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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抿著嘴唇,讓自己變得堅強:“我們可以進去找人嗎?” 徐青安搖頭,柔聲道:“我去看過,路很難走,你們不上去?!?/br> “曹家小姐你放心,”鳳雛安慰曹如貞,“我們家世子爺可厲害,上樹爬墻無所不能,他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將山上跑個遍,山上的兔子都不如他的腿快,你在這里等他的好消息?!?/br> 鳳雛手里握著徐青安給的糖果,盡職盡責(zé)地報答著徐青安,不就是幾句好話嗎?她一張嘴就能說一籮筐。 上樹爬墻無所不能。 一盞茶的功夫。 比兔子跑的還快。 徐青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快去啊,”鳳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徐青安,“一盞茶的功夫。” 徐青安只來得及吩咐孟凌云:“照顧好小姐。”然后咬牙切齒地撩開袍子翻身上馬。 “哥哥,”徐清歡上前兩步,“讓人在山崖下找一找。” 徐青安點頭,不忍再去看曹如貞,催馬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曹如貞眼睛緊緊盯著下山的路,她多希望有個陌生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里,他們兄妹已經(jīng)分開了十幾年,還有沒有機會聚在一起。 徐清歡想要安慰曹如貞,卻被曹如貞拉住了手:“清歡你已經(jīng)為我們做了許多,這樣的結(jié)果我……連做夢都不敢想,我不能再要求更多?!?/br> 徐清歡輕聲道:“還有機會?!?/br> 可惜這個機會已經(jīng)太渺茫,徐三老爺和徐二老爺不一樣,他既然早就設(shè)下這個局,就定然會害死石頭,前世徐三就是這樣害死了曹如貞。 這對兄妹經(jīng)歷了兩世卻還無法相認。 徐清歡心中一陣酸澀。 “大小姐你看,那邊有人下來了?!?/br> 徐清歡順著鳳雛的手指看過去,果然遠遠地看到了幾個人影。 曹如貞一顆心仿佛提到了喉口,急切地想要迎過去看看,腿卻僵在那里動彈不得。 幾個人走得不快,尤其是落在后面的幾個人,他們行動極其緩慢。 再近一些才發(fā)現(xiàn)他們抬著個人。 曹如貞任由徐清歡牽引著向前走,她的目光緊緊地黏在那個被抬著的人身上,恍然不覺已經(jīng)有人先奔到跟前來報信。 那人嘴唇一開一合,她卻聽不到半點的聲音,求助地看著徐清歡,終于在徐清歡眼睛中看到了欣喜的笑容。 曹如貞只覺得壓在心頭的一口氣終于舒散出去,緊接著身體卻晃了晃,腿上仿佛也沒有了力氣。 眼見那個身影離她越來越近,她掙扎著向前跑去。 天地突然變得靜寂無比。 她不小心跌了跟頭卻不覺得疼痛,她只想著快一些,再快一些。 十幾年,終于就差這幾步路的距離,她再也不會錯過這個團聚的機會。 她看到安義侯世子爺迎了過去,將那人負在背上,轉(zhuǎn)身就向著她的方向一步步走來。 終于,她看清了那張臉。 那張滿是憔悴、狼狽的臉上有一絲平靜的笑容,蒼白布滿血痕的嘴唇上揚著,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破損,露出的皮膚上可以看到傷痕,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腳上的鞋也早就沒了蹤影。 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活著。 石頭竭力抬起手,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嚕”的聲音,眼睛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怯,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曹如貞愣了片刻,她已經(jīng)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現(xiàn)實還是夢中,半晌她忽然撲過去抱住了眼前的人:“哥哥,你怎么樣,哪里受了傷……” 石頭個子本就大,再加上一個曹如貞,徐青安不禁腳下踉蹌,多虧孟凌云上前攙扶,他才不至于將石頭摔在地上。 曹如貞羞臊地向徐青安道謝。 徐青安倒不自在起來,臉頰微紅地道:“那畜生將石頭推下了山,還好被崖下的樹木擋了幾下,這才留了一條命,這山崖太陡,他沒有力氣爬上來,我們晚到幾日……他也就……總之是吉人自有天相?!?/br> 徐清歡仔細地打量著石頭,只見他肚腹和腿上都纏著青色的布條,腰間還別著一只葫蘆,她轉(zhuǎn)頭問徐青安:“哥哥給石頭治了傷?” 徐青安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他,就立即將他帶了下來?!?/br> 青色的布條,明顯和石頭身上穿著的衣物不同。 徐清歡望著那一臉迷惑的大個子,石頭還不知這些人是怎么找到他的,更不清楚曹如貞為何對他又哭又笑。 “石頭,”徐清歡開口道,“是不是有人在我們之前找到了你?” 石頭點了點頭,但是因為他不會說話,一時想不起來要如何說明此事,不禁有些焦急,半晌才想起什么,雙手抱拳,左手在上,舉至眉際行了個禮。 曹如貞沒看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徐清歡仔細看著石頭握起的雙手:“石頭結(jié)的這個是太極印。” 道家的太極陰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他穿著青色的道袍,在人前常常露出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神采,逢人便用悠長的聲音道:“仙道貴生,無量度人?!?/br> 許多人都稱贊他為仙人。 但他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張真人。 是張真人救了石頭。 石頭轉(zhuǎn)頭向山上看去。 深山中隱隱約約傳出歌聲,竟是一曲虞美人:“盈盈相望無由摘。惆悵歸來屐。而今仙跡杳難尋。那日青樓曾見、似花人?!?/br> 徐清歡吩咐孟凌云:“你跟我回去方才的那家農(nóng)戶中?!?/br> 農(nóng)戶的院子里,老叟正在翻曬藥材,看到他們?nèi)ザ鴱?fù)返忙問道:“有沒有找到人?” 徐清歡沒有回答,看向不遠處的屋子,她快走幾步,撩開簾子。 屋子里就是普通農(nóng)家的擺設(shè),除了靠窗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支山茶花。 那人剛剛就坐在這里。 婆婆也跟著走進門。 “方才屋子里有人?”徐清歡問過去。 婆婆點點頭。 “婆婆沒告訴我們。” “因為姑娘你也沒問啊,方才那年輕人說了,若是姑娘問起,我們就說……姑娘不問我們也不用提起,”婆婆張開手,手心里是幾塊散碎銀子,“他給了我們這個,唉,山里的日子不好過……這些夠我們下山討生活了?!?/br> 如果宋成暄就是那徐三背后的人,為什么他會讓張真人救了石頭。 方才他在這里,隨時都會對她不利,可他卻沒有動手,他這樣做是在嘲笑她的無能,還是一切另有隱情。 “這位居士,道人能不能討口水喝?!?/br> 徐清歡走出門,看到了一臉笑容的張真人。 張真人顯得有些狼狽,身上的道袍少了一片,臉上也滿是灰塵,他抹了抹眼睛才不好意思地笑道:“道人不欲與你們碰面……沒想到那邊的山路崎嶇的很,道人還沒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