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雷厲風(fēng)行，今日的事恰巧踏破了他的底線，他誓要一舉查個明明白白。

    大老爺今夜宿在小妾房里，大夫人深夜依舊未眠，她在等二房那邊的消息，雖然有十足的把握，但只要心里這塊石頭一刻沒落地，她就一刻無法安心。

    真是太可惜了，誰會想到聶川手里會有那千金難買的續(xù)命藥丸？若是沒有那東西，那孩子的小命就沒了，而且還不臟她的手。

    她的心腹丫鬟巧兒勸道，“夫人您別擔(dān)心，事情做的隱秘，就算是查到咱們頭上，還有奴婢頂著，也算不得什么死罪。”

    “但愿如此吧?！贝蠓蛉藝@道，事已至此再談什么后悔已然晚了。

    有女兒的話指證，加上心里原本的懷疑，聶川還是決定先從馮芊若查起，他總覺得一切都是從那條鏈子開始的。

    馮芊若的丫鬟小容在下人房里剛瞇上眼睛，聶木就帶著兩個小廝破開門，把她的嘴一封，直接押到了聶川的眼前。

    此時的聶川哪有半點兒在卿黛和孩子們面前的溫和，活像一個要吃人的閻王。

    小容跪在地上極力克制著恐懼，她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心里難免發(fā)虛。

    “三小姐說你去淮哥兒房里看冬衣？可有此事？”

    “奴婢的確過去，是我家小姐讓我去的，小姐說想親手給五少爺縫制一件冬衣?！?/br>
    “胡說八道！馮芊若什么時候也會針線了？就算如此，為何要偏偏趕在沒人的時候過去？卿姨娘的金鏈子是不是你偷偷放進(jìn)淮哥兒房里的？”

    “真的不是奴婢，二爺冤枉??！”

    聶川接著說道，“卿姨娘的房間你是進(jìn)不去的，想必是有人伙同了某個小丫鬟進(jìn)去偷拿出來的，能進(jìn)她屋的就那么幾個，你以為我查不出來？識相的最好不要浪費爺?shù)臅r間，否則你有的罪要受！”

    小容低垂著頭，眼珠快速的轉(zhuǎn)動著，盤算著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二爺，奴婢承認(rèn)，金鏈子的確是奴婢讓三等丫鬟小花偷拿出來的，也是奴婢放到五少爺房里的。這都怪奴婢一心護(hù)主！我家小姐癡戀二爺，可二爺眼里只有卿姨娘，我心疼我家小姐，便想出了這個餿主意挑撥卿姨娘和五少爺?shù)年P(guān)系，讓您厭了她。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與我家小姐無關(guān)啊！”

    偷東西和挑撥離間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在危急關(guān)頭也只能避重就輕說出這個了。

    聶川深深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容，偷鏈子的事難道真的與淮哥兒中毒沒有關(guān)系嗎？

    聶川沒有放了小容，而是讓她在冰冷的地上跪著，屋內(nèi)結(jié)冰似的肅靜，沒人敢發(fā)一聲。

    沒過多久，又一個手下回來了，“回二爺，小容這幾天接觸的人都查到了，二房這邊沒有什么可疑的。只是她曾與大夫人的丫鬟巧兒接觸過?！?/br>
    不等聶川問，小容主動辯解道：“奴婢的確見過巧兒，可那是小姐讓我去打探一下老夫人有什么喜好，老夫人壽辰快到了，她想親自給老夫人準(zhǔn)備一份禮物?！?/br>
    聶川知道下毒這樣的大罪，若是不拿出證據(jù)來，她是不會承認(rèn)的。

    “接著查，巧兒這幾天的動作，別只查她一個人，順著往下查，她接觸的人，上門找她的人，橫豎一個也不許漏！”

    “二爺放心，一幫弟兄們早就追查下去了，怕是要費些時間。二爺，您白天已經(jīng)累了一天，晚上又遇上這么大的事，不如先休息一會兒吧。”手下勸道。

    聶川咬牙切齒，“不把她們揪出來我如何安心休息？！”一想到在他的家里有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在意的人，且居然真敢下毒手，他便如芒刺在背，不拔除不得安寧！

    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追查巧兒那條線索的人回來復(fù)命的時候，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容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硬了，兩條腿似乎廢了一般。

    卿黛那邊也醒了，把老大夫請過來給淮哥兒看了看，又服了一副藥，確認(rèn)無礙了才叫人客氣的把老大夫送出府去。聽說聶川一夜未睡，她正梳頭發(fā)的手頓了頓，“素喜，你把早飯給他端過去吧。”

    “是。”素喜領(lǐng)命下去了，心道，卿姨娘心里還是有二爺?shù)?，雖然還氣著，到底擔(dān)心他的身體扛不住?？伤掷幌旅孀佑H自去送吃的，這才叫自己送去。

    別人送的怕他不吃，二爺?shù)葧阂灰娏俗约翰痪椭朗乔湟棠锏囊馑紗幔?/br>
    “回二爺，巧兒的事都查清楚了，她曾經(jīng)聯(lián)系過她的一個遠(yuǎn)親，那遠(yuǎn)親給她弄來了一味叫魂消散的藥，此藥并非劇毒，吃上會讓人意志消沉身子發(fā)虛，服用次數(shù)不多的話對身體沒有太大的傷害，且難以被察覺。”

    “嗯？”聶川的眉一下子擰了起來，這和淮哥兒中的毒明顯不是一種??！事情怎么越查越讓人疑惑？

    這時聶木走了進(jìn)來，“二爺，給五少爺下藥的丫鬟查出來了，是廚房的灑掃丫鬟，卿姨娘做好糕點后，她知道那份糕點是要給五少爺吃的，便趁機下了毒。”

    小容頓時嚇的面無血色，膝蓋再也支撐不住，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她是受誰指使？下的何毒？”

    聶木回道：“她交代說，是小容讓她下毒的，是一種叫魂消散的毒。她一再強調(diào)不會毒死人才下手的，二爺，要把她帶過來嗎？”

    “押在門外候著?！?/br>
    “二爺，我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馮小姐在院里徘徊，叫她進(jìn)來嗎？”

    “不必，你親自去一趟馮家，把二老都接過來，問起理由，不必瞞著他們。動作要快?！?/br>
    小容這時才感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她做夢也想不到二爺居然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就全都查出來了。她自以為一切都做的很隱蔽，錢花的到位，威脅也用的到位，可一切在二爺?shù)臋?quán)威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她匍匐著跪到聶川腳下，不住的磕頭，“二爺饒命?。∫磺卸际俏壹倚〗阕屛腋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那魂消散是死不了人的，二小姐若不是太喜歡您，過于嫉妒卿姨娘，是不如如此的~二爺饒奴婢一命吧！奴婢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

    聶川不為所動，“你說的真的是全部嗎？你給出的毒確定是魂消散？”

    “是是！奴婢肯定！魂消散是大夫人的丫鬟巧兒幫我弄來的，也是我親手給出去的，絕對不會錯！馮小姐怎么說也是五少爺?shù)挠H姨母，她是不會想害死他的！”

    聶川聽了這話真想發(fā)笑，可他心里苦的實在掀不動嘴角，“她也有一絲人性嗎？這么說一切都是她與大夫人合謀的？”

    小容哪里還敢有半絲隱瞞？“是，大夫人因為大少爺?shù)木壒视浐耷湟棠?，馮小姐因為二爺……，二人一拍即合，都想鏟除了卿姨娘，便合謀做了這個局，由大夫人那邊出藥，馮小姐這邊下手?；晗⒌乃幮圆蝗菀撞槌鰜恚灰锤鐑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