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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原來所有人都是在這里排隊要等電梯的。大概是中午,來的人都拿著保溫桶或者盒飯,連外賣小哥也一臉焦急地排著隊。嚴庭來的時候給嚴梓和母親買了些吃的,他身后站著一家三口,大概是從比較遠的地方來這里的,講著聽不太懂的話,不過嚴庭還是能聽出來那些話里的沉重氣氛。他想起爺爺那時躺在病床上,自己其實看不太清他。因為醫(yī)生還有護士,各種管子和儀器把那時已經(jīng)非常瘦弱的爺爺遮住了。他只有站在那里,聽不太真切的機器的鳴音,聽著聽著,那聲音竟然好像晃動了起來。這時耳邊「?!沟囊宦?,把嚴庭拉回到現(xiàn)實。終于輪到他站到了電梯門前,等里面擠得滿滿的人出來以后,又跟著滿滿的人再擠進去。嚴庭想到嚴梓和母親也是這樣上來下去,皺了皺眉,又看著電梯里頭的樓層指示燈。越是靠近,嚴庭就越是不知道等下該怎么面對父親。時間有些久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情緒,如今在見到父親之后會怎樣。終于擠出電梯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想父親會不會記起爺爺過世的那天在車里說過的話,那么強勢的父親,他有后悔過嗎?這么想著,嚴庭找到了父親的病房,母親和嚴梓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這會兒沒在。對隔壁床的人微微欠身打了招呼,嚴庭慢慢走到父親的床位前。那張緊閉著雙眼的臉,比記憶中的,要蒼老許多了。第46章父親的手術(shù)...不知道是因為醫(yī)院不同,還是這幾年本來就如此了。嚴庭進去病房的時候,那里并沒有像記憶中爺爺?shù)牟》磕菢?有著藥物和消毒水的味道。爺爺那時住在父親安排的單人病房里,現(xiàn)在父親住的是雙人間,中間拿簾子隔起來,隔壁的人壓低了聲音用方言和家人講著話,對方回得很慢,幾個字幾個字地蹦出來,也都不是什么輕松的調(diào)子。嚴庭又看到床頭柜上放了罐頭湯和水果,還有藥片飯盒之類的東西。母親和嚴梓都不怎么會做飯,只有父親偶爾不忙的時候回在家做做,所以現(xiàn)在她倆大概也只能買些現(xiàn)成的東西給父親。想著這些事,嚴庭盡量不讓視線一直在父親身上。除了那次的話以外,嚴庭從芥舟他們公司辭職也是父母不能理解的事。畢業(yè)后明明在那做的不錯,家里人也希望他之后能考個注冊建筑師,加上他們自己在這個圈子里也有些人脈,嚴庭的將來也就能穩(wěn)妥了。所以當一路都順著安排走過來的兒子,在反對下還是辭了職,在氣頭上的父母也就更不想和他溝通什么了。嚴庭于是一個人留在了爺爺?shù)睦戏孔永铮改笌е€在念書的嚴梓去了更大的城市,這里的機會更多,他們也希望嚴梓能夠過得更好。「哥!」聽到聲音,嚴庭回過頭去,嚴梓和母親正進了門,見到嚴庭嚴梓高興地叫了出聲,又連忙吐了吐舌頭,對隔壁床的人欠了欠身。母親沒變什么,見到嚴庭表情有些復雜,不過還是露出似乎是松了一口氣的笑。嚴庭長得更像母親一些,細長的眼睛和面容大都來自母親,只不過現(xiàn)在的母親,多少帶著些疲態(tài)了。「嚴庭,來了?」「嗯,媽,你們吃東西了嗎?」以為許久沒見,再講話還是會有些隔閡,可也許是因為現(xiàn)在在醫(yī)院,大家都在擔心同一件事吧,嚴庭覺得似乎對話沒有想象中的僵硬。「吃了,還給你熱好了?!?/br>嚴梓搶著小聲回答,又把手里的盒飯遞了過去。嚴庭笑起來往窗臺旁的隔板上一指,那里放著他剛才買的水果和面包之類的東西。「哥你買這么多?。俊?/br>「吃不完你明天帶著上班?!?/br>大概是因為嚴庭來了,嚴梓明顯放松些了,走到嚴庭跟前看了眼父親,又悄聲說:「昨晚勉強吃了點,媽說晚上沒怎么睡,剛才才睡,我跟媽就一起去給你熱飯了?!?/br>嚴庭點點頭,看到母親在看自己,于是讓嚴梓留在病房,自己和母親出去了。走到護士站附近,嚴庭停住腳,母親知道他有話要說,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番,先出了聲:「挺好的?」「嗯。」「嚴梓說你做飯,很好吃?!?/br>那時以為兒子是為了和他們對著干鬧脾氣才瞎胡鬧要去開什么食堂,結(jié)果沒想到聽嚴梓說嚴庭把那里打理得可好了,很多客人,他做飯也好吃。老唐家的兒子和葉旗也在那幫忙。「她還說什么了?」母親一笑,搖了搖頭。嚴庭看了眼護士站,又回過頭來問:「情況,到底怎么樣?」「嚴梓跟你說了吧?病理上,看不出來,醫(yī)生說這種情況正常,但要我們有個......有個準備?!?/br>見嚴庭皺起眉,母親連忙又說:「有準備,也不是說別的,如果是惡性的,就得化療,可能要好幾個療程。你,你爸他也要六十了,就怕人吃不消?!?/br>嚴庭聽到這里,稍微放下心來。嚴梓昨天大概是一慌,沒跟他說這個部分。「媽,」「嗯?」「你和嚴梓,最近也沒好好睡吧?」「哪里睡得著啊,你爸,他思想包袱也挺重的。」見兒子放軟了調(diào)子跟自己說起了體己話,母親心里也一熱,也不在嚴庭勉強撐著了。「昨天晚上,他就沒睡多久,我看他睡不踏實,也沒敢睡,到快早上吧,他睡了會兒,」母親眼一紅,停了停,又慢慢說:「我就起來,想著給他拿毛巾擦擦,就看到他一下子把手抬起來了,像是要抓個什么,我一下慌了,以為怎么了,過去一看,他人是醒了,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br>「我問他怎么了,做噩夢了?他好半天沒理我,過了會兒說不是,我給他擦臉,他才很小聲說,是夢到爸了?!?/br>母親并不知道父親在車里說過的話,以為嚴庭對父親的疏遠只是因為那時工作的原因。嚴庭聽到這里臉上沒什么變化,只是往病房那邊看了過去,半天沒作聲。「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和嚴梓都想好了,真要化療,也不是要一直住院的,兩個人也照顧得過來?!?/br>似乎是想到嚴庭爺爺那個時候,母親又說:「你爺爺那時,我們,如果多,如果多照顧一點就好了?!?/br>嚴庭轉(zhuǎn)過頭來,望著母親,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可是沒有那種如果?!?/br>母親一愣,瞧著嚴庭沒什么表情的臉,嚴庭也繼續(xù)望著她,直到過道里有人來了,母親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啊,你說的對?!?/br>是看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