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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紈這些日子一直很繁忙,不過他喜歡這樣的感覺,每日睜開眼睛就有人在等著他,如今的常州大事只有他才能定奪。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從張家私運案到如今他可謂是費盡心血,還好他安排的足夠縝密,就算半途出了些差錯,最終還是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腳步,想到這里蘇紈目光一斂,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徐清歡,一個女眷竟有那么多主意,王允一個不查栽在了她手中,如今她又順著線索找到了常州,不過大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么都不能做,等到安義侯出了差錯,就沒有人再庇護她,那時候再收拾她只需動動手指。 事實上,他已經(jīng)為徐清歡選好了出路,安義侯戰(zhàn)死,皇上撫恤,將她納入后宮,那里有張氏女等著她。 他現(xiàn)在最擔憂的反倒是薛沉和宋成暄,不過泉州人馬也是他手中的利刃,只要他用得好,就能為他披荊斬棘,只不過泉州這柄刀太過鋒利,他要多加小心,好在有人告訴他,泉州和安義侯不合,他可以不必太過擔憂。 他們浴血奮戰(zhàn),他來收獲戰(zhàn)功,他們自以為是緊盯著倭人不放,想要將白龍王擒獲,卻不知白龍王始終就在他們身邊。 天還沒亮,軍帳外開始有聲音傳來。 三更造飯五更出發(fā)。 一切都按他之前預計的在進行。 “駙馬爺,常州總兵來了?!?/br> 護衛(wèi)稟告之后,常州總兵大步走進帳中。 看到蘇紈,常州總兵立即道:“枉費了駙馬爺一番苦心,那薛沉真是沒有半點報國之心,推脫半天,就是不肯先出戰(zhàn),只愿意留在后面護衛(wèi)泉州、常州沿岸,既然如此何必趕過來,”說到這里他冷哼一聲,“我看只是為了搶些功勞?!?/br> 果然如此,泉州不會幫安義侯,蘇紈假意皺起眉頭,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眼見大軍開拔,看來已經(jīng)沒有了轉圜的余地。” 常州總兵憤憤地道:“等戰(zhàn)事結束,我定然要在皇上面前參薛沉一本,說什么在泉州抓住了jian細,為了以防萬一,不得不做這樣的安排。 這件事薛沉就有不能推卸的責任,身為總兵官竟然這樣不小心,不能分辨忠jian,我聽說就在抓住王家jian細之前,薛沉還跟王家人見了面,甚至接了王家送來的蒼山船,一舉一動簡直就被人握在了手心中,最終抓到王家人的還是駙馬爺,若不是駙馬爺在這里,泉州說不得早就丟了。 他偏偏不知悔改,不肯按照駙馬的安排去做,也好將功折罪,若我是他,我早就向朝廷請罪,脫下這身總兵的官服,以免誤國誤民?!?/br> 蘇紈嘆口氣抬頭看向常州總兵:“既然如此,這一戰(zhàn)全都要依仗你了,等戰(zhàn)事了結,我定然會在皇上面前為總兵大人輕功?!?/br> 常州總兵心中一喜:“下官定會竭盡所能。” “安義侯準備的如何了?作為前鋒非同小可,不能有半點差池?!碧K紈又問過去。 “侯爺身經(jīng)百戰(zhàn),更何況三艘主戰(zhàn)船齊發(fā),虛虛實實擾亂倭人的視線,誰也不知道我軍主力到底在何處,我已經(jīng)命手下副將吸引倭人注意,這樣安義侯就能順利攻破那白龍王船隊的防線,這聲東擊西的計策定會打白龍王一個措手不及?!?/br> 常州總兵說到這里微微一頓,聲東擊西是好計,但是分兵本來就有危險,一旦被對方識破計謀,找到了大周主力所在,安義侯也就危險了,不過這也與他無關,出此計策的是安義侯,他帳下的副將都能作證,他已經(jīng)寫好了兩份奏折,贏了自然要報喜,輸了就是安義侯因為之前小勝一次,貪功冒進。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可以脫身,只要伺候好這位駙馬爺,自然有他的好處。 “駙馬爺,”常州總兵道,“您再歇一歇,就要去前面點兵了。” 蘇紈頷首。 等常州總兵退了下去,蘇紈重新坐下來,端起茶杯湊在嘴邊,這樣看來在一切開始之前,不會有任何的變故。 這一戰(zhàn)之后,常州就是他的了。 張家在常州這么多年,以為處處安插了自己的人就將常州握在手心,真是膚淺至極。 要讓百姓對他徹徹底底地臣服,讓王家那樣的海商跪下向他求情,讓他們徹底明白,只有他才能救他們性命。 這就是他想要的權利。 …… 徐清歡將佩劍遞給父親,一身甲胄的安義侯威風凜凜。 “父親的傷還沒痊愈,一定要多加小心?!毙烨鍤g盡量讓自己不要表露出太多的擔憂,即便他們已經(jīng)有了防備,但是常州水軍不堪一擊,父親身陷戰(zhàn)局時恐怕會少了支援。 安義侯目光溫和:“放心吧,父親沙場征戰(zhàn)幾次都被人合圍,最終還是能取勝,靠得不是運氣?!?/br> 安義侯說著伸出手撫了撫女兒的頭頂:“倒是你,才讓我擔憂?!?/br> 徐清歡心中一沉,或許是因為關心則亂她忽然有種感覺,總覺得父親此行會有損傷,她不由地道:“父親,女兒有件事瞞著您?!?/br> 第二百八十六章 索要 安義侯看女兒神情變得鄭重,心中不禁一沉。 徐清歡其實沒想要將答應婚約的事瞞著父親,她是覺得父親即將出戰(zhàn)應該心無旁騖,等到常州的戰(zhàn)事結束再說也不遲。 “沒什么大事,”徐清歡輕松一笑,“等父親回來女兒再向您稟告?!?/br> 這丫頭鬼機靈定然是怕他戰(zhàn)前分心,安義侯就要再追問,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嚰毸榈穆曇簟?/br> “誰?!?/br> 明顯是有人在外面偷聽,外面的人略微有些猶豫。 安義侯道:“滾進來?!?/br> 雷叔在外面守著,能夠接近這里做出這種齷齪舉動的唯有那個不肖子。 父親動了怒,徐青安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了進來。 安義侯只看到進來的人,用一條花布將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只留下兩只眼睛賊溜溜地看過來,不是徐青安又是誰。 安義侯頓時怒火上漲:“你打扮成這個模樣要做什么?”想及兒子在福船上的表現(xiàn),他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讓兒子進軍營中歷練,如今這個念頭去的干干凈凈,他不能讓安義侯府的幾代名聲全都毀在這敗家子手中。 徐青安將臉上的花布扯了下來,沖著父親諂媚一笑:“都怪這里蚊蟲太多,兒子也是無奈之舉……”他可不傻,一動不動地貼在墻根底下偷聽,一身的細皮rou豈不白白便宜了蚊子。 “父親,這東南可不是個好地方,被這里的蚊子咬一口,渾身的精氣神都被吸了大半,這里的人也是野蠻壯碩的很,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一不小心就要弄個鼻青臉腫,只過一招,屁股就要疼上好幾日。 兒子就盼著您早日凱旋歸來,我們就立即動身回京,”徐青安說著可憐巴巴地看向徐清歡,“meimei,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