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早上買來的豬肘子收拾好去了腥，接下來要小心地去骨。嚴庭擔心他會割到手一直在旁邊盯著，結果黎輝卻握著剔骨刀很順溜地就給那肘子脫了骨，又小心地理成圓形。

嚴庭看他把那些圓柱型的火腿整齊地塞了進去。那些都是一頭帶著白糯的油脂一頭是rou的火腿粒，黎輝把火腿油脂的部分對著肘子rou，刷了些熬好的桂花冰糖汁，等外面干了些以后，丟到深油鍋里大火炸了一趟，再撈出來放到泡了蔥姜桂皮rou蔻那些大料的冰糖汁水里，黎輝還加了一點點太常。

「公，公子，我能借用下院子嗎？在屋子后面就成，」

擦了把汗，黎輝有些緊張地問嚴庭。嚴庭點點頭，黎輝便歡天喜地地去院里了。嚴庭跟過去，看他把之前修墻時留下的磚拿了，看來是想堆個灶。搭了把手，弄得差不多了黎輝又在院里撿來些樹枝，聞了聞再丟進去。嚴庭便教他把紙和小木棍放在最底下，拿舊報紙點了火塞進去，不一會兒一個簡易的磚頭灶就能用了。

黎輝把鹿亭里最大的鍋拿了出來，倒進煮過香菇的水，把肘子再涂幾層紅糖醬油汁著色，放到鑄鐵小鍋里再穩(wěn)穩(wěn)地擱在大鍋里面，檢查了下水位，這才舒了口氣蓋上了大鍋蓋。

嚴庭看他蹲在灶口前，蹲了會兒又在院子里扯了些又寬又扁的長草，回來折成一小束一小束的，盯著火，時不時往里頭添一點。

嚴庭也不問他，干脆在他身后的地上坐下，看著黎輝瘦小的背影。最近他臉色是好多了，可還沒見胖一點，看來得要讓再他多吃點有營養(yǎng)的東西。

「公、公子！」

回過神，嚴庭看到黎輝不好意思地對自己說：

「公子去，去休息吧。等下做好了，我再告訴公子?！?/br>
「我在這兒挺好。」

笑了笑，嚴庭起來也蹲到黎輝身邊，鍋里頭已經開始有些香氣了。

「怎么拿了這些草？」

「其、其實用稻草比較好，因為要這么調火候，大師傅說火前是不能離人的。」

「大師傅教了你很多嘛?！?/br>
黎輝一聽，眼神一黯：

「都、都是我偷偷看的，有些是大師傅跟師兄他們說的，我就，就記住了。」

嚴庭摸了摸他的腦袋。

「想不想聽我們幾個小時候的事？」

「想！」

「那你邊看著火我邊說?！?/br>
「嗯！」

嚴庭說起小時候葉旗和嚴梓的糗事，把黎輝逗得哈哈大笑，說著講著不知不覺肘子也蒸好了。嚴庭幫他把小鑄鐵鍋夾出來放到隔熱墊上，一打開香氣就溢開來。等熱氣散了些，看到肘子皮變成漂亮的淺琥珀色，晶瑩油亮。黎輝聞了聞，點點頭，把蒸好的軟滑肘子拿出來切了不同的形狀。

「這樣好入口，太薄太厚都不好。有的地方吃薄的好，有些要吃厚一點的好?！?/br>
黎輝邊切邊輕聲跟嚴庭說著。嚴庭看他左一刀右一刀地劃拉著，很是熟練。

「公子，你先、先嘗嘗?！?/br>
嚴庭知道他每次都擔心做得不夠好，便笑著點點頭，夾了一筷子，先看了看再放進嘴里。黎輝緊張地盯著他。

「好吃，確實好吃?！?/br>
如果用黎輝說的稻草和木枝燒的話，應該會更好吃吧。這肘子rou，皮已經燉糯了，但入口還是彈滑。皮和火腿的油脂已經完全滲到了rou里，火腿的鮮咸和冰糖桂花還有大料在一起，層次又豐富了。

「嚴梓姑娘，會喜歡嗎？」

黎輝也嘗了一口，覺得味道是不錯的，但還是有些擔心。

「到了晚上就知道了?！?/br>
嚴庭已經能想象嚴梓到時候的表情了，便笑著把黎輝沾了灰的笑臉用手指抹了抹：

「走，去洗臉。」

第18章嚴梓的告白

唐蒙說的水陸小區(qū)，從鹿亭走過去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了。里頭其實是把那一片的居民樓圈了起來，菜攤幼兒園燒烤宵夜，連派出所也在里面，是個相當方便的老社區(qū)。這里的燒烤和小吃攤很有名，吃的時候就坐在兩邊停著小車的空道上，店家見縫插針地給放幾張折疊桌和塑料凳，大家湊在一起，有時還要起來給進小區(qū)的車子讓讓路。

有幾個攤是以前嚴庭和唐蒙高中下了晚自習就會光顧的，一直開了十多年，味道還是那樣沒變。

「老板，rou筋和土豆烤焦點，都要辣的?！?/br>
葉旗點完了一堆東西，末了又叮囑了一句才坐回到他們那桌。黎輝坐在嚴庭和嚴梓中間，打量著周圍。這兒的夜晚很熱鬧，和江陵的一樣。江陵的夜市也賣吃食，蜜餅果糕鹵味雜煮，在街邊一條排開，還有面攤，爐子里的湯呼呼地滾出白煙，熱鬧得很。只是黎輝平時沒什么太多機會出去逛，今天和嚴庭他們出來，也是興奮不已。

「對了嚴梓，黎輝有東西想給你。」

示意黎輝把保溫盒拿出來，嚴庭又補充：

「他忙活了一下午?！?/br>
「是什么？」

嚴梓好奇地湊過去，黎輝害羞地笑了笑，擰開保溫盒蓋，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嚴梓。嚴梓接過來一聞，連忙掰了雙方便筷。其余幾個人看著她夾出一塊rou，吹都沒吹就放進嘴里。

「好吃?。　?/br>
是真的好吃，嚴梓忍不在嘴里呼呼，又瞟了一眼唐蒙，還是用手遮住了嘴巴。

「聞著就好吃！小黎輝，有沒有我們的份??？」

「就是帶來一起吃的，哎，少吃點，還有燒烤和煎餃?！?/br>
嚴庭見嚴梓不作聲地又夾了一塊，拍了拍她的后腦勺。

「老大，那你放心，我們的戰(zhàn)斗力你還不知道？再說了，」忘了眼黎輝，葉旗挑起眉毛，「有我們小黎輝在，你還擔心吃不完？」

黎輝的飯量大，是連唐蒙都有些吃驚的。聽到葉旗的話，嚴庭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是，反正他的工錢都要吃沒了?！?/br>
「完了，小黎輝，你要白干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打趣著黎輝，唐蒙擔心他當真，連忙接話安慰。嚴梓扯了扯黎輝的袖子，黎輝扭過腦袋，見嚴梓沖他勾勾手，便湊了過去。

「rou很好吃，太好吃了，謝謝你?！?/br>
「不、不用?！?/br>
「在我哥這兒，你就敞開肚皮吃。別跟他客氣知道嗎？」

「你這悄悄話是開了免提嗎？」

嚴庭扯過黎輝，又瞟了眼抱著rou不放手的嚴梓抬抬下巴：

「放桌上，大家不吃了？」

「知道知道，黎輝特意給我做的，你讓我多吃幾口怎么了？」

大概是因為哥哥在身邊，嚴梓也一點點回到了平時的樣子，唐蒙瞧她還和小時候一樣，眼神溫柔地看著。兄妹倆你一言我一句地斗著嘴，一直到吃完燒烤都熱鬧極了。最后大家都撐了個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