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貞不禁悲從心來，眼淚在臉上縱橫。

    曹大太太更是見不得這個(gè)，伸手就向曹如貞臉上打去：“已經(jīng)哭死了一個(gè)，你還不罷休?！?/br>
    曹如貞閉上了眼睛，逆來順受就能讓自己的處境好一些，這早就是她的習(xí)慣，熟悉的疼痛卻沒有傳來，她不禁有些詫異。

    一只胖手牢牢地將曹大太太的手腕握住。

    然后是個(gè)軟綿綿的聲音：“太太，您的手可真白……”

    軟糯軟糯的觸感，不知是什么物什從鳳雛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不由自主地“咕咚”吞咽了一口。

    曹大太太用力想要將手扯出來，旁邊的管事mama就要上前幫忙，誰知那鳳雛手一松，曹大太太腳下拌蒜就向后倒去。

    立即引起一片慌亂。

    “大太太這是找到了兇手？”徐清歡乜了一眼地上的曹如貞。

    曹大太太還沒說話，幾個(gè)婆子已經(jīng)將曹如貞團(tuán)團(tuán)圍住。

    “我?guī)н@幾個(gè)人都是查問的好手，”徐清歡微微揚(yáng)起眉毛，“大太太礙于情面，不好意思逼迫她說實(shí)話，不如將她交給我。這也事關(guān)我們徐家的名聲，我會仔細(xì)弄個(gè)清楚?！?/br>
    旁邊的婆子眼見就準(zhǔn)備去拖拽曹如貞。

    “誤會，都是誤會，”曹二太太忙上前道：“如貞這丫頭毛手毛腳做錯(cuò)了事，大太太也是心里著急，嚇唬嚇唬她罷了，怎么會真的動(dòng)手?！比缲懭羰潜恍烨鍤g當(dāng)成內(nèi)賊盤問，他們曹家的臉要往哪里放。

    “幫不得忙就別在這里惹大太太生氣了，”曹二太太看向曹如貞，“過去陪陪你祖母吧！”

    曹二太太發(fā)了話，丫鬟才敢上前將曹如貞扶起來。

    曹如貞向眾人行了禮，低著頭快步離開。

    “徐大小姐，”曹大太太只覺得心窩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半晌才喘過氣，這個(gè)徐清歡在徐家鬧得不夠，竟然又跟了過來，“家里亂成一團(tuán)，今天往后……曹家……要有段日子不待客了……望大小姐體諒……我這……做母親的心情?！?/br>
    “婉jiejie真是讓人痛心，”徐清歡微微抬頭，“得了消息我就帶人趕了過來，如今我們該與衙門一起辦好公文，妥善處置婉jiejie的身后事，讓她入土為安。”

    曹大太太咬牙，正準(zhǔn)備拒絕，管事就來報(bào)信：“大太太，常娘子已經(jīng)將大小姐的尸身處置好了，衙門的仵作還要作文書，尸身先要存放在義莊上，推官老爺讓我們家拿些香爐、紙錢，先去義莊里拜祭大小姐?！?/br>
    “常娘子？”

    曹大太太順著管事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的人群慢慢散開，一個(gè)穿著青色衣裙，粗布外褂，三十幾歲的婦人快步走了進(jìn)來。

    所有人避她如瘟神，她卻仿佛司空見慣般并不在意，徑直走到徐清歡身邊行禮道：“已經(jīng)準(zhǔn)備停當(dāng)，您可以去瞧了?！?/br>
    徐清歡點(diǎn)點(diǎn)頭就要向外走去。

    曹大太太臉色大變：“你要做什么？”

    “去巷子里看看，”徐清歡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劃過，“還有人一起嗎？”

    眼看著徐清歡帶著人離開，曹大太太蒼白的嘴唇一開一合終于吐出幾個(gè)字：“瘋子，瘋子，她這是來看笑話，你們看到了嗎？”

    她聲音愈發(fā)尖厲，卻忽然被人打斷。

    “好了，”曹大老爺陰沉著臉站在那里，“家里還有許多事等著你cao持，跟幾個(gè)孩子糾纏做什么。”

    看著精神尚好的夫君，曹大太太的心更加疼痛起來：“你不疼婉姐兒是不是？……死了……婉姐兒……你還有庶女……你……你……當(dāng)然不會難過?！?/br>
    “夠了，”曹大老爺眼睛中多了戾氣，攥住了曹大太太的肩膀，“不知所謂的婦人?！?/br>
    眼看著曹大老爺離去，曹大太太哪肯罷休，立即讓人扶著追了上去。

    “你給我說清楚……難不成……只有我為……婉姐兒傷心……”

    一路跟著曹大老爺闖進(jìn)了后院的書房，曹大太太就想要接著開口大罵，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早已經(jīng)坐滿了人。

    曹老夫人、曹二老爺、曹三老爺全都面色陰沉，冷冷地瞧著她。

    曹大太太頓時(shí)慌了神。

    下人退了出去，門被人關(guān)上，曹二老爺才惶惶開口：“婉姐的樣子你們看了沒有……是他……是他回來了?！?/br>
    ……

    曹家不遠(yuǎn)處的巷子里。

    雖然曹如婉的尸身已經(jīng)被清走，地上的血跡卻還在。

    徐清歡一路走過來，然后在不遠(yuǎn)處蹲下身，地上有幾只螞蟻在搬東西，它們搬動(dòng)的是地上一種白色的細(xì)碎渣子。

    像是點(diǎn)心渣。

    這種情形似曾相識，因?yàn)轼P雛喜歡蹲在角落里偷吃東西，然后就會引來幾只螞蟻。

    可在這里就讓人驚詫。

    難不成有人一邊看著曹如婉被殺的慘狀，一邊在這里吃東西。

    第九章 貞潔

    “小姐您在看什么？”鳳雛湊上來。

    徐清歡沒有說話。

    鳳雛的目光漸漸認(rèn)真起來。

    畢竟鳳雛在吃食方面是個(gè)見多識廣的丫頭。

    “小姐，”鳳雛聲音沉重，“那不行……那肯定不行……我們還是回府再開飯吧！”

    似鳳雛這般不分場合都要填飽肚子的人，都無法忍受對著一灘血跡進(jìn)食，可想而知，曾蹲在這里大嚼的人是何種心思。

    徐清歡看向常娘子：“娘子幫著府衙為女眷收尸，可曾見過類似的情形？”

    常娘子搖頭：“不曾，別說妾身沒見過，就算鳳翔早二十年的案宗也不曾記錄這般慘狀?！?/br>
    前世也沒有，曹如貞的尸身完好，沒有受過相同的折磨。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兇徒改變了想法，選了這種殘忍的殺人手段。

    徐清歡站起身來，如果她個(gè)子再高一些，就能透過這殘破的矮墻看到不遠(yuǎn)處的曹家，這個(gè)角度剛剛好，看著曹家因?yàn)檎也坏讲苋缤穸艁y。

    他明明站在這里，曹家卻視而不見，可惜的是徐青安沒有離開鳳翔城，否則事情就會按照他預(yù)想的發(fā)展，他不禁有些失落，不過還有時(shí)間，他可以慢慢跟所有人周旋，在此之前，他要給他們一個(gè)小小的懲罰。

    他的目光落在曹如婉身上，那張精致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和哀求，一雙大大的鹿眼緊緊地瞧著他，可是卻沒能讓他有半點(diǎn)的猶豫，反而十分興奮，他甚至開始期待，殺了這樣一個(gè)柔美的姑娘能給他帶來什么樣的感覺，他抽出刀子向曹如婉走過去，與那姑娘對視，她的掙扎讓他不由自主地笑。

    謀劃了那么久，終于等到這一天，他要好好體味這一刻。

    他伸出手來將曹如婉轉(zhuǎn)過身去，讓她看著曹家恢弘的門庭，就在這里，用刀子慢慢地在她身上割出一道道傷痕，溫?zé)岬孽r血噴在身上，血腥味兒在他鼻端是那么的香甜，女孩子拼命地扭動(dòng)，冰冷的刀子毫不猶豫地破開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