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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喬靈鈞因為娶了李逸芝的從妹,管這個四師弟叫“大舅哥”,“他們偷了我家小喬的閉氣符。大概是小師叔不忍害他性命?!?/br>“我說呢,高陽君怎么這么容易就隕落了,不可能,不可能?!笔乱阎链耍嫦啻蟀?,李逸芝寬心地搖了搖折扇。倒是喬靈鈞捏緊了拳頭,回過頭指責(zé)紀玉與劉青山:“自家人是人,別家的孩子就不是人了么!你們行兇被小喬撞見,就對他痛下殺手!他才十五歲,你們也做得出來!”喬靈均是云中閣大弟子,年幼時曾與劉青山這個大師伯有一面之緣,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殘害自家子侄。紀明塵按住了他的肩膀:“高陽君定會為你討還公道。”高陽君在靈劍道上威望極高。他雖然跟紀明塵一樣寡言少語、不理俗物,但不像紀明塵那樣戾氣纏身,待人處事也沒有半分驕矜之色,大家佩服他的修為,更佩服他的人品。此時高陽君拔出腰間“我聞”劍,對著劉青山和紀玉道:“夠了?!?/br>紀明塵亦是上前封住他們后路。劉青山眼神在他倆身上轉(zhuǎn)圜:高陽君與云中君兩大高手一前一后阻路,雖然兩人身上都帶傷,可是他沒有把握能在真煌與我聞劍下討到好。當(dāng)下心念一轉(zhuǎn),攬過紀玉跳上血劍,往玉龍臺后山飛去!“不好!他要跑!”李逸芝脫口而出。紀明塵和高陽君趕忙追上??伤麄円袁F(xiàn)在的身體狀況御劍飛行,卻是棋差一招。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劍光從東天來,堪堪將血劍打落!劉青山落下來時,胸口插著一柄白劍!宋詩倒吸一口涼氣。紀玉在地上灰頭土臉滾了兩滾,慘叫了一聲“大師兄”,爬到劉青山身邊,攙著他的胳膊將他扶起來。這時祭劍臺東面腳步紛沓,有上百劍客翩然而來。他們著白衣,戴銀冠,到了玉龍山壁下,齊刷刷分列兩邊,露出一頂八人所抬的步輦。步輦四周垂著厚重的玄色帷幕,打頭陣的少男少女信步而出,站在步輦之前。宋詩見到少女,整個人都驚呆了:“林醉……”“御劍門的人?!崩钜葜ド袂樽兊梦⒚钇饋怼?/br>子衿與紀明塵交換了個眼色,彼此心知肚明:“林事心為紀玉所殺,嬴卻天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說話間對上了林醉的眼光。林醉朝子衿微微頷首,神色間頗為無奈,子衿笑笑,安慰她沒事。想來林醉留在清晚鎮(zhèn)上另有奇遇,被嬴卻天領(lǐng)回了御劍門。“她本來就該是天下第一門派的小公主。”子衿這樣想著,心中倒頗欣慰了。林醉身邊的少年不過跟宋詩一般年紀,眉目溫和,就是為了趕路方便,將袍角拈進了褲腰里,看起來不太規(guī)矩。他與高陽君見禮也很灑脫不羈,拱了拱手便當(dāng)是打了招呼,讓人覺得這個小輩舉止輕慢:“御劍門聽聞高陽君在玉龍臺清理門戶,特來相助?!?/br>高陽君道:“這件事,我會給御劍門一個交代。”那少年伸手一揮,劉青山懷中劍驀地掙出,飛回他腰間劍鞘中。紀明塵蹙起了眉。方才那天外一劍,擊落劉青山不說,還將他打傷。紀明塵與劉青山交過手,知道這個大師伯功力猶在自己之上。他看劉青山像個剛學(xué)御劍的毛頭小伙,被人輕易打落,以為出手的人必是嬴卻天無疑,然而對面竟然只是個十八歲的后生……“御劍門上下都是些什么怪物?”他能想到的,子衿當(dāng)然也想到了,在他身邊喃喃自語。高陽君經(jīng)御劍門催促,上前道:“紀玉,你可知罪?”“我有什么罪?!”紀玉怒目而視,“我只恨我心不夠狠!做得不夠絕!當(dāng)初就該把林醉、薛冰之流通通殺了,也好過今日落得這步田地!”“那你是不是后悔昨天晚上沒有連我一起殺了?”高陽君問。紀玉看他半晌,驀地一哂,神情譏誚,偏生眼里卻是空空蕩蕩:“我殺不殺你,都一樣。反正你醒來,我也早已不在了。我報完了仇,了無牽掛,走個干凈?!闭f著便垂下頭去,不愿看他。宋詩愕然。叔叔小時候跟他說過一次,孟孫先生有死志,叫他多纏著他一點兒,纏著他落到這凡塵中來,原來不是假話。“你要報仇,為何殘害無關(guān)人的性命?”那武藝高強的少年搖搖頭,無法贊同。“你懂什么?!我曾經(jīng)就是個被殘害的無關(guān)人!可見這個世道,不講道理,只講弱rou強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要報仇,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奔o玉理直氣壯。少年朗聲道:“我懂殺人償命。”“殺人償命……”紀玉起先低低笑起來,隨后越笑越大聲,到最后竟狀似癲狂,“紀瀾害我武功盡廢、委身人下,這三十年來我就跟行尸走rou沒有兩樣!可當(dāng)年害過我的人、負過我的人,他們償命了沒有?!沒有,一個都沒有!”紀玉攥緊了拳頭,眼圈泛紅,“他們?nèi)脊Τ擅停粋€個做了大劍俠、大名士,聲明遠揚,家門興旺!可是我呢!我愛的人全都死了,我的孤鴻劍在劍架上生出鐵銹,而我忍辱負重為我的仇人cao持家業(yè),連一個名字都不能留下……我做了什么要被人這么踐踏?!”他明明眼中泛著濕意,表情卻是惡狠狠的,用盡最后的堅強要與此世為敵。“你有冤屈,為何不早早揭穿他們,求靈劍道上的名門正派給你個公道,反而要向更弱小的人拔刀相向?”少年問。“公道……我不是沒有求過你們御劍門主持公道!”紀玉目恣欲裂,“數(shù)九寒天我一個廢人在御劍門外跪了七天七夜,你們說要上下打點,榨干我身上最后一點銀錢,然后告訴我天下第一的嬴卻天閉關(guān)修道,不理凡塵中事……你們當(dāng)初為何不這樣大張旗鼓地來尋我?!當(dāng)初我走投無路之時,你們?yōu)楹慰床灰娢?!?/br>少年一時語塞。他師父是個劍癡,雙耳不聞江湖事,御劍門中弟子想見他一面都難,何況是一個外姓之人。他作為掌門弟子,也聽說門中上下有許多藏污納垢之事,紀玉說的倒極有可能是真話。“我父親欠你的,我縱使把云中閣拱手奉上,也是應(yīng)當(dāng)。只是你既吃過這種苦頭,你還去害阿檀,要他過你的一生……”紀明塵聽他訴說他的平生遭際,就聯(lián)想到自己的弟弟也是這樣求告無門,一時之間又悲又怒,“敢問阿檀何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阿檀何辜,阿檀何辜!”紀玉眼里終于滾下一串guntang的熱淚,然后癱坐在那廂,恍恍惚惚自言自語,“他是少柳的兒子,我寵他都來不及,我怎么會去害他呢?我怎么舍得害他呢……”他說道此處,突然之間又朝紀明塵獰笑起來,“所以阿檀為什么會變成一個廢人,這要問你自己啊紀桐!十年前紀瀾新死,我一心只想讓你還了你父親的債,奈何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