是開墾荒田,讓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有個落腳之處。 而且既然大周建立新都,京城周圍就要人丁興旺,移民屯田、就地安置流民無非是最快的法子。 朝廷這樣的舉動本是好事,隨著大周政權(quán)安穩(wěn),就有人借遺民屯田的國策打起了主意,正因為這里離京中很近,又有千畝良田,達(dá)官顯貴開始打著墾荒的名頭私自收留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