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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宋哲,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汪城見宋哲一頭冷汗,臉色發(fā)白,坐立不安的模樣,也皺起眉頭關(guān)切的問。“沒,沒事,汪城,你,你看見我的日記本了嗎?”宋哲睜大驚恐的眼睛看向汪城,眼神中閃爍著期待。也許這只是一個小玩笑,也許只是日記本掉出來,汪城恰好幫自己撿到。“我沒看到啊,昨天我看馮軍來你抽屜里翻了會兒,說要借下你筆記,過會兒幫你問問他?!?/br>汪城當時并不知道日記本里寫著什么,只是好奇宋哲為何如此慌張。他僵硬的點了點頭,自己拿出課本,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不知道想著什么。因為埋著頭,所以他并沒看見剛走進教室的馮軍和幾個男生戲謔嘲諷的嘴臉。連同學(xué)們也小聲嘀咕著什么,卻聽不真切。早讀時間,反常的班長沒上臺帶領(lǐng)大家,班主任也沒到教室。只見馮軍倒是拿著本什么東西,大搖大擺的走到講臺上,滿臉嬉笑著對班里同學(xué)說:“我得了本了不得的東西,我給大家讀一讀,讓大伙兒一塊聽聽?!?/br>說著便打開這本東西,大聲讀起來:“汪城,你一定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好看,每次看見你的笑,我就覺得你像是陽光一般明媚,汪城我想我喜歡上你了,你會答應(yīng)我嗎...哈哈哈哈哈哈哈?!?/br>讀到一半,馮軍捧腹大笑,指著宋哲,眼神中透露出惡毒:“宋哲你惡不惡心啊,你是同性戀???你男的還喜歡男的,你是不是變態(tài)?。俊?/br>全班在聽見馮軍讀出的內(nèi)容時已經(jīng)炸開鍋,不斷來回問:“這是誰寫的?宋哲寫的?”“咦,好惡心,好變態(tài)啊!”馮軍一看大家沸騰了,更是興奮得滿臉嗤笑,得意忘形的晃晃手上東西大聲喊道:“這是咱們班宋哲寫給汪城的情書日記呀,要不要看,傳給你們一個個看,瞧瞧這變態(tài)到底寫得多惡心。”他搖頭晃腦的把日記本遞給第一排的男同學(xué),瞬間,全班同學(xué)都好奇的蜂擁而至擠到前排來,搶看日記里的內(nèi)容。人們宛若癲狂的笑著,形同鬼魅般扭曲。不時有人發(fā)出驚炸的言論:“好惡心啊,哈哈,我都要看吐了?!?/br>“臥槽,這變態(tài)真是變態(tài),一男的怎么寫的這么rou麻!”“哈哈,我看他說不定要去變性直接做女的呢!”。從馮軍拿著那本日記上臺的時候,宋哲臉上的血色便已褪盡。聽見讀出的內(nèi)容,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埋下頭不敢再看任何人。宋哲張大眼睛,看向地面,恐懼到連眼淚都忘記流下。好可怕...怎么會變成這樣....直到全班都在瘋搶這本日記,他才似乎剛反應(yīng)過來,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腳步踉蹌卻猶如發(fā)狂似得猛獸沖向人群。“還給我,你們還給我!”“求求你們,還給我!”“不要看了,求你們別看了,求求你們了,還給我,還給我!”用盡全力嘶吼,宋哲拼命搶出人們手里的日記本。他瞪著猩紅的雙眼,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那些寫滿是自己心意的紙,一頁又一頁在這群毒魔狠怪手里撕成碎片,紙屑,垃圾。他抬頭掃視這些同學(xué),眼中盡是斷井頹垣。男的,女的,或是曾經(jīng)打過幾次招呼,或是過去形同陌路。此時此刻,全都變得看不清模樣。他們面目猙獰,尖嘴獠牙,像是從地獄里鉆出來的惡魔,張牙舞爪的用尖刀刺穿自己身體,眼見鮮血便狂笑不止。直到連衣服都撕扯破,宋哲才從這些癲狂世人手中搶過所有的紙頁。他滿意的笑了笑,卻止不住身體的戰(zhàn)栗,一個腿軟就跪坐下去。顧不得身上的傷口,他小心翼翼把搶來的戰(zhàn)利品放在地上,用雙手將紙片一張張拼湊。眼淚逐漸模糊字跡,宋哲甚至看不清楚自己曾經(jīng)寫過什么,也看不清楚自己搶回來的是什么。這本日記如今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很難再想象剛買下它時嶄新的模樣。里面記滿汪城的點滴,得空時他就會翻一翻,想著汪城的模樣傻笑。他曾小心翼翼給它套上漂亮的外殼,字跡工整的寫下每一次思念。可惜,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看不到了。班主任踩著高跟鞋在這時走進教室,大力的拍著門,吼道:“干嘛呢,干嘛呢!不早讀啊!你們都不高考了是不是?讀不了大學(xué)全都去村口要飯!”罵完,班主任居高臨下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宋哲,眼神里全是輕蔑和厭惡,清了清嗓子說到:“宋哲,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撿好,回座位去,馬上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別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同學(xué)們又是一陣哄笑,班主任瞪了一眼,才轉(zhuǎn)身走回辦公室。宋哲撿起這些碎紙片,顫巍巍的站起身,埋頭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背后始終還能傳來班級小聲地奚落。坐下后,他將日記放回了書包里,兩手顫抖的拿起課本,低下頭去看。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宋哲卻始終沒去看過汪城一眼。汪城直到十年后還記得當初心慌的感覺,他在桌子里握緊了拳頭,卻一動不敢動。該怎么辦?現(xiàn)在該怎么辦?17歲的他不斷在腦中問著自己,宋哲支離破碎的臉就在那,傷害宋哲的人也就在那,他可以站起來,他可以沖過去,他可以保護宋哲,他可以讓宋哲不那么恐懼!可他猶豫了,他不敢,他害怕,他慌不擇路的想要避開這趟渾水。mama還在等自己長大成材,汪家還在步步緊逼要他們求生不得,國外美好的未來還在等待自己去擁抱。決不能在這里被牽絆,他輸不起。有了這個念頭,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汪城遏制住內(nèi)心的負罪感,理直氣壯地將凳子往走道挪了挪,拉開與宋哲的距離,向全班展示出自己與他毫無瓜葛的態(tài)度,連眼睛都不再往宋哲身上瞟。或許是還有期待。當放學(xué)時分,宋哲等所有冷嘲熱諷的同學(xué)走后,鼓足十二分勇氣發(fā)出了聲音:“汪城?!?/br>他的嗓子有些發(fā)抖,看著汪城的背影強忍住淚水膽怯問道:“汪城,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嗎。。。。”汪城本沒打算再等他回家的,他只是收拾書本有點慢,可聽見宋哲的聲音,他還是頓住了身形。他在心里告訴自己無數(shù)次,不能回頭,不要去看看。可他卻眉頭緊鎖,用了好大力氣才能抑制住內(nèi)心的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