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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宋詩拖著摔折的胳膊爬起來:“小醉!”水犼站定,把長劍丟在一邊,胸膛起伏著。喬桓就地一滾撿起每啄,啪地將制作好的符紙貼在劍身上,含了口虎骨酒往上一噴,丟還給宋詩:“給!”宋詩接劍!門外,六名劍修站成六角插劍于地,口誦,靈鏈六道朝空中鎖去。魔劍不斷顫動著想要掙脫,卻被兩柄名劍架住,動彈不得。廟中,水犼伸出右手,朝林醉探去。林醉仰視著他的臉,臉上的恐懼慢慢被別樣的情緒所替代。窗外光芒大盛,紀(jì)明塵握著真煌與照夜流白同時落地,停落在封靈陣中。一赤一白兩道光流纏上魔劍,黑水洗去。“看劍!”宋詩騰空而起,一個落花挽月,將每啄刺于水犼左肩,盡數(shù)全沒!水犼身體中爆發(fā)出一道熔巖般熾熱的光亮,青白色的皮膚上裂紋游走,仿佛體內(nèi)有烈日在燃燒!他一直緊攥的右掌直到此時才在林醉面前攤開,一截墜著銀質(zhì)小酒葫蘆的紅頭繩飄然落在地上。“叮鈴——”清風(fēng)夜,水岸邊,一劍如水,盈盈立在劍陣間。人群中有見多識廣的老劍修回過神來,顫抖著道:“這是……枯流劍?”“枯流劍?!”“竟然是一劍雪枯啊……”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云中君卻像沒聽見一般,丟掉真煌,跌跌撞撞走到照夜流白身邊,將它從泥地里拔出來,抹干凈劍身上的塵土。他抱著劍坐在那里,姿勢很是珍重,像是抱著心上人。只是劍上明光瑩潤,不似剛才明亮。云中君執(zhí)劍,放到嘴邊輕輕一吻:“一刻鐘快到了。”那柄劍仿佛聽得見一般,光芒退去。同一時間,子衿回魂,從功德箱后頭艱難地爬出來,廟堂中一室凌亂,地上躺著一具碩大的尸骨,正在熊熊燃燒。窗外有年輕的劍修問:“枯流劍是什么東西?!”“你知道嬴卻天么?”“你當(dāng)我傻啊!”御劍門第四十三代掌門人嬴卻天,不動尊劍劍主,當(dāng)世天下第一。“那你知不知道,御劍門上任掌門起先不想將掌門之位傳給嬴卻天,他心目中另有人選。只是嬴卻天是嬴氏嫡系,那掌門大弟子要與嬴卻天結(jié)了道侶,才能繼位。他心中另有所愛,最終拒了唾手可得的權(quán)位,浪游江湖。那位掌門大弟子的佩劍,就是枯流劍。水魄精華所鍛,至柔至堅?!?/br>眾人回想起那水犼一身的御劍門功夫,恍然大悟:竟然是天下第一的大師兄沉在水里,我們打不過他,也是情有可原。他原是要做御劍門掌門的人吶!又有人好奇道:“那他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沒聽說過他。”“他叫林事心,久已不在江湖?!痹浦芯龁蜗ス虻兀瑢⒖萘鲃Ρ侠p著的鐵制銘牌摘下來。他看著這鐵牌眼熟,猛地想起林醉胸口的奇怪項(xiàng)鏈,“竟是她……”子衿望著眼前的林醉。她的手里握著一截紅頭繩,繩子上墜著一枚小酒葫蘆。“爹爹,你去哪里???”“爹爹去昌州一趟置辦年貨。你乖乖在鹽津渡等著,爹爹三天就回來,陪你過年?!?/br>“那爹爹記得給我?guī)l好看的頭繩,好不好呀?”“好?!?/br>“一言為定,拉鉤!”“一言為定?!?/br>第十七章打開天窗說亮話(一)他們打完了,李逸芝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帶了幾個大夫?yàn)楸娙嗽\治,時機(jī)不要掌握得太好。午夜的土地廟里突然就熱鬧了起來。宋詩占了一個蒲團(tuán),盤腿坐在神龕前,一個老大夫小心翼翼給他接手骨。老大夫不住道:“你忍一忍!忍一忍哦!”宋詩只不耐煩道“你快點(diǎn)”。喬桓捧著功德箱在他身側(cè)不住嘔吐,宋詩還有余裕抬腳把他踹到一邊,“你埋不埋汰啊!”紀(jì)明塵坐在子矜身邊,脫了半邊上衣,裸露著滿身劍創(chuàng)。大夫不夠用,紀(jì)明塵讓與他人,子衿不愿意他挨著,問大夫借用了藥酒繃帶等物,親自為他療傷。好在除了手臂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其他地方都不過是些皮rou之苦。紀(jì)明塵坐在那里,不發(fā)一言,子衿忍不住要去問他:“痛不痛?”紀(jì)明塵把臉轉(zhuǎn)開了,燈影下睫毛很長,輕微地顫抖著。“他果然生我的氣,理都不肯理睬我?!弊玉菩闹邪l(fā)堵。“我要不應(yīng)了他,是不是以后他就不認(rèn)我這個弟弟了?”過了一會兒,紀(jì)明塵從懷里掏出一本書塞給他。“這是什么??”子衿匪夷所思。“‘一本道’的新書?!奔o(jì)明塵道,“剛剛付梓?!?/br>子衿心中五味雜陳,捏著燙手。耳畔紀(jì)明塵輕聲問道:“你呢?你痛不痛?”子衿情知他在問附魂于劍的事,低頭躲開他的視線道:“還好?!?/br>照夜流白不是鐵劍,是非常罕見的月魄打造,本身屬靈石類材料,對靈體沒有損傷。他這一路上買了兩三把鐵劍想要附魂,卻一次都不成功,不想在照夜流白劍上,一次便成。也不知道該說是緣分,還是他當(dāng)時太心急想要幫紀(jì)明塵的忙。“怎么可能還好。”紀(jì)明塵握住他的手,燈下輕嘆。附魂于劍,魂魄外只包裹著一層劍身。他手執(zhí)真煌與枯流劍亂戰(zhàn),尚且虎口酸麻,幾次被劍氣震出內(nèi)傷。子衿卻是以身相迎,每一次對撞都很辛苦吧?“先睡一覺?!奔o(jì)明塵撫上他的臉,輕輕摩挲。子衿不動聲色地把他的手拂去了。李逸芝領(lǐng)著大夫過來的時候,撞見的就是這一幕。原本他還看得牙酸:“這兩個人剛舞過夫妻劍,就下來情意綿綿你儂我儂,一點(diǎn)忌諱都不講!”又緊接著撞破紀(jì)明塵求歡遭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心疼滿眼受傷的表弟,罵紀(jì)子矜一句不知好歹;還是該站在進(jìn)退兩難的紀(jì)子矜一邊,罵表弟一句死斷袖的。李逸芝左右兩難,最后胡亂一揮手,當(dāng)做沒看見:“大夫,你幫他縫個傷吧?!?/br>細(xì)針在燈上炙烤,扎入紅腫外翻的皮rou里。紀(jì)明塵赤裸著左肩坐在那廂一聲不吭,子衿和李逸芝卻看得眼皮直跳。兩人交換了個眼色:要說些什么分散他的注意力。李逸芝先開的口:“子衿,你說事有蹊蹺、出門詳查,是要查什么?”子衿沒有防備他上來就問的這個,一時間汗如雨下。他哪里有要查什么?他出門完全是因?yàn)闊o意中撞破青梅竹馬同父異母的哥哥苦戀他十年甚至更久的事實(shí)好么?!只要一想他和紀(jì)明塵擁抱、接吻甚至于顛鸞倒鳳……呃他為什么要想這個?!心中憤憤:都怪李逸芝!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心中波瀾壯闊,臉上波瀾不驚,將出門之